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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賀蓮房默默地表示:沒錯,鬼真的不信。
「可現在怎麼辦?!王爺與父親都遠在邊疆,遠水解不了近渴,一旦聶無跡逼宮成功,這傳國玉璽到了二皇子手上,一切就都晚了!」藍晌急了。「別說是去護駕,就是離開靖國公府,現在都成了問題,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即便是出得了靖國公府,你們也什麼都做不到。」賀蓮房毫不客氣地拆台。「聶家軍早已在燕涼城外集結,城內亦有不少安下身來的將士,聶無跡不發難則已,一發難,我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現在他讓聶娉婷來看守靖國公府,他自己卻不來,必定是朝皇宮而去了。」賀藍兩家這世仇,靖國公在,聶無跡卻派了聶娉婷來,這就說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什麼比逼宮更重要的呢?「怕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要逼著皇上禪位了。」
「那該怎麼辦?」老太君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把老頭子留下來!」否則的話,多一個人在邊疆,便多一分助力。以靖國公的威望,必定能夠震懾聶家那一幫囂張跋扈的小崽子!
見外祖母急成這個樣子,賀蓮房生怕她昏倒,趕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祖母莫慌,蓮兒有應對的法子。」
藍夕素來細心,他見賀蓮房從頭至尾都不慌不忙,除了在門口,有聶娉婷在的時候,故意流露出幾分怒色之外,其餘時間都是不疾不徐的,說明她肯定是已有對策了!這丫頭鬼得很,並且感覺靈敏,若是早早預料到燕涼政變,定然早想了法子將祖母等親人送出城去躲避,現在她卻正大光明的出現,肯定是早有應對之計了。
當下,他也不慌了,能夠利用不到十年的時間建立起僅次於燕家的龐大商業帝國,藍夕自然不是吃素的。若不是有皇上和青王的暗中允許,他一個將門之子,敢有這麼大膽子從商?怕是早被皇族以謀權營私之名砍了腦袋了!如果說青王與皇上早就允許自己暗中經商,是不是說明,他們也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的情況發生?聶家的野心,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藍夕不敢妄自揣摩聖心,但他覺得,這事兒八 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誰能笑到最後就真是個未知數了,這柳暗花明,誰知道哪一方比較厲害呢?
該說聶靖太粗心,還是太自信了呢?竟然放得蓮妹這樣一個比得上千軍萬馬的人在燕涼隨意走動,等同於她正大光明的布置,都不會有人在意啊!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心善到了極點的弱女子,可誰家的弱女子有蓮妹這樣的膽識?若姑姑在天有靈,看到蓮妹這樣有能耐有氣魄,怕也是會感到欣慰的吧?
想到這裡,藍夕快活的笑了,也湊上去,仔細聽賀蓮房的話。
這邊賀蓮房在靖國公府,那邊賀茉回則到了燕涼府,見到了魏懷民。對於燕涼這一陣子的情勢,魏懷民也都看在了眼裡,聶無跡膽大妄為,想要扶持皇子登基,這在忠君愛國的魏懷民看來,無異於是亂臣賊子!即便聶無跡並不想當皇帝,也是極重的罪孽!可他不過區區文官,雖然掌管燕涼事宜,但手中並無兵權,所以只能每天干著急,急得滿嘴起燎泡,頭髮都掉的差不多了。
一見賀茉回來了,魏懷民便又驚又喜地迎了上去,當他聽得賀茉回對他所說的後,頓時轉憂為喜,如果按照這樣的來,聶無跡那老小子想得逞,可沒那麼容易!
這得多虧賀茉回是個女子,也得多虧聶靖骨子裡對女子的輕蔑。他連自己的親姐姐都瞧不起,又怎麼會對賀茉回另眼相看呢?在他看來,賀茉回不過是躲在賀蓮房羽翼下,毫無用處的小丫頭罷了,沒有膽識也沒有氣魄,自己的心上人死了,連犧牲身體為他報仇都做不到,這樣的人,何足為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然後便會習慣性的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旁人,完全不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可以說,聶無跡對那個位子,已經是垂涎很久了。他很有自信,在他的支持下,最後登上皇位的,必定會是二皇子。本來進入皇宮的武將是不允許攜帶刀劍的——可如今,誰有那個膽子來約束他?而他,受皇帝的約束也已經很久了!
二皇子站在一旁,表現的謙恭又溫順,就如同他以前千百次在皇帝面前表現出來的那樣:「……父皇,兒臣勸您還是乖乖聽信陽候的話,將皇位禪給兒臣,然後將傳國玉璽交出來吧!」
皇帝紋絲不動地坐在龍椅之上,冷眼看著他的兒子和臣子步步緊逼。「要朕禪位,除非殺了朕!」
「你以為我不敢麼?」信陽候笑了,「我想這樣對你很久了!」
只聽得劍鞘脆響,眨眼間,鋒利的劍尖便直直地指著皇上的鼻子,眼看只差一點距離,便能毀了皇上的眼珠。
「敢的話,為何不下手?」
信陽候笑得更大了:「現在就殺了皇上,那臣,不就成了那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了麼?雖然臣的確不是好人,可也不想擔這壞名。皇上若是乖乖將玉璽交出來,然後禪位給二皇子,臣便饒了皇上一命。」
「問崖!」皇上不理會信陽候,而是嚴肅地看向了二皇子。「你當真要一錯再錯?」
二皇子冷漠地望著皇帝,這時候的他,哪裡還有先前的忠誠和真心?「父皇,自己當皇帝,讓別人看自己臉色,和當個皇子,去看父皇臉色……這兩樣,若是父皇的話,父皇選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