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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和青王比起來,信陽候並不遜色。所以沒用多少工夫,他便找到了正在涼亭裡頭一個人下棋的賀蓮房。
一片陰影落下,賀蓮房原以為是青王,下意識露出溫柔的笑容,一抬頭,卻發現是信陽候,星子般的黑眼睛突然冷了下來。那種極致的柔突然轉變為極致的冷,讓信陽候心底沒來由的感到了失落。倒不是對賀蓮房有什麼想法,他這個年紀了,雖然喜歡美人,卻也不到願意為其瘋狂的地步。賀蓮房的容貌生得美,這是世人皆知的,信陽候是男人,自然不會遺漏這一點。一個蓮花一般的美人,偏偏只對她的丈夫柔情似水,對丈夫以外的男人冷若冰霜,怎麼能不叫人興起一股征服欲呢?
男人對美麗的女人,天生就有一種占有欲在裡頭。
「本候原本打算出府,誰知誤入後宅,驚擾到王妃下棋,還望王妃海涵。」
他將面子做足了,賀蓮房又怎麼能因此責怪於他?「侯爺嚴重了,只是,王府中引路的婢子難道沒有提醒王爺,這後宅是不能隨便亂闖的嗎?」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信陽候是視禮教於無物呢,還是根本就不曾考慮到這一點?
「其實……本候是特意為了王妃而來的。」信陽候微微一笑,真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他俊朗的容貌,優雅的談吐,高貴的氣質,在在都令女子著迷,偏偏方才賀蓮房將婢女們全都支開了,連天璇琴詩都沒讓她們守在身邊,誰曾想會闖進這麼個不速之客呢?不過她並不驚慌,因為她很清楚,就是借信陽候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青王府對她出手。「實在是本候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所以必須來問問王妃,可否為本候解答。」
他說話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但卻如同那吐著信子的毒蛇,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賀蓮房卻不為所動,她淡淡地望著他,嘴角猶然勾著一絲淡淡的笑:「侯爺怕是找錯人了吧?本宮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侯爺卻是沙場點兵的將軍,本宮又哪裡有能力為侯爺解答疑惑呢?」
「既然本候來問了,那王妃必然有這個能力。」信陽候輕笑,兩人面對彼此時,臉上都帶著笑容,可彼此也都十分清楚,笑容的假象下,隱藏著銳利的冷意。
與其說兩人是在用語言繞圈子,倒不如說是在比誰的意志先垮下去。信陽候以前也不是沒抓到過敵國的女細作,那些女子被訓練的異常冷酷無情,視死如歸,可他總有辦法令她們開口,百試百靈,無一遺漏。那些女人只看到他的眼睛,便會害怕的直哆嗦,賀蓮房卻不知樣。她看他的時候,跟看一隻小貓小狗也沒多大區別,眼裡的情緒還不如看石桌上的棋子來的豐沛。
「既然如此,侯爺便問吧,只是本宮並不一定能全部為侯爺解答,還望侯爺海涵。」
「好說。」信陽候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麼不把聶航抓起來?」
他這麼問,便是已經坐實了聶芒聶倉兩人在賀蓮房手裡的事實。不管賀蓮房怎麼回答,他都有辦法從中找到漏洞,從而個個擊破,再從賀蓮房的回答里抽絲剝繭,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可信陽候沒想到賀蓮房會這樣回答:「侯爺這說的是什麼話。是聶四少喜歡本宮的妹妹,本宮的妹妹對聶四少卻是無意,難道本宮要罔顧妹妹意願,將聶四少捆了,再將二人送作堆不成?」
信陽候眯了下眼,笑道:「聶芒與聶倉是否在你手裡?」
「侯爺怎麼會這麼問呢?」賀蓮房不解地歪了下頭,她很少做這樣的動作,因而一歪頭便有些稚氣未脫,襯著她清麗絕倫的面龐,竟有種說不出的誘惑感。信陽候看著看著,突然,喉結上下滾動,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聶家的公子失蹤,和本宮一個弱女子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我去找聶四與聶大的麻煩,然後將他抓了起來?侯爺未免也太高看本宮了。」
信陽候正要再說話,忽地打斜里一記掌風襲來,若是他沒有及時躲開,想必會像是那張石凳一樣被掃成齏粉。
賀蓮房驚喜地望進鐵青著臉的青王:「夙郎!」
青王幾個箭步衝上前去擋在賀蓮房身前,冷酷的眼盯著信陽候看,似乎是在考慮怎樣折磨他:「告辭,告到後宅來了?」
信陽候神態自然地笑道:「不小心走錯了路,誰知道剛好遇到王妃,便停了下來,與她多說了兩句話,王爺該不會這么小氣,連和外人說幾句話的機會都不給王妃吧?」
青王根本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騙到,他只是冰冷地望著信陽候:「再有下一次,本王必定要了你的命。」說完,一掌擊出去。
信陽候反應何等快速,瞬間,兩人在花園裡打了起來,只見塵土飛揚,你來我往拳腳相向,賀蓮房站在涼亭里,睜著一雙鳳眼,那兩人打作一團,出招速度極快,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也分不清誰受了傷,只看見那一墨黑一月白兩道身影打得不可開交,拳頭撞擊身體的悶響聲聽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賀蓮房不懂武,但她相信青王。
高手過招,並不需要多久。大概半刻鐘,青王與信陽候便互相停了手。青王只略微有些呼吸急促,信陽候臉上卻掛了彩,嘴角腫的老高,眼睛也黑了一隻。他看著青王,陰陽怪氣地道:「幾年未切磋,原來王爺的功夫已經精進到這般地步了。本候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