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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怎麼說賀蓮房都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信陽候對自己的兒子信心十足,面對他那樣優秀的兩個兒子,這世上不可能有女子不為所動!如果聶芒跟聶倉真的在賀蓮房手裡,那麼,信陽候覺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女人不像是男人,男人在權勢面前,即便是再美麗的女子都可以拋棄,然而女人不行,女人往往會為了男人拋棄一切——包括她們自己的生命。賀蓮房這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就算有些小聰明,又能聰明到哪裡去呢?
信陽候唯一擔心的,就是聶芒跟聶倉其實是在青王手裡。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賀蓮房既然已經嫁給青王,那便必然會以夫為天,將聶芒聶倉交給青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對手若從賀蓮房喚作青王,信陽候就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了。
可目前他也並不能完全確定兒子們在賀蓮房手中。所以,為了確定這一點,他必須接近賀蓮房,得到與賀蓮房面對面的機會。可這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賀蓮房經常入宮,但他卻是外臣,進不去後宮。賀蓮房也經常會大學士府,若是在路上攔截,見面是可以見面,卻又避免不了與青王相對。而除此之外,賀蓮房幾乎是閉門不出,隨著時間的流逝,信陽候也終於有點著急了。他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沒錯,可那不代表他的信心足到失聯這麼久,還能相信他們在好好的活著。
於是他只能摒棄這些旁門左道,正正經經地遞了拜帖到青王府。自然,求見的人是青王。
青王與信陽候素來互看不順眼,若非都是大頌朝人,都為皇上效命,怕是無論如何都要爭個你死我活。信陽候年長青王數歲,當年青王從軍之時,他根本不將這位先帝最寵愛的皇子看在眼裡。誰知道青王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最後竟成為了信陽候最大的對手。這麼多年來,他們在戰場上較量過不知多少次,雖然不傷害彼此,但他們暗地裡卻不知較過多少次勁兒。信陽候不喜歡青王,青王也不見得對信陽候就能看得下去,兩人素來是對冤家。想必是前生便有世仇,否則如何今生這樣針鋒相對呢?
收到信陽候的帖子,青王一開始還頗覺訝異,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信陽候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裡是像拜帖上所說,有要事與他相商呢?想來不過是為了見到賀蓮房所用的藉口而已。
青王想看看信陽候耍的什麼把戲,他又能有什麼證據證明聶芒聶倉的失蹤跟阿房有關?不過是空費心思罷了。所以,青王不吝於嘲笑信陽候一回。
到了約定的時辰,信陽候果然依約而來,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長袍,愈發襯得身形修長英挺,宛若玉樹臨風。俊美的容貌不見絲毫老態,比起他的兒子們,顯然信陽候更有成熟魅力。他一挑眉一勾唇,便能讓數不清的女子為其神魂顛倒。信陽候夫人已經逝世多年,信陽候雖然有幾名侍妾,卻並未再娶,是以在世人眼中,信陽候亦算是長情痴心之人。而信陽候府女主人的位置,依然有不少人暗中覬覦。只可惜信陽候似乎對死去的夫人感情很深,多年來都不肯再娶。
信陽候雖然容貌俊美,可和青王一比,卻未免還要遜色一籌。只是,容顏雖然遜色些,氣勢卻絲毫不弱,與青王面對面時,信陽候表現的極其冷靜而自持,和那些見了青王便渾身打擺子的人大相逕庭。「多日不見,王爺氣色極好,想來這新王妃很得王爺的歡心呀。」
坐在上位的青王端著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他抬眼看向信陽候,淡道:「今日你來,就是為了跟本王討論王妃合不合本王的意?」
信陽候笑:「自然不是,其實,本候前來,想見的不是王爺,而是王妃。」
青王冷笑一聲:「本王的妃子,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信陽候狀似無奈道:「若是王爺不許,本候也沒有辦法,只是……王爺應該知道,雖然本候在燕涼沒什麼耳目,也沒什麼本事,可若是存心給王爺添堵,怕是也有些麻煩的。」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他也不跟青王兜圈子,直接把自己的威脅說了出來。哪怕燕涼是青王的地盤,他在這裡的勢力比他一個區區侯爺大得多,信陽候也想讓青王明白,他不是個好惹的。
從來沒有人敢威脅青王,對於信陽候的言詞,青王嗤之以鼻,他淡淡地道:「信陽候已經沒出息到這個地步,拿這些沒用的來威脅本王了?你若有這想法,大可來試試,本王雖然不想在燕涼大開殺戒,可若是有那不長眼的上門來送死,本王也不會拒絕。」
所以說,即使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對頭,信陽候也還是不夠了解青王。他是會被人威脅的人麼?軟硬不吃,無處著手,這就是青王呀!
然而對於青王的拒絕,信陽候也並不惱怒。他微微一笑,從椅子上起身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候便告退了,王爺不必相送。」
「本王沒想過要送。」
信陽候揚起唇角,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
青王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總覺得此人這樣輕易就罷休了很不對勁。他坐在那兒想了片刻,突然神色一冷,迅速站起來,飛身而去。
果然,信陽候口頭上說著告辭,其實卻脫離了婢女的引路,青王府的侍衛雖然身手了得,可是和信陽候比起來,卻還是略遜一籌。只見一抹身影從他們面前一閃而過,還未待他們看清楚,那人影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