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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皇上,齊世子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髮指,毀在他手上的孩子數不勝數,幾年前臣便經常從亂葬崗處尋獲童屍,與近日所得對比,便是出自同一人手,不嚴懲齊世子,皇上,難道要百姓和臣子都對您失望嗎?!」魏懷民朗聲問,他定定地迎視著皇上的眼睛——迎視著這天下最尊貴、權力最大的人的眼睛!
半晌後,皇上服軟了,他本來就是個好皇帝,只是非常重情、護短、容易心軟。「這……魏卿家所言,朕都明白。只是……齊皇兄只有這一子……」
太后看了這麼久,方道:「皇上,你忘了你兒時,先帝對你的教導了嗎?」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太后娘娘,王爺,魏大人,你們又何必如此逼迫皇上呢?」這時候,就輪到賀蓮房出場了。
在場之人,除了太后,只有她一名女子。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其地位不言而喻,而其他諸人皆是男子,又都是臣子,所以,這時候必定需要有個人來打圓場。身為平原公主,在民間名聲極好的賀蓮房最為適合:「皇上之所以被稱為明君,便是因為他以仁義忠孝治理天下。齊世子草菅人命,已是事實,應當受到嚴懲。可齊王爺只有這一子,是何等的珍惜愛護,為何不彼此各退一步呢?留齊世子一命,但卻給予其應有的懲罰。」
祁懷旭是不可以死的。
齊王本就與皇上心不齊,先帝在世時,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賀蓮房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皇上是不會殺掉祁懷旭的,既然如此,何不順水推舟送個人情?
皇上雖不會殺祁懷旭,卻也決不會姑息養奸。他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卻太過仁義,但凡他對齊王有一絲兄弟之前,便決不會要祁懷旭的命。
「平原所言甚是,臣弟也認可這個做法。」青王毫不猶豫地就站到了自家阿房這一邊。
「那便將祁懷旭押入天牢,終身收監,不得釋放!」皇上一咬牙,做了個決定。「另外對每戶人家予以黃金百兩的補償,並將祁懷旭之所為昭告天下!」
☆、第143章 不畏強權是為清官(下)
這個懲罰其實並不嚴重,畢竟那些死在祁懷旭手上的孩子可是再也睜不開眼睛了。但祁懷旭卻覺得自己被錯待了,他認為自己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不過是幾個賤民而已,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嗎?!打入天牢,終身監禁?!他做了什麼錯事,他們要這樣殘忍的對待他?!
他怒吼道:「皇上!我不服!我不服!這一切都是魏懷民等人陷害我的!求皇上為我做主、為我做主啊!他們這是故意陷害我!我根本就沒做過這樣的事!」
魏懷民冷眼看著祁懷旭垂死掙扎,道:「皇上,若是這些證據不足以說服您,那麼,臣懇請皇上宣召魯世子進殿作證!」
皇上一怔,齊王一怔,祁懷旭更是一怔。
「來人,宣召祁玉河進殿!」太后沉聲道。
很快,一身白衣的祁玉河便出現在了御書房中。他仍如賀蓮房最初看見他時那樣的英俊貌美,可惜臉色過於蒼白,身形也消瘦了許多,一雙勾魂的黑眸更是暗淡無關,一看便是長期處於精神壓抑狀態,導致形銷骨立。
見祁玉河進來了,祁懷旭驚詫莫名,他緊緊地盯著對方,不知道祁玉河來這裡是為了什麼。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他與祁玉河迄今未見,如果不是太后宣召,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人會是那個玉樹臨風滿臉帶笑的祁玉河!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不管對方在想什麼,都只有彼此最清楚。在祁懷旭的記憶里,祁玉河從來沒有過這麼……狼狽且頹廢的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很簡單,同樣的打擊,因為個體的性格不同,表現出的反應也很不一樣。比如說祁懷旭,他性情暴烈,所以在遭受到蜚語流言的攻擊時,第一時間想的不是避避風頭,等到流言褪去再出現在世人面前,而是揮起拳頭,你敢笑我?那我就揍得你再也不敢笑為止!所以齊王越是將他關起來,他的反彈情緒就越大,就越是想要做些能吸人眼球的事——情緒也會顯得十分浮動,根本不會去考慮後果。
祁玉河就跟他相反了。因為自小示人的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外表,所以名聲被毀,這對他的打擊不亞於一個剛及笄的姑娘被採花大盜給擄了一天一夜。祁懷旭滿心憤怒窩火,祁玉河卻是極度的自怨自艾。這種怨恨導致他對當日壓在自己身上的祁懷旭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排斥心理,即使意識到這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好壞都是一起的,可他仍然無法控制。
這就是被寵上了天的後果,他們誰都無法遷就對方,畢竟……曾經那麼「親密」過。
之所以來作證,一是因為魏懷民手上還握著跟祁玉河有關的證據,如果祁玉河不出來指證祁懷旭的罪行,那麼他就會落得跟祁懷旭同樣的下場。從小嬌生慣養的魯世子哪裡受得起呢?經過再三思量,以及這段時間他在精神上受到的巨大創傷,祁玉河選擇了後者。
素來身體不好的魯王竟然也出現在了御書房。他劇烈的咳嗽著,連一句問候的話都說不完整。
賀蓮房對這位魯王殿下沒有什麼印象,他的身體狀況似乎很差,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咳得快要死去的模樣。可這無損於他皮相的俊美,祁氏皇族人人都生得一副好樣貌,哪怕是年紀最大已經發福到沒法看的齊王,也依稀能從他的五官看出年輕時的俊秀挺拔。祁懷旭肖父,容貌自然不俗。魯王卻比齊王消瘦得多,因為身子欠佳,所以這個魯王根本沒有實權,連封地都沒有精力管理,他平日就是躺在床上休養,可休養了這麼多年也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