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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大徐氏頓時腿一軟,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

    但她畢竟是個強勢多年的人,第一時間的恐慌和憤怒過去,大徐氏就立刻想到去用首飾瓷器等當掉,先緩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可等到她將放首飾的小箱子打開一看——裡頭只三三兩兩的躺著幾支玉簪子跟耳環扳指,全都是值不了幾個錢的。

    因為上了年紀的關係,所以大徐氏已經很少戴首飾了,因此她將首飾全都收在小箱子裡,所有首飾的價值,少說也得有幾萬兩,結果居然全都空了!

    大徐氏冷靜嚴峻的面具終於掉了下來,她神情扭曲,對著丫鬟婆子咆哮著讓張員外等人趕緊到她的屋子裡來,全然沒了平時那種氣定神閒的老夫人架勢。因為大徐氏知道,她之所以先前敢在賀府那麼囂張,就是因為,哪怕離了賀府,跟賀家鬧僵,她手頭的銀子也足夠一家人生活,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她才敢那麼決然的想將張靈芝失貞一事賴到賀蓮房身上。

    結果現在她窮的叮噹響,連維持整個家的用度都是問題,所以別提大徐氏有多後悔了!她想啊,要是他們還留在大學士府的話,這些銀票首飾肯定還都在,他們往日的吃穿用度也不用花自己的銀子,那樣的話,哪怕是沒有收入,也能保持家產呀!

    等到張員外等人都來了,大徐氏怒拍桌子,喝道:「到底是誰偷走了家中所有的銀票和值錢的東西?!」嘴上雖然這么喝斥,但視線卻是看著兩個姨娘的。因為在大徐氏的意識里,只有姨娘這樣卑賤的東西才會手腳不乾淨,至於她的兒子孫子,那都是個好的!

    而除了懷疑這兩個姨娘之外,大徐氏也存了這樣的心思:若銀票不是這兩人拿的,她也可以以此來拿捏她們,畢竟這兩個姨娘剛入府時,張家還算有點資產,所以孫姨娘跟王姨娘手頭也是有不少值錢東西的,若是能把這些東西要來,張家的經濟危機就可以暫時解除了。

    孫姨娘跟王姨娘聽了老太太這話,嚇得趕緊跪下辯解,還說她們也丟了東西,凡是值錢的首飾全丟了,但是怕老夫人責罵,所以才沒敢說出來。

    大徐氏聞言,一開始還不信,派了下人去查,結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頓覺眼睛發黑,頭暈目眩,瞧著孫姨娘王姨娘兩人頭上的首飾都是些不值錢的,這才覺得自己太過粗心,居然沒意識到這回事。

    正恨得要命,張正書神采奕奕地從外頭回來了,這陣子他的精神頭很好,大徐氏看著也開心,見孫子回來,便嘆道:「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瞞你們了,家中已經沒有多少銀子,連個能拿出去典當的值錢物件都沒有,既是這樣,我也只好取出當年我嫁進張家時,我的父親送給我的陪嫁了。」說完起身,向著藏南珠的地方走去。

    張正書臉色刷的一白,只是其他人都沉浸在「家中沒有多少銀子」的震撼中沒有回神,所以無人注意到。

    大徐氏原本還有這最後的依恃,可當她打開放著南珠的紫錦木盒,裡頭卻只剩下一塊絲綢的時候,她再也撐不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80章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雖說張家人平時一個個對大徐氏表面恭敬內心憤恨的,但大徐氏仍然是張家的主心骨。她掌權這麼多年,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解決的乾乾淨淨,可以說,在她的形象之下,張家的所有人都成了只會依附大徐氏的蛀蟲,他們沒有謀生的本事,也沒有守成的能力,包括唯一的男丁張正書在內,也不過是個只會讀書的蠢物罷了。

    大徐氏昏倒後一直未醒,甚至還引發了高燒不退,張正書內心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祖母未醒,自己再咬緊牙關不要承認,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家中之所以變得一貧如洗那都是因為他的緣故。張正書暫時還沒有意識到大徐氏對張家的重要性,所以他覺得,大徐氏與其這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還不如直接死了乾脆呢!那樣的話,他偷銀子盜南珠的事情就永遠不會有人知曉了!

    但在大徐氏昏倒後接掌了張家中饋的秦氏卻愁眉苦臉的,家中已沒多少銀兩,每日吃食都是緊巴巴的,以前他們在大學士府的時候,那可是頓頓有魚有肉好酒好菜呀!這下可好,就連想午膳的時候有幾道葷菜都是難事!再加上大徐氏抓藥的銀子,張家是真的窮的叮噹響了!

    秦氏雖然多年來一直被大徐氏這個厲害的婆婆壓著,但說實在的也沒吃過多少苦,尤其是張家沒沒落的時候,她在府中雖然要受制於大徐氏,但除了大徐氏,她還能在府中耀武揚威,擺足了員外夫人的譜。也就是說,一切麻煩事都給大徐氏辦了,秦氏只要每天打扮的光鮮亮麗訓斥訓斥下人,關心關心丈夫孩子就成。

    可現在呢?大徐氏一病倒,所有的膽子就都壓到了秦氏身上,偏偏孫姨娘跟王姨娘又是兩個拎不清的,她們只知道家中可能不富裕,卻也沒想到會窮到這個地步,還光明正大的當著下人們的面伸手跟秦氏要月銀!

    秦氏是個愛面子的,怎麼肯在下人面前示弱,於是只好忍著肉疼把僅有的銀子給了兩個姨娘,轉身就勃然大怒,摔碎了好幾個廉價茶杯,心裡更是無比期盼大徐氏能醒過來,好起來,重新接起這個重擔,自己也好享享清閒,躲過這些麻煩事。

    但俗話說,病如山倒,大徐氏平時看著身子硬朗沒病沒痛,但她這麼多年來殫精竭慮,自打被徐家除名那日便步步謹慎算計,多年來早已耗盡心神,如今這一病,竟是前所未有的嚴重。莫說是像秦氏期盼的那樣好起來了,每日就連清醒的時間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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