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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上官氏牽強一笑:「蓮兒真是體貼,那我便回去了。」

    「二夫人請。」

    廳中管事還未離去,他們見這位小小年紀的大小姐,僅用三言兩語便說走了二夫人,心中再也不敢小瞧於她,一個個應著,恭恭敬敬退出了前廳。

    賀安見事情都落了帷幕,也跟賀蓮房告辭,去向賀勵復命了。

    賀蓮房是完全不擔心管家這事兒的,不會,她可以學,可以去問祖母和爹爹,再不濟,大不了她專程去找靖國公府一趟,想必外祖母和大舅母是很樂意教導自己的。對於上官氏,她也不是特別上心,但也不會放過她們。上官氏心底,怕是還做著扶正和重掌大權的美夢,可惜,這美夢她是永遠都別想實現了。她到現在可能都不明白,在這府中,一旦失去老夫人的庇護,又沒有丈夫的支持,她一個姨娘,根本什麼都做不成。

    黃粱一夢,夢醒,皆是空。

    雖然上官氏此刻不重要,但賀蓮房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她想著昨日宴會上,齊魯二位世子的眼神。那兩人,怕是都已存了不軌之心吧?潛兒白日裡要去學堂,看樣子,有必要讓他學武了,危難時刻也能自保。可僅僅自保也是不夠的,若是不想成為豺狼口中之食,那麼就必須在豺狼撲過來以前,用手裡的弓箭,射穿它們的胸膛!

    ☆、33、藍家四傑,晨晌夕晚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所以在除夕的前一天,賀勵帶著他們姐弟三人去靖了一趟靖國公府。

    從三年前開始,賀蓮房與賀勵,一個在佛堂,一個在相國寺,都未曾踏入過這裡,而賀茉回與賀蘭潛也因為上官氏明著暗著阻撓的緣故沒來過幾次,除了逢年過節,兩家在上官氏的刻意隔離下,竟漸漸地生分了。上一世賀蓮房過了年沒多久就死了,再後來賀家因為上官氏摻合進了皇室中事,與靖國公府站在對立的一面,而新皇登基後,對靖國公府大肆打壓,與其說上一世他們不伸出援手,倒不如說是連自保都難。當時靖國公府大權已無,外祖父一怒之下吐血而亡,幾位表哥又都出了事,大舅舅也重病在身,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能保住藍家便已是不易,又哪裡來的能力再去拯救賀茉回呢?藍氏百年望族,在燕涼根深蒂固,又曾經與新皇為敵,被打壓也是很正常的。

    更別提當時的兵部尚書張正書還是新皇的親信。外祖父與回兒都以為對方放棄了親情,站到了敵對的那一面去,又有誰知道,這中間曲折纏繞,最根本的因,卻是出在上官氏身上?

    離二皇子登基,還有七年時間,而現在,二皇子還沒有被皇上封為儲君!她還有時間的,七年,足夠了,足夠她將弟妹養育成人,足夠她一步一步把路給走穩。

    靖國公是非常喜愛小女兒的,可誰知這個小女兒紅顏薄命,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了。他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疼到了骨子裡,得到女兒去世的消息時,他一口血從喉頭噴出,簡直目眥欲裂。可他又能怎麼樣?賀勵的為人他是看在眼裡的,正是如此,他才把自己心愛的小女兒嫁給他,賀勵沒有錯,女兒也沒有錯,唯一錯的,就只有徐氏那個不顧晚輩心情的老人。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徐氏又是賀勵的親娘,難道他還能對徐氏如何不成?

    是女兒太過倔強,這般性子,若是男兒,自當頂天立地沙場點兵,可生在一個女子身上,遇不到良人,便註定一生孤苦。可他寧願自己的女兒沒有遇到良人,孤苦一生,也不願意她紅顏早逝!

    他既有些怨賀勵,又知道錯不在賀勵,一時間,非常矛盾,所以即使得知了賀勵回府的消息,也不許靖國公府的人去探望,偏偏賀勵也一直沒上門,當下人通報說賀大學士前來拜訪的時候,靖國公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原想不見,可又聽說賀勵帶了外孫女和外孫來,他是對賀勵有心結,但對於外孫們卻是十分疼愛的,於是連忙揮揮手讓下人引進來。坐在他身側檀木大椅上的藍戰不由覺得好笑,悄聲吩咐身旁的小丫鬟,讓她去將老太君、夫人以及幾位少爺請過來。

    賀勵進了前廳,正要拜見岳父,誰知靖國公卻掠過了他直接奔向跟在他後頭的三個兒女,一把抓住:「你們這三個沒良心的,就不知道主動來看外祖父嗎?說,是不是你爹教你們的?」說完還狠狠地剜了賀勵一眼。

    從進前廳開始,賀勵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被安了個罪名,眼底無奈一閃而過,就見藍戰輕聲道:「不用理會父親,他是鬧脾氣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還真沒錯,他小的時候父親可謂是威嚴冷肅,通常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他雙腿發軟,可近年來卻愈發的小孩子氣了,就是脾氣還是一樣的倔,性子也是一樣的固執,怕是永遠都改不了。

    「我明白。」賀勵坐到藍戰身邊,兩人輕聲交談起來,期間賀勵的視線在兒女身上掃過,將這些日子的事情都原原本本跟藍戰說了一遍。

    「既是如此,日後你可莫要再糊塗了,妹妹已經不在了,這三個孩子是她的心頭肉,你可不能撒手不管。」賀勵對妹妹一往情深,藍戰自然是樂見其成,可若是這份情太深,以至於傷害到了三個孩子,那他就不能這樣縱容賀勵了。「這三年你在相國寺,我和父親有心護著孩子們,但畢竟不是學士府的人,若是做得太過分,難免要惹人置喙,所以孩子們在府內過得怎樣,我們並不清楚。你那個妾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我安插進學士府的人,全被她給拔了出來,你最好是尋個名義,把府里的下人發賣掉,重新換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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