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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靜姝累得指頭都不想動。
謝雨宸叼著煙從地上散落的的風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
盒子裡是一塊溫潤的玉牌,開過光的。
謝雨宸把玉牌掛到靜姝脖子上,在靜姝後脖頸上落下一個吻,含著笑道:「從五台山求來的,安魂助眠保平安,我的小槓精以後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靜姝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玉牌。
沒想到謝雨宸送她這塊玉牌竟然跟當初她父親留給她那塊素麵玉牌一模一樣!
一句「你這玉牌成神了,還能治失眠」溜到嘴邊兒又被她憋回了肚子裡。
靜姝握著玉牌心頭狂跳。
怕被謝雨宸看出端倪,靜姝把臉埋在枕頭裡,悶悶地道:「只要你以後別再抽風寫狗血文虐我,我就不會再失眠!」
謝雨宸垂眼看著鴕鳥一樣、偏還在那強行裝凶的小媳婦,忍著笑道:「不寫了,你都是我媳婦了,我哪還捨得虐你呢。」
靜姝輕哼一聲。
心說,就這樣吧,遇到了這個狗男人,就算是鳩占鵲巢,這份虧心她也認了。
第118章 番外四:謝瀾滄
謝瀾滄打記事兒起, 就跟著母親長住宮裡了。
小時候不懂事,想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是他的母親,陛下卻不是他父親。
等再大些, 回謝府聽見碎嘴婆子的閒言碎語,他才知道原來母親並不是他的母親,而陛下可能就是他親爹。
那一年他六歲。
已經在尚書房裡跟著師傅讀了三年書了, 說他曉事兒也曉事兒了, 卻又有很多事兒想不明白。
那陣子他在謝府里,游遊逛逛, 仗著身量小,身份尊貴沒人敢多管他,從那些碎嘴婆子的閒話里聽來了不少事兒。
他還偷摸進了一趟竹樓。
竹樓是謝家禁地。
他本以為裡邊兒指定藏著大秘密, 沒想到只有一個兩鬢斑白的痴傻婦人。
那婦人長得是真美,像極了陛下,就是有點傻,看著他一會兒嚷嚷著「年哥兒到娘這裡來」, 一會又跟看累世仇人似的, 怒問他「你怎麼還沒死!」。
謝瀾滄被那婦人嚇得不輕。
扭頭就往竹樓外跑, 邊跑邊回頭往後看,唯恐那婦人追上來。
好在那婦人只追了幾步,便被腳腕子上的金鍊子給困在了竹樓里。
謝瀾滄打小就體質就弱,常年喝著苦湯子。
半夜裡受了這一驚,夜裡就發起了燒, 燒得他直說胡話。
祖母蘇氏衣不解帶地守了他三天兩宿, 燒才退下去。
不燒了,謝瀾滄便忍不住想這些天見著的、聽著的事兒,越想心裡頭越亂, 越想心裡頭越委屈。
這日,謝瀾滄捧著藥碗喝完今日份苦湯子,便沒忍住問了祖母蘇氏:「祖母,你可能給我講講我父親?」
謝府里的事兒,沒什麼能瞞過蘇氏的眼的。
蘇氏接過謝瀾滄喝空了的藥碗,不咸不淡地看了謝瀾滄一會子,沒給謝瀾滄講他父親謝瑾年,而是說了一句:「你是謝家承重孫,謝家這份家業早晚得交到你手上,你得學會明辨是非,才不至於被小人蒙蔽了耳目,敗壞了家業。」
謝瀾滄眉心擰了個小疙瘩:「祖母,我只是對父親有點好奇罷了,您怎的還教育我來了。」
蘇氏捏了個蜜餞塞進謝瀾滄嘴裡:「若不是你聽那些碎嘴婆子胡唚上幾句,便懷疑你至親之人,我又怎麼會說教你?」
謝瀾滄抿唇,悶悶地道:「我並沒有懷疑我的至親。」
蘇氏把蔫頭蔫腦的小少年按回床上,讓他靜養:「你說沒有便沒有吧,但有一句話你需得記牢了。」
謝瀾滄抬眼看著蘇氏,靜待下文。
蘇氏給小少年掖好被角,溫聲道:「這世上你不敬誰都可以,唯獨不能不敬你母親,你母親是真的待你如親生。」
謝瀾滄垂眼,乖乖的點了下頭。
母親待她好他是知道的,在宮裡住著,但凡兩個弟弟有的他都有。
只是,他也想要父親。
每次看著泱哥兒爬上陛下的膝頭撒嬌,他心裡都羨慕的不行,但是他不是陛下的孩子,需得守著君臣本分,不敢在陛下跟前兒造次。
這份心事他無處訴說,只能藏在心裡。
只是他到底只是個六歲的孩子,還沒有那麼深的城府,瞞不過大人們的火眼金睛。
這一次在謝府小住後,回宮第一天,就被母親看穿了心事。
母親什麼也沒說,只輕輕一推把他推進了陛下的懷裡,讓陛下也成了他的父皇。
雖然只是陛下的義子,謝瀾滄也是高興的。
父皇待他算不上親近,卻也盡到了為人父的責任,封他為親王雖然封號為「順」,給他擇選了吏部尚書嫡幼女為妃,給他賜下了親王府邸,讓他到六部領差事歷練。
父皇給他這個義子的待遇,與皇子無異,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可總有人見不得他舒心,偏偏要來告訴他真相。
那是元和十五年,父皇禪位給皇長子冀安鴻,退居太上皇位。
新帝繼位。
父皇沒有像史上那些戀權的太上皇那般,把持著朝政不鬆手,而是在新帝登基大典的第二天,便帶著太上皇后——他的母親遊山玩水去了。
太上皇甩手掌柜當的瀟灑,可就苦了年幼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