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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想著謝瑾年規規矩矩上交給她的私庫鑰匙和那滿庫房的珍寶,靜姝心情愈發好了:「這倒也是。」

    閒話間,三個崽兒撲蝶撲累了,一前兩後的往回走。

    三個崽兒,瀾哥兒最大,許是長在謝家的緣故,才剛六歲便沉穩的不像話;老二冀安鴻四歲半,已經啟蒙了,小大人一個;老三冀安泱兩歲半,穿著小麂皮靴子,噠噠噠地跑起來,活像個小胖猴。

    小胖猴在前邊跑,兩個小大人在後邊施施然跟著。

    眼見著小胖猴跟個小炮彈似的朝著她衝過來,靜姝嘴角一抽:「快攔住她,我可禁不住他這一撞!」

    靜姝話音未落,立冬便已經攔到了她身前,不過卻也沒派上甚麼用場,在小胖猴離靜姝一丈遠的時候,謝瀾滄從後邊拎住了他的後脖領。

    謝瀾滄拎著個小胖猴,臉不紅氣不喘的,還施施然道了一聲:「二殿下,臣失禮了。」

    小小的人,當真是像極了謝瑾年裝大尾巴狼的樣子。

    被謝瀾滄跟拎小雞子似的提留著,冀安泱臊的不行,撲棱著胳膊腿憋紅了臉:「母后!救我!」

    靜姝忍俊不禁。

    小胖猴是個小告狀精,每次告了狀回頭一準兒得挨兩個哥哥愛的教育,可還是改不了告狀的天性:「你們兄弟之間的事兒你們自己個兒解決,我不管。」

    冀安泱神色一垮,幽怨地盯了靜姝一眼,轉過頭去朝著冀安鴻嚷嚷:「哥!親哥!救救救!」

    冀安鴻面無表情地盯著冀安泱看了一會兒,仰頭看了一眼謝瀾滄比他高出來那大半個頭的身高,一本正經地道:「瀾滄哥哥在教你穩重,你要懂得感恩。」

    這個哥哥不是親的!

    冀安泱求救無門,耷頭耷腦的停下了掙扎,活像一顆脫了水的小白菜。

    謝瀾滄看弟弟可憐巴巴的,有些心疼,剛要把冀安泱放下,才剛還跟蔫茄子似的小崽兒霎時來了精神,眼巴巴地朝著靜姝身後揮手:「父皇!父皇!救我!」

    謝瀾滄放到一半的手一頓,又重新把冀安泱提溜了起來。

    看見謝瀾滄的小動作,靜姝不著痕跡地揚了下眉,回頭去看謝瑾年。

    九旒冠,袞龍袍。

    謝瑾年顯然是剛下早朝。

    如今不必裝病秧子,又做了幾年皇帝,謝瑾年周身氣質與她剛穿進書里那會兒已是截然不同。

    她剛穿進書里那會兒,謝瑾年病病歪歪的,光風霽月般的濁世佳公子,一張盛世美顏看了就讓人移不開眼。

    如今的謝瑾年,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臉還是那張臉,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看了不光讓人移不開眼,還讓人腿軟。

    眼尾眉梢不自覺染上笑意,靜姝仰頭問走到近前的謝瑾年:「今日不忙?」

    謝瑾年垂眸看著懶懶地窩在搖椅里的靜姝。

    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歲月也未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仿佛依然是那個拎著裙子跑的少女。

    視線在靜姝平坦的小腹上打了個轉兒,謝瑾年指尖撥弄著靜姝鬢邊牡丹,笑道:「回來看看你。」

    看來還是忙的。

    隆泰帝晚年昏聵,留給謝瑾年的江山著實算不得昌盛。

    謝瑾年這幾年勵精圖治,又有她夾帶現代私貨的點子幫襯著,才總算是讓國庫重新充裕起來。

    知道謝瑾年當是得了喜信兒特意回來的,靜姝心裡高興,偏要端著姿態故意問他:「我有甚麼好看的?」

    謝瑾年輕笑,坐到內侍擺到搖椅旁邊兒的圈椅里,不緊不慢地道:「怎麼看都看不夠的那種好看。」

    靜姝臉一紅,輕啐:「陛下,且正經些罷。」

    謝瑾年笑了一聲,握住靜姝的手,抬眼看向三個小崽兒。

    冀安鴻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一板一眼的模樣著實可人。

    謝瀾滄不慌不忙的把冀安泱放回地上,也跟著行禮,小小的人規矩卻是學的極好。

    眉眼低垂著,一副將恭敬刻進了骨子裡的模樣。

    只是到底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再會裝也嫩得很。

    謝瑾年接住爬到他膝蓋上的冀安泱,視線落在謝瀾滄身上,不咸不淡地道:「起來吧,無需多禮。」

    冀安鴻立時起身,猶豫了一瞬便暫且拋棄了禮儀規矩,蹭到了謝瑾年身邊兒求父愛。

    謝瀾滄卻是規規矩矩地謝過恩之後才起身,本本分分地立在那兒,動也沒動。

    小小少年,背著光站在那,美的好似一幅畫兒。

    看著謝瀾滄眼裡努力藏起來的艷羨與委屈,靜姝不著痕跡地輕嘆了口氣,抬手招呼謝瀾滄:「瀾哥兒,到母親這來。」

    謝瀾滄乖乖地應了一聲,挪到靜姝身邊兒,到底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偷覷了謝瑾年一眼。

    靜姝看在眼裡,冷不丁輕推了謝瀾滄一把。

    小少年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直接摔到了謝瑾年身上。

    謝瑾年不著痕跡地掃了靜姝一眼,伸手扶住謝瀾滄,又在靜姝笑吟吟的目光里,把小少年拽進了懷裡:「你也是打小跟著你母親在朕身邊長大的,怎麼突然這般見外了?可是這次回謝家有人跟你說了甚麼?」

    謝瀾滄早慧。

    不必謝家人說什麼,只那些碎嘴婆子們的閒言碎語便讓他明白了不少事兒——他不是母親的孩子,而是父親的外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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