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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靜姝聽罷,霎時睡意全無。

    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靜姝盯著謝瑾年看了好半晌,小聲問:「當真?」這可跟開始說好的不太一樣,不知道謝瑾年又要搞什麼事兒。

    謝瑾年摩挲著靜姝的脖頸,輕聲道:「十有八九。」

    靜姝抿唇與謝瑾年對視了須臾,強撐著鎮定,笑著試探:「那敢情好,待夫君病好了,便能與我去種那二畝薄田了。」

    謝瑾年指尖落在靜姝嘴角,輕撓了一下,忍著笑意歉然道:「二畝薄田恐怕還要再等些日子。」

    就知道,必有鬼!

    靜姝攥住謝瑾年的手,委委屈屈地盯著謝瑾年:「夫君,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

    謝瑾年莞爾。

    把裝委屈的小娘子拉進懷裡,笑罵:「何須這般拐彎抹角?」

    靜姝伏在謝瑾年懷裡,數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嬌笑著倒打一耙:「夫君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些,偏要等我去猜。」

    謝瑾年隨手在懷中嬌娘臀尖上拍了一下,輕揉著,慢條斯理地道:「尹院正雖能治好了為夫的病症,泰老爺卻是極有可能讓為夫將病就病,就此亡故。」

    靜姝攥住謝瑾年的腕子,卻也顧不上羞臊了。

    心裡翻著驚濤駭浪,靜姝小心翼翼地問:「這是要讓夫君……」

    謝瑾年掌心順著脊線滑到靜姝的脖頸上,微微下壓,噙住微啟著朱唇,淺嘗輒止:「為夫雖遭他厭棄,卻也好歹是他的骨血,如今他膝下諸子皆亡,自然便想起為夫了。」

    說完,謝瑾年輕嘲,「不然尹院正又怎麼會來南虞?」

    是了。

    和親王早就使劉太醫給謝瑾年診過脈的,想來「謝瑾年命不久矣」的奏疏早就擺在隆泰帝案頭上了。

    然而,早沒動靜,晚沒動靜,偏偏等著膝下子嗣皆亡之後,才派了太醫來南虞。

    果然是狗皇帝,真的狗!

    靜姝捧著謝瑾年的臉,親親謝瑾年:「夫君可是打算順了他的心意?」

    謝瑾年不自覺箍緊懷中娘子腰身,盯著靜姝的眼,輕聲道:「孜孜以求的東西,沒得功虧一簣的道理。」

    靜姝抓著謝瑾年胸前衣襟,心中已經不是驚濤駭浪,而是巨浪滔天了。

    默默緩了好一會子,靜姝才幽幽地道:「你這是不想讓我睡了。」

    瀲灩多情的眼裡,只有驚,沒有懼。

    謝瑾年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笑意爬上眉梢眼尾,輕笑:「總要那至尊至貴的身份,才配得上我這般好的娘子,才不會再讓我這般好的娘子受委屈。」

    靜姝沒有矯情的說什麼不需要。

    能不向她人卑躬屈膝,誰又願意總是低人幾等,憑白受人拿捏呢?

    以謝瑾年這般身份,能夠謀算到如今這一步,不知費了多少心力,她又有什麼資格說不要?

    況且,越近功成越是兇險。

    謝瑾年如履薄冰,她作為他的伴侶,沒得說些有的沒的給他添堵的道理。

    靜姝把臉埋到謝瑾年脖頸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問:「疼不疼?」

    謝瑾年低笑:「疼。」

    靜姝親親她咬出來的牙印兒笑道:「唔,那便不是做夢。」

    謝瑾年哭笑不得。

    擼貓似的輕撫靜姝脖頸,謝瑾年笑問:「娘子睡都沒睡,怎會做夢?」

    靜姝用臉頰蹭蹭謝瑾年脖頸,玩笑道:「二畝薄田突然變成了萬里河山,恍然如夢啊。」

    謝瑾年失笑:「就你會說。」

    笑鬧了兩句,緩和了心底的巨浪。

    靜姝十分誠懇地問謝瑾年:「夫君,可需要我做些什麼?」

    謝瑾年輕撫靜姝的背:「睡覺。」

    咿!這是要她躺贏到底的節奏嗎?

    靜姝心安理得的等著坐享其成,在謝瑾年懷裡拱了個舒服的姿勢,轉眼便去跟周公約會了。

    一夜未眠,靜姝這一覺睡到午後方醒。

    枕邊人不見了蹤影,靜姝抱著被子滾了兩圈,才模模糊糊地記起來,在她睡夢中謝瑾年好像與她說了句什麼話,似乎是告別,又仿佛是叫她等他。

    凝神苦思良久,無果。

    不如不想。

    靜姝用過齋飯,便去了佛殿裡跪經。

    知道謝瑾年如今的處境愈發兇險,靜姝跪經跪得愈發心誠。

    她就琢磨著,既然她能穿書,這書中世界真有神佛也不一定,她多拜拜沒準兒便能真給謝瑾年拜來幾分福報。

    有尹院正與兩個御醫輪班兒,日夜守著謝瑾年,給謝瑾年施針診脈熬藥湯子。

    接下來一連數日,謝瑾年都沒能到蘭若寺來與靜姝夜半私會。

    靜姝心中掛念謝瑾年,默默數著日子,盼著跪完經回謝府。

    不承想,在跪經的最後一日,靜姝才剛跪完經從佛殿裡出來,便見著謝府三房的大管事哭著來給她報喪:「大少夫人,大少爺昨個兒夜裡突然發病,沒能挺過來,歿了。」

    靜姝怔愣了一瞬,暗自擰了下自己個兒手心兒,才有兩行淚自眼尾滑下來。

    第102章 金蟬脫殼  就狗皇帝很等不及的樣子。……

    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遭, 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區區十幾日的功夫,竟然就從「聖上仁善,遣太醫院院正給皇商謝家公子診脈」, 發展到了「謝家公子病入膏肓, 藥石罔顧,歿了」這段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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