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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謝三夫人揮開謝萬喜的手:「我自己個兒會走!」
謝萬喜氣哼哼瞪了謝三夫人一眼,斜睨著靜姝罵罵咧咧:「個臭婆娘!不識好歹!」
她十分懷疑這謝萬喜是在指桑罵槐,然而,並沒有證據。
靜姝沒有上趕著撿罵的興趣,便權當他是瘋狗亂汪汪,沒理會他那茬,只在《我和病秧子妹夫的日常》里送他了一句話——謝萬喜因口無遮攔,當眾給了謝三夫人沒臉,回到屋裡便被謝三夫人撕爛了嘴。
靜姝一句話寫完,謝萬喜和謝三夫人戰火立時升級,從夫妻日常拌嘴往大動肝火的路上狂奔而去。
待得謝萬喜和謝三夫人夫妻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罵罵咧咧離了積善堂,屋裡便只剩下了原氏、錦繡、靜姝和謝瑾年。
富麗堂皇的內室,霎時變得落針可聞。
原氏手中轉著沉香木手串,冷颼颼地盯了靜姝一會子,開口打破了沉默,話卻是朝著謝瑾年說的:「蘇氏給你選的這媳婦,顯見不是個會體貼人的人,我欲把你表妹許給你做平妻,下個月初八便是好日子,一應物事都準備妥當了,你且等著做新郎官罷!」
平妻?
靜姝當真是怒從心中起:「這可還在囯喪里呢!」
殊不知她三叔家的靜興業,因為囯喪,婚事足足往後推了一整年,怎的到了這原老婆子這裡,便張口便是操辦喜事兒了!
原氏樂呵呵一笑:「謝家低門賤戶的,囯喪也只需守孝百日,下個月初八正好出國喪,能辦喜事兒了。」
手好癢,想揍人,怎麼辦!
靜姝盯著原氏那張老臉,把謝瑾年胳膊上的肉正反各擰了一圈。
謝瑾年以帕子遮著嘴角,掩下唇邊不可抑制的笑意。
捂著嘴輕咳了幾聲,謝瑾年一口氣倒三口,慢吞吞地說:「祖母,你莫忘了,我在一年內是不能辦喜事的。」
原氏與謝瑾年對視:「年哥兒,你姑姑可就留下這麼一根兒獨苗,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護著,我是再不能放心的。你看我這身子骨兒,被你那媳婦氣上兩句便心窩子直疼……」
說著,原氏便拿帕子去拭淚,「就是個有今兒沒明兒的老棺材瓤子,也不知還能不能拖個三年五載的。這不趕在熱孝里把錦繡的終身定下來,我便是去了也閉不上眼。」
被提及亡母父孝,錦繡抱著原氏很是哭了一起子。
原氏一套感情牌打得賊溜,奈何謝瑾年他鐵石心腸。
謝瑾年冷眼看著這祖孫兩個抱頭哭了個涕淚橫流,慢悠悠把帕子遞給原氏:「我一年內不能辦喜事,瑾利卻是不妨礙的,祖母不如把表妹許配與他,也正好幫他收收心,省著他整日裡流連青樓楚館的,再惹出禍事,帶累了謝家。」
靜姝險些笑出聲來,那謝瑾利可真真兒是個混不吝,說他是紈絝子弟都是抬舉他,虧謝瑾年想得出來。
但凡原氏待錦繡有一分真心,都不會捨得把她許配給謝瑾利。
都是一幫大的表兄表妹,錦繡自是知道謝瑾利的德行,聞得謝瑾年此言,錦繡立時瞪著一雙杏眼盯著謝瑾年:「表哥!」
錦繡一副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端的惹人垂憐。
謝瑾年卻絲毫不為所動,只倚著他的小娘子,有氣無力地朝原氏說:「表妹與瑾利年歲最是相當,瑾利又尚未婚配,把他倆湊做一雙,才真真是天賜良緣。」
謝瑾利是尚未娶妻,可他房裡姨娘通房已是成群了,更何況……
錦繡盯著謝瑾年,很是哀怨,旁的說不出口,只哀哀切切地念了一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但凡謝瑾年識字兒,就不會不知這下一句。
原氏立時閉嘴,收回了到嘴邊兒的話,只等著看謝瑾年的反應。
謝瑾年看著原氏和錦繡,目光有些冷。
他帶著他的小娘子回南虞,這頭一天,她們便當著他小娘子的面,又是給他許配平妻,又是隱晦表白的,卻不知這是要給他娘子沒臉,還是要打他的臉。
小娘子想來也真是被她們氣著了,柔弱無骨的小手簡直把他胳膊上的肉擰出花來了。
不動聲色地把又在擰他的手攏在掌心,謝瑾年也不咳了,只蒼白著臉色,一字一頓地道:「祖母,這事兒便這麼定了吧,趕明兒我便讓人去京城把謝瑾利叫回來。」
原氏攥著錦繡的手,哭:「年哥兒,你這是要戳我心窩子啊!」
謝瑾年垂眼,輕笑:「祖母也不是不知,我就是這麼個護短的性子。誰若是戳我心尖子,我必是要戳回去的。」
原氏用帕子捂著臉:「不成,那謝瑾利……」原氏話語一頓,似是硬生生拐了個彎,「已是有婚約在身了。」
南虞知府家的庶女。
謝瑾年不咸不淡地道:「三叔三嬸對祖母最是孝順,想來必是不會忤逆祖母的。」
原氏面對謝瑾年,雖然也端著祖母的款兒,可總是不自覺氣弱:「許家那姑娘可不是個能容人的。」
謝瑾年攏緊靜姝的手,風淡雲輕的道:「我與瑤瑛之間也容不得旁人。」
原氏盯著謝瑾年,指著錦繡道:「她可是你嫡親的表妹,你不能這樣毀了她。」
謝瑾年頷首:「也是。」
錦繡眼底霎時迸發出一抹光亮。
謝瑾年不緊不慢地道:「便讓三叔三嬸把許家的親退了罷。把瑾利好生管教管教,也不失為表妹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