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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忙忙亂亂大半個晚上,她確實有些乏了,然而心裡記掛著事兒,不說完也睡不安穩。
靜姝眨眨乾澀的眼,用臉頰蹭蹭謝瑾年的胸口,仰頭,從下巴往上看謝瑾年的盛世美顏,打著哈欠:「還有正事未跟夫君說呢。」
謝瑾年垂眼,指腹輕撫小娘子哭腫了的眼,催促:「長話短說。」
靜姝閉上眼,下意識地攥緊謝瑾年胸前頗有些凌亂的衣襟:「今兒個一時不察,在和親王跟前兒露了藺先生的姓氏……」
撫在眼皮子上的手,力道似乎變得重了一瞬,靜姝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從謝瑾年指縫裡看他:「和親王似乎對這個姓氏頗為感興趣,我怕藺先生有什麼不妥當,便順口褶了一句藺先生姓『林』,幫藺先生改了姓氏。日後和親王若是問起來,夫君切莫說漏了嘴。」
小娘子躲在他的掌心後,隔著指縫看著他,眼底頗藏了幾分小意。
謝瑾年合攏手指,捧起嬌顏,湊上前,在小娘子下意識抿起的唇角親了一下,笑道:「為夫知道了,睡吧。」
這就完了?
靜姝盯著謝瑾年,微微睜大了她那近乎腫成了一條縫的眼睛:「無妨?」
謝瑾年低笑。
抬手遮著小娘子腫成桃子的眼讓她閉眼睡覺:「無妨。」便是有妨礙他也會料理清楚首尾。
沁涼的掌心覆在眼瞼上,格外的舒服。
靜姝抬手按住謝瑾年的手背,來回蠕動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咕噥:「好摸樣的就給藺先生改了姓氏,難怪那老郎中方才直接揪掉了一把鬍子。」
謝瑾年低笑:「別胡想了,睡吧。」
靜姝困得腔調里都帶了睡意,卻還是不肯睡:「憑白讓藺先生損失了一把鬍子,趕明兒給藺先生送個假鬍子罷……」
說著,靜姝忍不住嬌笑,「就用馬尾巴做怎麼樣?」
謝瑾年無法,半撐起身,直接堵了小娘子喋喋不休的嘴。
唇齒交纏,細細品鑑,直把他的小娘子親得喘不過氣來,幾乎要暈過去,才鬆了嘴,掌心在纖腰上流連著,含著笑威脅:「娘子若是不困,不如讓為夫好生了解了解娘子罷。」
再也不能直視了解這個詞了。
靜姝紅著臉按住已是鑽進她中衣里的手,秒閉嘴,擺出了一副「我已經睡著了」的姿態。
謝瑾年垂眸盯了他的小娘子一瞬,低頭親了下被他弄得水潤的唇,躺回靜姝身側,從靜姝身後攬著纖腰,把他的小娘子往懷裡帶了帶。
迷迷糊糊間,靜姝問謝瑾年:「藺先生的事,真的沒有妨礙?」
看來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的小娘子是睡不安穩了。
謝瑾年緊了下手臂,把他的小娘子抱得更瓷實了些,無奈道:「和親王對『藺』這個姓氏感興趣,當是因為藺將軍。」
藺這個姓氏,頗為罕見。
近百年內,藺姓將軍也就一位——隆泰四十一年,因裡通外國被抄家滅族的鎮北大將軍藺正康。
同樣姓藺,該不會……
靜姝抓著謝瑾年的手,仰頭,以餘光去瞟謝瑾年的神色:「藺先生該不會是藺將軍的後人罷!」
謝瑾年以下巴抵著他家小娘子的頭頂,眸光幽深地盯著艙室廂扳,卻是答非所問:「今上發作的突然,藺將軍毫無防備,全家上下五百七十六口,無一倖免。」
這事發生的時候,「她」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尚且記不全事兒。
絞盡腦汁過了一遍腦子裡的記憶,也只隱約知道,那一年的除夕夜,藺將軍一家盡數入獄,元宵節之後便被判了裡通外國之罪,菜市口的血直淌了三天。
後來,藺將軍裡通外國案便成了禁忌,再無人敢提起。
按理說,藺將軍一家無一倖免,藺先生當與藺將軍沒什麼干係……
靜姝略鬆了口氣:「應當不是,藺先生若真是藺將軍的後人,又哪裡敢頂著『藺』姓招搖……」
靜姝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理兒,心底霎時踏實下來,「以藺先生的年歲來看,他若真是藺將軍的後人,絕無倖免於難的可能。」
謝瑾年未置可否。
指尖挑開小娘子的中衣衣襟,掌心不緊不慢地滑進去:「娘子若是再不肯睡,為夫可就不客氣了。」
靜姝隔著衣衫抓住謝瑾年的手,咕噥:「你已經在不客氣了。」
謝瑾年眼尾重新染上笑意,莞爾:「嗯?」
靜姝蠕動著把謝瑾年的手拖出來,立時翻身,面對著面抱緊謝瑾年的腰,貼著體溫總算恢復正常的胸腹:「我說我睡著了。」
謝瑾年低笑,沒再鬧她,輕拍小娘子的背哄她睡覺,才拍了幾下,小娘子摟在他腰上的力道便鬆了下去。
謝瑾年隔著紗衫摩挲著小娘子的背,輕嘆了口氣,也闔上了眼。
*
天將亮才睡,翌日,靜姝一覺睡過了午時方醒。
真真假假地哭了大半宿。
靜姝睡醒後便覺得睜不開眼,腦袋也昏昏沉沉,賴在床榻上抱著謝瑾年的腰不肯動。
小娘子貓兒似的在他腰間蹭來蹭去,著實有些考驗他的自制力。
謝瑾年放下手中的《佞臣傳》,把小娘子「挖」到懷裡:「睡醒了便起吧,爐子上給你溫著魚片粥呢。」
「咕嚕!」
靜姝尚未答話,她的肚子便先替她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