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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靜姝接過兩張方子,略看了一眼,打眼便見著了方子裡那分量格外重的黃連。

    靜姝:「……」這個「老」郎中不愧是謝瑾年的左膀右臂,這睚眥必報的勁兒,當真是臭味相投。

    佯裝著滿臉感激拜謝過藺郎中。

    靜姝反手便把方子遞給立秋,用帕子揉著通紅的眼圈,殷殷切切囑咐立秋:「快去給少爺熬藥,切記要熬得濃一些。」

    藺先生錯手揪了一把鬍子,險些忍不住笑出來。

    忍下溜到嘴邊的笑,藺先生煞有其事地附和:「謝家娘子所言甚是,謝公子這藥就是需得熬得濃濃的,熬的越濃對謝公子越好。」

    果然!

    靜姝抬眼看向藺郎中,果然見那「老」郎中給了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

    二更三點。

    立秋總算熬得了兩碗濃濃的藥湯子。

    靜姝歪在貴妃榻上,迷迷糊糊間,便覺嗆鼻的苦味撲面而至。

    用帕子捂著口鼻咳嗽了一陣,靜姝抬眼看著立秋端著的藥湯子,擺手示意立秋送給謝瑾年。

    靜姝抱著果子聞著果香,緩了緩竄到口鼻里的苦意,便起身進了拔步床。

    拔步床里。

    立秋端著兩碗苦藥湯子,紋絲不動地半蹲在床前。

    謝瑾年卻是頭歪向床裡邊的圍欄,看也未看一眼,仿佛已經睡了過去。

    那副半靠著引枕,歪著頭假寐的模樣,簡直就是在無聲地訴說著「端走」兩個字

    靜姝莞爾,自托盤裡端起一個藥碗,示意立秋起身。

    憋著氣端著藥碗,立在床邊端量了一瞬,靜姝笑意盈盈地勸:「夫君,良藥苦口利於病,還是趕緊趁熱把藥喝了吧,若是涼了減了藥性,立秋還得再去給你熬新的。」

    謝瑾年置若罔聞,紋絲不動。

    靜姝輕笑一聲,坐在床邊,把藥碗往謝瑾年嘴邊送了送:「夫君,這可是藺先生給你新調整的方子,千萬莫辜負了先生一番苦、心。」

    藥碗湊到近前。

    謝瑾年險些被這撲鼻的苦味熏得憋過氣去。

    小娘子這般殷殷切切地勸,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盯著他喝了這兩碗苦藥湯子。

    謝瑾年心中好氣又好笑。

    無可奈何地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睨著靜姝,接過藥碗:「娘子著實有心了。」

    堂間裡的動靜,謝瑾年心知肚明,自是知道這兩碗藥湯子到底是誰的手筆。

    既然小娘子偏要調皮,他遂了她的意也無妨。

    謝瑾年盯著小娘子的眼,慢吞吞地把藥碗送到嘴邊,如同喝烈酒一般,仰頭一飲而盡。

    靜姝本是與謝瑾年開個玩笑,不承想他竟是真的喝了。

    本要相攔的手懸在半空,停頓了一瞬,接過空藥碗,放到托盤上,抿起唇角看著謝瑾年又幹了一碗「加量加濃」的苦藥湯子。

    兩隻空碗盡皆放到托盤上,立秋十分有顏色地退了出去,並順手替謝瑾年和靜姝放下了床上帷幔。

    帷幔落下,為她和謝瑾年隔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間。

    靜姝看著謝瑾年慢條斯理地掀開錦被坐起身,心率不可抑制地開始失常。

    第62章 酸不酸  酸。

    謝瑾年肯定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

    靜姝想。

    他不緊不慢的動作, 仿佛每一下都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看著謝瑾年不疾不徐地靠近,靜姝不禁慢吞吞地往後蹭。

    小娘子緊張兮兮的模樣,活似個被惡霸逼到了死角的小媳婦。

    謝瑾年惡劣心思一起, 食指指尖挑起小娘子的下巴, 拇指指腹抹過朱唇,似笑非笑:「小娘子跑什麼?乖乖跟了我, 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靜姝:「……」

    戲精!

    謝瑾年這麼一鬧,靜姝一下子就不緊張了。

    抬手拍開謝瑾年的手, 靜姝白他:「別鬧!」

    謝瑾年莞爾。

    他的小娘子果然是給她點陽光就能開成最嬌艷的花。

    看著被他「逼」到床角的小娘子, 謝瑾年不緊不慢地傾身, 低頭含住了嬌艷欲滴的朱唇。

    苦澀的滋味瞬間瀰漫口腔, 靜姝輕捶謝瑾年胸口,卻被謝瑾年捉住拳頭, 十指交叉著按在了圍欄上。

    唇齒交纏,直至苦澀里湧出了絲絲縷縷的甘甜,謝瑾年才「放過」她, 帶著她的手一起輕撫她那有些發麻的唇。

    這樣的謝瑾年太撩。

    靜姝低垂下眉眼,有點不敢看他。

    顏狗心蠢蠢欲動, 她怕她把持不住自己。

    然而, 謝瑾年還在撩她。

    用他那把好聽的聲音在她頭頂低笑:「勞煩娘子與為夫共苦。」

    說謝瑾年睚眥必報果然一點也不冤枉他!

    靜姝心中旖旎心思一淡, 抬眼白謝瑾年, 白完又跪起身, 捏著謝瑾年的下巴親了一口:「苦盡甘來, 不謝!」

    謝瑾年低笑。

    按住小娘子的後脖頸, 好生品鑑了一番小娘子難得主動送上來的芳澤:「唔,娘子一番心意,怎能不謝?」

    謝瑾年貼著靜姝的唇, 輕笑:「為夫以身相許如何?」

    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靜姝輕咬廝磨在嘴邊的唇,笑彎了眉眼:「國喪呢。」

    謝瑾年卻是愈發得寸進尺。

    靜姝推他:「再者說了,夫君眼下可是連床都不能下的,這萬一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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