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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謝瑾年借著月色端量他的小娘子。
靜姝連番神色變化,謝瑾年盡收眼底,自是知道她心中思量。
用帕子捂著口鼻輕笑了一聲,謝瑾年捏著小娘子肩頭的衣衫,把人拽到身邊,貼著耳畔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笑:「再者說了,跟個扁毛畜生一般見識有甚麼意思?」
要計較自當該跟他的小娘子計較,那才有閨房之樂。
靜姝:「……」
聽出謝瑾年的言外之意,靜姝不禁又送給謝瑾年一個大大的白眼。
謝瑾年不禁又是一陣笑,笑得他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咳。
饒是知道謝瑾年這副病秧子模樣是裝的,竟是還是被他咳得一陣心驚,不禁揚聲催促去抬藤屜春凳的婆子。
藤屜春藤抬過來。
抬步輦的漢子欲要幫著把謝瑾年挪到藤屜春凳上。
謝瑾年擺擺手,一指旁邊站著的靜姝:「先把少夫人抬進去。」
靜姝站著沒動。
謝瑾年輕嘆,一指靜姝的腳:「聽話。」
靜姝心中霎時一暖。
她著實沒想到,那般慌亂的情況下,那倒霉鸚哥亮著爪子朝著他臉去的時候,謝瑾年竟還能注意到她崴了腳。
靜姝抿唇:「我能走的。」
謝瑾年搖頭,又說了一遍:「聽話。」
靜姝沉默了一瞬,沒與謝瑾年爭執,直接坐到了藤屜春登上。
粗壯婆子有把子力氣,把藤屜春凳抬得穩穩噹噹的,一直把她抬進了臥房。
臥房裡。
靜姝坐在簇新的被褥上,等著她們把謝瑾年抬進來,竟還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總之就是看著婆子們把謝瑾年那五個大箱籠一個接一個的抬進來,她的心率就一直在失常。
有立春向她請示:「少夫人,少爺那些個衣衫可要掛到衣櫃裡?」
「嗯。」靜姝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硬撐著從容自若,吩咐,「把前兩日新做的素服送一件過來,等會子少爺擦洗完了得換。」
立春恭聲應諾。
不過須臾,便把按著她所選的樣子給謝瑾年做的素服送了進來。
靜姝看著擺在床頭的星灰色衣衫,心率又有些不聽使喚,硬端著自以為是的從容,直把手中的帕子絞成了花。
她的這份緊張,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是盡數落入了謝瑾年的眼底。
擺手示意抬藤屜春凳的婆子放輕腳步,謝瑾年眼底含著笑,由著立夏和立春把他扶到床前,才輕笑一聲:「娘子,可是『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嗯?這詩……
這詩!不正是那倒霉鸚哥對著她嘎嘎出來的麼!
原來那倒霉鸚哥的情詩早就被他聽去了,這麼說她跟陽春的對話十有八九也早就入了謝瑾年的耳了。
靜姝鬆開帕子,抬眼端量謝瑾年。
那雙蘊滿笑意的眼裡,果然表露著瞭然。
靜姝一哂,先前那點莫名的緊張霎時煙消雲散。
不緊不慢地往裡挪,待背倚著了床的圍欄,靜姝吩咐立夏和立秋把謝瑾年扶到床上。
待丫鬟們把謝瑾年安頓在床上,盡皆退了出去。
靜姝含著笑問謝瑾年:「夫君既已知曉那鸚哥來歷不明,還留著它作甚?」
小娘子這一問頗為篤定。
謝瑾年也未做否認,只是含著笑道:「都說物似主人形,留著那隻扁毛畜生好生了解一番,興許就能對那覬覦娘子之徒知彼知己了。」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刻薄。
靜姝忍俊不禁,用腳尖點點謝瑾年的胳膊,笑問:「夫君可是對送鸚哥那人已是心中有數。」
謝瑾年隨手攥住靜姝的腳腕,輕捏了一下,抬手示意靜姝換腳。
靜姝有些臉紅,縮了一下腳:「我檢查過了,並未傷到筋骨。」
謝瑾年伸著手沒動。
靜姝見著實妥不過去,慢吞吞地把崴了的那隻腳遞了過了。
謝瑾年攥住靜姝瑩白細膩的小腿,心中卻無半分旖念。
順著脛骨往足骨上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謝瑾年鬆了口氣,握著玉足,抬眼看向靜姝,似笑非笑:「竟是不知娘子還懂正骨。」
靜姝縮了下腳。
然而,腳腕子到底才剛扭過,並不敢狠用力氣,未能掙脫謝瑾年的「鉗制」。
靜姝不禁紅著臉白謝瑾年:「夫君之事,妾身亦不是盡數知道。」
「娘子所言甚是。」謝瑾年輕笑,「你我夫妻,合該多些了解,不如……」
看著順著她的腳往上游弋的手,靜姝立時搖頭打斷謝瑾年:「很是不必,縱是夫妻也該相互尊重些隱私。」
說著,靜姝看著謝瑾年似笑非笑:「還是說夫君能做到對妾身毫無隱瞞。」
他的小娘子,真是會捉他軟肋。
謝瑾年握著玉足不放,輕嘆:「毫無隱瞞暫時不行,說一說那送鸚哥的人倒是可以。」
就知道會是這樣。
靜姝腳尖輕點謝瑾年:「快說。」
第60章 言不由衷 百口莫辯才對!
謝瑾年捉住送上門來的玉足, 看著靜姝笑而不語。
靜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姿勢到底有多曖昧。
她的一雙玉足盡數落在了謝瑾年掌中。
那個肚腸染了墨汁的男人,眼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深意, 慢條斯理地滑動指尖, 看著她笑,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