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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也行,痒痒就不哭了。
靜姝眨眨流淚流得有些發乾的眼,又把額頭抵在謝瑾年胸腔上,貓兒似的拱著點頭。
竟是這般嬌軟。
謝瑾年垂眼看了小娘子細白的脖頸一瞬,掌心在纖細的腰身上流連著,喟嘆:「為夫有些心急了。」
心急什麼,不言而喻。
靜姝抓著謝瑾年的衣襟,心律有些失常:「心急吃不著熱豆腐。」
謝瑾年失笑。
指尖點著小娘子腰側,忍著笑問:「娘子可知為夫急什麼?」
心照不宣不好嗎?
靜姝不禁白了謝瑾年一眼。
這次謝瑾年卻是朗笑出聲了。
把小娘子抱在懷裡,瓷瓷實實地抱了一瞬,下巴輕蹭著小娘子的頭頂,輕嘆:「不鬧你了,為夫還有些俗務要處理,娘子且先回去?」
知道謝瑾年這所謂的俗務當是與他那見不得人的差事有關,靜姝便也沒多嘴去問。
剛要點頭應下,目光不期然落在茶案上的帖子上,兀然想起了曹相夫人的進香之約:「還有一事需得再占用夫君兩句話的功夫,可行?」
謝瑾年莞爾:「娘子有話,但說無妨。」
靜姝纖纖玉指一指茶案上的帖子:「那曹相的小夫人約我後日去上香,我著實不知該如何回應,特來請教夫君。」
「今上有諭,太子乃一國儲君,當舉國為其服喪。」謝瑾年抬手摘下小娘子髻上牡丹花頭簪,以簪頭輕挑小娘子下頜,看著小娘子的嬌顏心裡略舒服了些,「太子今日小殮,隨後還有大殮,殯宮停靈……」
低頭親了親小娘子水潤的眼,謝瑾年輕聲道,「這一時半刻的,曹相小夫人的香是上不成的。」
靜姝眨眨眼。
總覺得此刻一派風淡雲清的謝瑾年,心裡當是不痛快的。
不禁扶著謝瑾年的肩頭,跪坐在謝瑾年腿上,親了親謝瑾年的額頭。
小娘子突如其來的溫柔,太過暖人。
謝瑾年攬著纖腰,把臉埋在小娘子嬌軟的懷裡沉默了好一會,才接著道:「便是忙完了太子喪禮,曹相的小夫人大概其也再沒心思請娘子一塊兒去上香了。」
靜姝垂眼,視線滑過被玉冠束得一絲不苟的髮髻,看著謝瑾年被寬大衣袍顯得格外清瘦的背,猶豫了一瞬,停在半空的手最終落在了謝瑾年後腦勺上,輕輕抱著:「妾身駑鈍,還請夫君教我。」
果然是他不會獻媚取憐的小娘子。
牙尖嘴利的時候無所顧忌,體貼起來倒是講究起潤物細無聲來了。
謝瑾年輕嗅著小娘子懷中香氣,悶笑:「娘子此話可當真?」
靜姝視線飄忽,心中暗惱自己個兒剛才一抽丟了腦子。
然而,說出口的話又不能撿回來吃了,只好紅著臉硬著頭皮道:「嗯。」
謝瑾年頗為留戀地在小娘子嬌軟的懷裡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紅成了蝦子的小娘子,低笑:「且記帳吧。現在教娘子,為夫怕為夫在國喪期里把持不住,惹了聖怒。」
她允諾個芝麻,謝瑾年硬是能自行把芝麻變成西瓜,真是活該他能賺下萬千家業。
靜姝好氣又好笑的白了謝瑾年一眼:「就不該心疼你。」
謝瑾年朗笑。
這一聲笑卻是笑出了心底萬千陰霾:「娘子也知道,曹相的小夫人與康親王妃乃是一奶同胞的姐妹。這麼些年來,曹相與康親王府可謂是交往甚密,此番康親王犯下如此大罪,曹相多少會受些牽連。」
謝瑾年指腹點在小娘子若有所思的眉心,「曹相夾著尾巴做人還來不及,哪還敢放他的小夫人出來攪風攪雨。」
「夫君的意思是……」靜姝抿唇,「謀害太子與父親,也有那曹相的手筆?」
「曹相當沒有那般愚蠢。」從查探結果來看,曹相也是乾乾淨淨的。
但世事無絕對,曹相既然想要文貞公留給小娘子的那塊玉牌,說不準就跟哪位暗中結了同盟。
若真是如此,曹相鼓動康親王謀害太子那便是一石三鳥之計了——一報當年那「玉成好事」之仇,二借康親王之手除了太子那座山,三借太子身亡除掉康親王。
思及此,竟是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如此一來,康親王如同被豬油蒙了心一般,突然出手謀害太子便也說得通了。
那他因曹相覬覦他家娘子玉牌之事,強形把曹相和康親王謀害太子一事扯上干係,可就是歪打正著了!
謝瑾年不禁抱緊了懷中小嬌娘,輕嘆,「曹相至少沒有留下參與此事的首尾,就看金戈衛是否能查到甚麼了。」
自古涉及奪嫡之爭,便是燒腦大戰。
靜姝自忖她沒有看透此間萬般套路的腦子,聞言,戳戳謝瑾年的胸口,直言:「不懂。」
謝瑾年輕笑,掐掐小娘子的後頸,溫聲道:「那便等為夫查出結果說給娘子聽。」
靜姝抿唇,點頭。
點完頭又有些放心不下,靜姝仰頭看著謝瑾年提醒:「夫君也無需強求,還是咱們的兩畝薄田要緊。」
謝瑾年莞爾,未置可否。
低頭含住微啟的朱唇,溫溫柔柔地纏綿了一番,笑道:「娘子若無他事,且先回去罷,待為夫把俗務處理完便去尋你。」
靜姝聞言,從謝瑾年腿上下來,理順略顯凌亂的衣襟,學著謝瑾年方才輕叱她的模樣,嬌叱:「夫君,當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