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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嗯。」謝瑾年輕撫著小娘子的後背,低聲說,「太子年初得子,後繼有人,地位愈發穩固,康親王狗急跳牆,便出了昏招……」
攏緊雙臂,把小娘子緊抱在懷裡,謝瑾年才繼續道,「指使著國公府的馬奴給岳父的馬做了手腳,又故意使絆子,讓岳父延誤了救治。」
靜姝霎時悲從中來,淚水不可抑制地下淌,帶著獨屬於「包子少女」的悲傷,瞬間便打濕了謝瑾年的衣衫。
靜姝靜靜地伏在謝瑾年懷裡,任由淚水無聲地沖刷著心中莫名而起的悲意。
不過須臾,小娘子的淚水便浸透了他胸前厚厚的布條。
胸口的濕意仿佛直接淌進了他心底,謝瑾年心疼的跟什麼似的,輕撫著小娘子輕顫的肩頭,滿口子的哄:「娘子莫哭,那起子謀害岳父的歹人,有一個算一個,為夫必讓他們百倍償還。」
謝瑾年說得輕描淡寫,然而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又談何容易?
靜姝在謝瑾年胸口蹭著眼淚,緩了緩心中悲意,帶著哭腔輕聲道:「夫君方才說得言簡意賅,不過是不想我聽了難受罷了。我卻知道這事必不是康親王一家的首尾,背後還不知牽扯著多少厲害干係,藏著多少隱秘。連父親都被他們謀害了去,又豈是夫君輕易便能撼動的?」
他的小娘子如此通透,他又如何能不心動呢?
謝瑾年微鬆手臂,捏著小娘子的下巴,抬起小娘子的頭。
小娘子太能哭,直把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哭成了桃子。
指腹抹去小娘子眼尾的淚珠,謝瑾年情不自禁地低頭,以削薄的唇輕輕碰了碰小娘子哭出來的「桃子」,含笑道:「娘子且安心,為夫也不是吃素的。」
靜姝破涕而笑。
唔,這倒也是,這個臭狗子秘密多的很,保不准還真有扳倒那起子人的能為!
難得謝瑾年上趕著送人頭。
靜姝一抹眼尾情不自禁往下淌的淚水,輕哼:「又是替身,又是金戈衛里的大人物親來探望的,夫君自然不是吃素的。」
這話音兒可是有些不大對。
替梨花帶雨的小娘子抹著眼淚,謝瑾年饒有興趣地靜待下文。
靜姝泰然自若地把淚水往謝瑾年掌心裡抹著,幽幽地說著誅心的話:「只是夫君再有能為又能如何?夫君始終與妾身同床異夢是不爭的事實。夫君有所不知,妾室自幼膽子便小,著實不敢對夫君奢望太多,只盼夫君念在夫妻一場,莫連妾身的骨頭渣子都算計了去,給妾身留個全屍……唔……」
小娘子這張嘴,可真是……
越說越不像話了。
謝瑾年低頭,直接堵了小娘子的嘴,帶著幾分懲罰意味地品鑑了一番,輕叱:「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且摸著你的良心想想,自你嫁入謝府以來,為夫可有哪裡待你不好?」
「夫君待我自是好的。」靜姝眼尾淌著淚,眼底含著笑,指腹落在謝瑾年清雋的眉眼上,若即若離地描摹著那兩道如遠山一般的黛眉,輕笑,「只是夫君有那般多的秘密,城府比海還深,妾身駑鈍,著實看不透夫君待我這份好是用來迷惑我的表象,還是發乎於心的真實心意。」
這一番話,說得謝瑾年好氣又好笑。
謝瑾年真是恨不能堵了小娘子的伶牙俐齒,讓她且收了這些戳人心肝的話。
只是小娘子「吃一塹,長一智」,早早地把手抵在了他胸膛上,做出了一副抗拒姿態,謝瑾年只能捏了把小娘子臉頰,低笑:「娘子可與駑鈍沾不到邊兒。」
靜姝躲著謝瑾年在她臉頰上掐個沒完的「魔爪」,哼笑:「妾身若不駑鈍,豈會被夫君騙了一遭又一遭?」
謝瑾年莞爾,知道今日若不交代些什麼,定是過不了關了。
攏緊手臂,強行把小娘子鎖在懷裡,謝瑾年無奈道:「快別陰陽怪氣了,好生說說話。」
靜姝用食指一下一下戳謝瑾年的心口:「好好說話,夫君便不與我同床異夢了?」
「從未同床異夢,為夫對娘子諸多隱瞞皆是身不由幾。」謝瑾年任小娘子一下一下戳著他心窩子,縱容道,「娘子但有什麼疑惑,且儘管問,為夫能告知的,必不會隱瞞。」
臭狗子,可真是會說。
能說的說,不能說的接著藏著掖著?
靜姝抬眼看著謝瑾年,似笑非笑:「妾身駑鈍,著實不知哪些是妾身能知道的,哪些又是妾身不能知曉的,不便相問,還是夫君撿著能說的隨便說說,敷衍敷衍我罷!」
謝瑾年莞爾,實在沒忍住,低頭在小娘子隱含著薄怒的眉眼上落下一吻:「娘子且高抬貴手罷,為夫再不敢敷衍娘子的。」
靜姝含著笑輕哼。
謝瑾年抱著小娘子低笑。
不想再聽小娘子牙尖嘴利地戳他心肝,謝瑾年低聲道:「娘子息怒,且容為夫細稟。為夫這一身病確實是早就好了的,為了行事方便才一直裝到了如今,並非刻意欺瞞娘子。」
靜姝抬眼,看著謝瑾年似笑非笑:「夫君真是深諳避重就輕的精髓。」
謝瑾年莞爾,垂眼凝視著他的小娘子,低聲道:「非為夫不願與娘子坦言,而是為夫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娘子通融些時日,待日後時機成熟,為夫必盡數坦言。」
謝瑾年眼底的真摯不容忽視。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了片刻,輕笑:「夫君可是覺得只有裝病這一茬能說與妾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