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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靜姝心中含怒,端起茶盞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態:「幼年之事俱已模糊,妾身已是不記得昔年曾與王爺說過甚麼童言稚語了,還請趙大人代妾身轉告王爺,往事已已,很是不必糾結於過去。」
趙長史一雙精明的眸子落在靜姝身上,審視了良久,轉而輕笑:「還請謝家娘子謹記今日所言。」
先有的沒的說一堆,最後再讓她自重自愛,莫挨他們王爺?
靜姝氣極而笑:「妾身愚鈍,竟是不知大人這一趟因何而來。」
趙長史起身,一撣衣襟上褶皺:「王爺心有執念,遣老夫做那鴻雁,老夫自當將王爺心意說與謝家娘子知道。然則老夫身為王爺的老師,又不能看他自毀前程,自當替王爺消災解厄。」
喵了個咪的!老東西這是說她是災厄呢?
有這麼個老師加長史亘在中間,難怪原著里那包子少女沒借著「鄰家哥哥」半分力!
靜姝端著茶,冷笑:「妾身區區商家婦,自是入不得趙大人的眼。但是,趙大人要盡職盡責那是趙大人的事兒,卻是與妾身無乾的,還請趙大人日後莫來攪擾妾身。」
趙長史呵呵一笑,拱手告辭。
直至那趙長史離去良久,靜姝心中還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平白無故地,叫個甚麼事兒!
擺手叫彩雲打發腿快的小子去前頭門房傳話——快讓那趙長史把王府的車拉走!
被和親王府莫名其妙的長史惹了一肚子火氣,待得靜姝見國公府的管家時臉色便不怎麼好看。
國公府如今的管家是她那好二叔的奶兄,姓陳。
陳管家容長臉,細眉眼,眼尾有一顆黑痣,笑起來顯得有些奸猾。
想是提前得了她那好二叔的叮囑,陳管家進了花廳,覷了一眼靜姝的臉色,便十分謙恭地行禮問好:「老奴拜見大姑娘,大姑娘萬安。」
靜姝神色稍緩,叫了起:「陳管家無須多禮。」話是這麼說,卻絲毫沒有讓彩雲給陳管家搬杌凳的意思。
陳管家也不以為意,起身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份禮單:「老爺、太太擔心大姑娘在謝家過的不習慣,想念家中物事兒,特特著老奴把大姑娘用慣了的家具物事給大姑娘送了來,還請大姑娘過目。」
不待靜姝吩咐,彩雲便上前把禮單拿給了靜姝。
禮單有厚厚的一沓。
靜姝大荒翻了一遍,確實都是嫁妝里該有的東西,只是這些到底是不是她原本該有的嫁妝,她也拿不準:「去請陳嬤嬤來。」
彩雲福身應諾。
陳管家神色有些個不自然,皮笑肉不笑:「大姑娘果是仔細人。」
靜姝輕笑:「到底是我爹娘待我的心意,沒得任旁人糟蹋的道理,我自當小心些。」
陳管家眼皮子抖了抖,閉緊了嘴巴,不再多言。
陳嬤嬤來的很快。
進了花廳給靜姝行了一禮,便接過禮單細看。
陳嬤嬤一樣一樣看得仔細,靜姝就著軟香糕吃了兩盞果茶,陳嬤嬤才把禮單看完。
雙手將禮單呈給靜姝,陳嬤嬤斜了陳管家一眼:「這單子確實是當初老爺太太給姑娘擬的嫁妝單子,只是府上送過來的東西跟禮單對不對得上,還得查對後才能知道。」
靜姝頷首:「嬤嬤言之有理,趕明兒您受些累,領幾個丫頭查對查對,若有錯處也好再去報於二叔二嬸知曉。」
陳嬤嬤福身應諾,瞥了陳管家一眼又言:「還有一事當說與姑娘知曉,免得姑娘被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蒙蔽了。」
靜姝一聽便知這其間還有貓膩:「還請嬤嬤教我。」
陳嬤嬤面無表情地道:「這份嫁妝單子乃是老爺太太在時給姑娘擬的,若是老爺太太還在,這份嫁妝單子自是沒甚麼問題,但如今老爺太太已然故去,那太太的嫁妝便也合該歸姑娘所有,再有便是老爺置下的產業……」
陳管家神色一變,黑著臉道:「三姐還是這般愛多話!」
陳嬤嬤轉身,譏笑:「若不是你們黑了心肝,哪裡還用的著我多話!」
靜姝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奶娘跟陳管家還有這麼一點子親戚關係,也不知是從哪裡牽扯上的。
陳嬤嬤沒解釋她與陳管家的關係,而是續上了方才的話茬:「老爺太太只有姑娘一個子嗣,如今老爺太太故去,老爺生前置下的產業便該有七成半歸姑娘繼承。」
陳管家黑著臉道:「一大家子人合在一處過日子,大老爺置下的產業那也是國公府公中產業,沒得給大姑娘繼承的理兒!」
陳嬤嬤嗤笑:「便是沒分家便沒了私產了?」
陳管家倒是鎮靜下來:「老太爺在的時候便有令,膝下子嗣不得分家,不得置私產。」
產業這事兒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了的。
再者說了,她借曹相之勢討回嫁妝容易,畢竟她那點子嫁妝於國公府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想借曹相之勢討要產業便無異於割她二叔身上的肉,她那位二叔怕是不能任人宰割。
靜姝端起茶盞,道:「陳管家,且回去與我二叔說,父親生前置下的產業我也不很清楚,待我查羅清楚了自會與他分說。但我母親的嫁妝是有嫁妝單子在的,趕明兒我就去找大舅舅討要一份母親的嫁妝單子……」
說著,靜姝突然一笑,「倒也不必麻煩,大舅舅跟二叔如今可是親家,合該請大舅舅親自上門替我去討要母親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