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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小娘子這是被張嬤嬤驚著了。
謝瑾年替小娘子捋了下鬢邊髮絲, 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溫聲道:「好。」
靜姝睫毛輕顫, 紅著脖頸掙脫病美人的懷抱, 任謝瑾年慢條斯理地替她整理衣衫, 抹勻了花了的口脂, 揚聲道:「王府長史還在花廳里等著,且讓國公府的管家候著罷。」
彩雲並不意外, 恭聲應了聲諾,便使小子去門房傳話。
書房裡。
靜姝紅著臉後退一步,躲開了在她唇上越來越放肆的指腹, 輕叱:「別鬧。」
謝瑾年低笑。
眼睛端量著小娘子白嫩的脖頸,粉紅的耳垂, 意味深長地道:「不是鬧。而是為夫恨不能給娘子做個印記。」免得總是有些個香的臭的來惦記。
病美人的視線毫無遮掩,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靜姝紅著臉輕啐了一口:「夫君若這般孟浪, 還讓不讓我見人!」
謝瑾年朗笑, 指腹在小娘子頸側抹了一下, 笑道:「趕明兒給娘子在這用為夫的字弄個雕青, 可好?」
雕青?
靜姝不明所以:「雕青是什麼?」
謝瑾年指尖輕畫, 在小娘子肩頸出劃出了「世安」兩個字,忍著笑道:「在肉皮子上劃出花紋,再塗上青色。」
這不就是紋身的祖宗?
靜姝立馬拒絕:「大可不必!」
謝瑾年揚眉, 點著小娘子的脖頸,似笑非笑:「娘子是嫌為夫名字不好,還是怕這裡有了為夫的字便不好與人花園子裡相會了?」
果然是病·小肚雞腸·秧子!
竟然連她兒時經歷也要拿出來吃一波乾醋,消遣她一番。
靜姝抬眼,看著謝瑾年眼底愉悅至極的笑意,十分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夫君切莫拿我做消遣。」
果然未能唬住他的小娘子。
謝瑾年忍俊不禁,含著笑道:「為夫所言,句句發自肺腑,絕不是要消遣娘子。」
靜姝摸了摸自己個兒的脖頸,確認不燙了,抬眼似笑非笑:「夫君若是非要這般,那我便只能當夫君醋了。」
謝瑾年頷首,坦然承認:「正是如此,娘子可要替為夫守好芳心,千萬莫讓旁的人染指。」
調戲人反被調戲了一臉。
靜姝啐了謝瑾年一口,急匆匆離開了內書房,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謝瑾年的朗笑聲直飄出了窗外。
笑得小娘子腳下趔趄,笑得小娘子摸著脖頸紅了臉,好在自正房到花廳有些個距離,待得靜姝行至花廳時臉上嬌羞已然退盡,又恢復了素日裡的端莊姿態。
*
花廳里。
和親王府趙長史端坐在圈椅里,一盞香茗品過半盞,總算聽得了小女子漸近的腳步聲。
垂眸盯著澄亮的茶湯,輕吹了一口茶湯上浮著的嫩葉,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再抬頭便見得一位絕色麗人對著他盈盈而拜。
這麗人,螓首蛾眉,一雙桃花眼瀲灩生情,一張櫻桃小嘴不點而朱。
身著酡紅緞子對襟衫,白挑線裙子,滿頭嵌紅寶的頭面,額上貼著飛金並面花兒,耳朵上墜著金燈籠耳墜子。
便如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娥,端的傾國傾城,艷麗無雙。
趙長史不著痕跡地把靜姝從頭端量到腳,悠悠然收回視線,和聲道:「謝家娘子無需多禮。」
靜姝應聲起身,蓮步輕移,挪至主位上落座:「趙大人貴腳踏賤地,著實讓寒舍蓬蓽生輝。只不知大人撥冗前來,可是王爺有甚麼吩咐?」
趙長史放下茶盞,掌中兩個玉球輕輕碰撞,發出陣陣清脆悅耳地響聲:「王爺倒是沒甚麼吩咐,老夫前來,只不過是代王爺前來給謝家娘子送王爺昨個兒獵的雁,和這些年遊歷在外搜羅回來的精巧玩意兒。」
這話說的。
雁豈是能隨便送的?
還有甚麼多年遊歷搜羅來的精巧玩意兒又憑什麼送給她?
靜姝抿唇,輕笑:「趙大人可是弄岔了?妾身與王爺素未謀面,王爺又怎得會送這樣的禮給妾身?」
趙長史低笑:「老夫自王爺啟蒙便開始教他,可謂是看著王爺長大的。昔年幼時,王爺與謝家娘子隔著一道牆相識,謝家娘子允諾了甚麼或許已是忘在了歲月里,然則,王爺卻是一直把謝家娘子的話記在心裡的。」
這話說的她好像是一個渣。
靜姝無奈道:「都說童言無忌,兒時的言語哪裡能作數。」
趙長史搖頭:「謝家娘子此言差矣,縱使謝家娘子當真不記得了,王爺卻是一直記在心裡的,便是在外遊歷亦記掛著把當地的新鮮玩意兒給謝家娘子帶回來……」
「趙大人。」靜姝實在忍不住打斷了趙長史的話,「如今妾室已是謝家婦,有些個話說出來,有些個事做出來卻是不怎麼合時宜了。」
趙長史仿佛未聽出靜姝這近乎明示般的暗示:「王爺說,國公府的小姑娘也好,謝家娘子也罷,於他而言都還是曾經那個看著他眼冒星光的小姑娘。」
眼冒星光是什麼鬼!
靜姝看著花廳里的謝家僕婢,只覺得她滿汗毛眼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靜姝神色冷淡下來,眼尾笑意化成了漠然:「趙大人,妾身已是謝家婦,再不是甚么小姑娘了。」
趙長史視線落在靜姝眉心,未置可否,只是自顧自地道:「王爺還說,堂堂男子漢,一諾千金乃是立人之本,昔日他不在京中,很多事情都鞭長莫及,今日他業已回京,便必會兌現昔日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