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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向來有求必應的病美人,突然變成了鐵石心腸。

    靜姝惱又不能惱,別開臉賭著氣咕噥:「不輕饒又能把我怎樣?」

    謝瑾年掌心落在小娘子腰間,輕掐了一下,忍著笑問:「教娘子讀《摘星閣夜話》如何?」

    靜姝立時紅了臉,啐了謝瑾年一口。

    謝瑾年低笑,替小娘子理了理被他抱亂了的衣襟,笑道:「娘子若是不願吟詩寫賦,也無需吃酒,只管替為夫磨墨便可。你也知道,為夫最愛紅袖添香了。」

    說完話本子又說紅袖添香,還沒完了!

    靜姝含嗔帶惱地瞪謝瑾年,瞪著瞪著便忍不住笑,她的這個病美人,當真是生了一副染了墨的玲瓏心肝水晶肚腸,任她想什麼都能猜透,偏還非得逗夠了她才肯讓她如願。

    真是讓她恨不得,惱不得。

    小娘子太過嬌俏,謝瑾年看得心癢難耐卻也不敢再逗弄。

    待得小娘子臉上嬌羞退去,謝瑾年牽著小娘子的手自林蔭里轉出來,便見著了冷著臉負手立於石階上的封正則。

    謝瑾年似乎毫無意外,慢條斯理地見了禮:「世子。」

    靜姝抬眼瞟了一眼從容自若的謝瑾年,抽了下手,卻是沒能抽出來,只好任謝瑾年牽著,道了一聲:「大表哥。」

    封正則視線在兩人相牽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轉而落在謝瑾年頸間齒痕上,霎時黑了臉色,冷聲道:「遍尋表妹不見人影,不承想竟是在此處與謝公子私會,也太……」

    說著,封正則言語微頓,又擠了幾個字出來,「也太不分場合了些。」

    這話說的,竟像是她跟謝瑾年是偷情的似的。

    靜姝立時冷下臉色,不咸不淡地道:「我與我夫君乃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停下來商議兩句瑣事算什麼私會?」

    靜姝這話落在封正則耳中,竟是字字如刀,直戳了他的心窩。

    他實在想不明白,他那嬌軟可人的表妹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念及他放在靜姝身邊的人遞出來的消息,封正則忍不住冷聲質問:「一個把外室子抱給你的皇商,他有哪裡值得表妹將一片真心轉付給他?」

    小崽兒才抱回來一天,封正則竟就知道了。

    靜姝立時怒從心底起,攥緊病美人的手,唇邊噙著冷笑給封正則捅刀子:「曼說夫君待我千嬌百寵,便單只他八抬大轎娶了我,他便值得。」

    封正則選擇性過濾了那一聲「千嬌百寵」,只把八抬大轎入了心:「表妹何必因著與我置氣,這般糟踐自己個兒。」

    靜姝氣極而笑:「大表哥也太過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又不是大表嫂,與你又置甚麼氣?」

    「呵!」一聲輕笑,打斷了封正則即將出口的話。

    謝瑾年澹然無波地看著封正則,在封正則仿佛淬著火的視線里抬手搭住靜姝的肩,「我與內子的家事很是不必世子操心。世子若是樂得操心,不如趁早把你放在謝府的人撤回去,免得平白害了人性命。」

    「不知所謂!」封正則似是被戳了痛腳,當即拂袖而去。

    *

    想是曲水流觴之前,一場戲連著一場戲太過精彩。

    到得曲水流觴時,倒是再未有人出么蛾子,這一幫子各懷鬼胎的人聚在一處,倒還真是像模像樣地臨水飲了個宴。

    宴中,謝瑾年始終表現的中規中矩,倒是明惠郡主的儀賓徐修瑾很是做得了兩首好詩,和瑞郡王興起舞了一曲劍舞。

    到得日頭漸斜,宴終人散。

    得了曹夫人上香之約,靜姝揣著滿腹疑慮登上回府的馬車。

    聽著喧譁聲漸遠,靜姝蹭到閉目養神的謝瑾年身側,捏著謝瑾年的尾指輕晃:「夫君。」

    謝瑾年撩開眼皮子含笑看著他的小娘子:「人多耳雜,待回了府為夫再與你細說。」

    掀開帘子看了眼不遠處跟著的、英國公府的馬車,靜姝深以為然,偎在謝瑾年身上,輕點螓首:「嗯。」

    這一天著實有些乏,謝瑾年攬著小嬌娘閉目養神,只待歸家。

    卻不承想今日註定是多事之秋。

    馬車尚未入城,當日闖進錦園那勁裝漢子便煞風景地攔了車,急匆匆喚走了神色驟然變得冷凝的謝瑾年。

    到得家中,才知道小崽兒竟是已然燒了一整天。

    靜姝忍著怒氣忙不迭把小崽兒抱進懷裡,遣人請郎中,又有不省心的婆子藉機裹亂,用小崽兒作筏子生了事端,矛頭直接指向了靜姝。

    第43章 小娘子,春心可動否  為夫的春心卻好似……

    作妖的是懷瑾院的張嬤嬤。

    靜姝著實沒想到, 把小崽兒留給她看顧,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又黑了心肝,膽敢任小崽兒燒了一整天, 既沒使人請郎中, 也沒遣人給主家報信,還攔著不叫旁的丫鬟婆子近小崽兒的身。

    那老虔婆也不知吃錯了甚麼藥, 竟似是豁上性命也要讓靜姝不好過。

    也不管她自己個兒會落個甚麼下場,那張嬤嬤趁著靜姝才剛回府, 心思都在發燒的小崽兒身上, 無暇他顧, 竟是泰然自若地圍著靜姝和小崽兒打轉兒, 裝著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忙前忙後。

    待得見了靜姝給小崽兒解開了襁褓,用冷水帕子敷額頭, 用溫水布巾擦小崽兒的腋下,便自以為逮著了靜姝的錯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狀告到了榮華堂里, 演了一出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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