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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謝瑾年倒是想坦言,但萬事皆是揣測,他也不好妄言。
況且有些事著實不宜出自他之口,反倒不如讓他的小娘子親眼去看。
屆時小娘子若是傷了心,他趁機安撫一二豈不是更好?
謝瑾年心中頗多思量,自然只能模稜兩可地道:「世子夫人怕是擺好了十八般陣仗在等娘子,備不住還扯了外援來,若是她們當真欺負到娘子頭上來,娘子無需顧忌什麼。」
有人惹到頭上來,她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個兒,只是……
靜姝看著謝瑾年似笑非笑:「夫君的坦言,我可是學會了。」
謝瑾年莞爾,登上階上平台,攬著小娘子肩頭笑道:「為夫好心給你提個醒,倒還惹了一身不是,這可上哪說起理去!」
靜姝啐了謝瑾年一口,與謝瑾年相攜入了別院。
到瞭望仙亭,見了靜婉請來的那些賓客,靜姝才明白她的病美人因何要煞有其事地提醒她這一遭。
這靜婉果然要作妖。
第42章 字字如刀 這一對小夫妻,一個比一個會……
望仙亭, 懸於半山,臨水而立。
有溫泉水升騰著裊裊水霧環繞在畔,仿若仙家玉宇瓊樓, 故名望仙。
本以為靜婉此次辦的不過是家宴, 不承想她倒是把上巳節「情人節」的特色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也是難為她了。
望仙亭中。
席間賓客盡皆成雙成對。
有明惠郡主和她的儀賓——理國公府嫡幼子徐修瑾;有廉親王世子冀子晉和他的世子妃董嫣;有和瑞郡王和他的王妃藍嘉音;有靜婉的胞兄靜興宏夫婦及靜興圖夫婦。
這些賓客,不是女眷是靜婉的手帕交, 便是相公是靜婉的胞兄。
他們被靜婉請來做外援,靜姝雖然略感麻煩, 卻也不足為怪。
令靜姝意外的是居於首座的那對老夫少妻, 那可不正是祭禮時坐在他們正前方朱色涼棚里那一對?
當時她拽著謝瑾年八卦, 謝瑾年卻並未告訴她這二位的身份, 只說了一嘴讓她遠著那位「少妻」。
靜姝不由幽怨地瞥了謝瑾年一眼——說話藏頭露尾是病,得治。
謝瑾年莞爾。
眸色寡淡地掃過亭中座上賓, 謝瑾年握住小娘子的手捏了捏,牽著他的小娘子入瞭望仙亭。
亭中不是皇親就是貴胄,謝瑾年屈屈一介白身, 自然需得逐一行禮。
靜姝嫁雞隨雞,跟著行禮問安。
席間以和瑞郡王身份最為尊貴, 自當先拜見他。
行至和瑞郡王與郡王妃座前, 在跪地行拜禮的剎那, 靜姝著實體味到了身在皇權社會, 無權無勢的悲哀——不說命如草芥, 只見了權貴便要跪拜, 也著實辛苦了膝蓋。
更讓靜姝著惱的是和瑞郡王那個色胚, 一雙眼睛竟是像帶鉤子似的,直往她腰身上勾。
如有實質的目光粘膩地在她腰身及上下兩路游弋,靜姝被這視線「騷擾」得心頭火氣, 怒在《美強慘逆襲打臉piapiapia》里「不舉」了和瑞郡王。
只是這一波刀子下的位置太過隱晦,只要是不想被迫失身,靜姝就無從去考證了。
和瑞郡王久久不叫起,她和謝瑾年便需得維持叩拜的姿勢任其端量。
山間清風透窗而入,將謝瑾年身上那夾著藥香的冷香捲入她鼻息間,靜姝心中著實後悔來參加這飲宴了。
穿書以來,僅有的一次賞花宴也因昔日閨閣密友的情誼,並未講究這些規矩,她對這舊社會的「等級森嚴」的認知便有些模糊。
今日這一遭,卻算是現實教她做人了——她與「昔日友人」身份已是天差地別,天然便不占優勢,人家想刁難她再容易不過。
不管她心中如何做想,這一現實合該認清楚了,日後這等宴會還是能免便免了罷。
經了這一遭,靜姝倒是有些理解原著中那包子少女為什麼會被糊了腦子,氣得謝瑾年「鬼畜」了。
昔日友人,甚至是昔日身份不如她的,如今個個都高了她好幾等,如此落差,確實不好消受。
靜姝不著痕跡地微微側頭,以餘光瞟向謝瑾年。
便見得以傲氣為骨的人,神色淡然如昔,即便是被這般刁難,卻仿佛跪著也傲視蒼生一般。
靜姝沒來由地心頭一松。
「王爺,咱可是有言在先的,今日飲宴只論情誼不論身份,你可不能見在下表妹軟弱便厚此薄彼,單對她講規矩。」封正則清清冷冷的聲音,打破了滿室沉寂。
端坐於首座上的那「老夫」也悠然開口:「世子此言有理,若是論身份,老夫可不敢坐在此處與你們這些小兒女飲宴。」
「老夫」一開口,「少妻」也嬌笑了一聲:「誰說不是呢!若是論身份,妾身可不敢舔著臉跟些個小輩兒坐在一處玩耍。」
廉親王世子臉色微變,輕哼了一聲。
明惠郡主的儀賓徐修瑾笑著道了一句:「小姨媽不過是站在了輩份上,人可還年輕著呢。」
「少妻」又是一陣嬌笑。
明惠郡主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了。
和瑞郡王妃仿佛也總算是在這惹出無數暗涌的嬌笑聲里記起了昔日情誼,笑言:「王爺,謝家娘子可是妾身閨閣里最要好的姐妹,您便免了她的禮罷!」
和瑞郡王一雙灰藍色的眸子總算從靜姝腰身挪到了臉上,嗤笑著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