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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謝瑾年做了個告饒狀,頑笑:「可見你們姑嫂最親近,我里外里是個外人,便不在這兒耽擱你倆玩耍了……」

    話未說完,便被小娘子拽到了袖子。

    跟小娘子對視了一瞬,謝瑾年莞爾,輕揉了下小娘子的頭頂,指著陳嬤嬤懷裡抱著的崽兒跟謝夫人說道,「我長子,勞煩母親給安排兩個奶媽兩個嬤嬤四個丫鬟。」

    謝夫人這才將視線落在陳嬤嬤抱著的孩子身上。

    便見得那小小的一團,肉乎乎的臉白里透著紅,粉雕玉琢的,著實可愛:「細端量眉眼間竟是跟你小時候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

    謝夫人接過小崽兒,抱在懷裡逗弄了兩下,愈發信了謝瑾年的話,帶著幾分嗔怪輕叱謝瑾年:「你這事兒辦的可不地道,委屈姝丫頭了。」

    謝瑾年臉上笑意轉淡:「左右不過是個外室子罷了。」

    謝夫人聞言,怒瞪謝瑾年:「嫡子還沒有,你倒是先抱了個外室子回來,這也就是姝丫頭大度,這若是換個心性狹隘的,你且看饒不饒你!」

    靜姝看著謝夫人訓謝瑾年,十分配合地擺出了一副委屈模樣。

    謝瑾年餘光掃到小娘子的神色,好笑又好氣,屈指輕敲了下小娘子的額頭,留下她們婆媳姑嫂三人同仇敵愾,急匆匆去瞭望北書齋。

    *

    望北書齋里。

    藺先生怒瞪老神在在的謝瑾年,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做的這叫甚麼事兒?那個孩子是那般好抱養的嗎?」

    謝瑾年拆著書案上細竹筒里的消息,漫不經心地道:「不好抱養又能讓如何?偏叫我娘子見著了,我是能當場給她演一個冷情絕性置襁褓小兒不顧,還是能當場給她演一個斬草除根?」

    藺先生揪著鬍子,隔空點了謝瑾年好幾下,憋了一句:「你若是想,你能有一百種法子不把那孩子抱回來!」

    謝瑾年輕笑了一聲,未置可否,只垂眼看手中泛黃的紙。

    藺先生坐到謝瑾年對面,揪著鬍子生了會子悶氣,道:「把那孩子記在謝夫人名下,權當是謝老爺老來得子了。」

    謝瑾年搖頭:「此事便不勞先生費心了。」

    藺先生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鐵了心要給自己個兒養個禍患在身邊兒了?」

    謝瑾年不為所動:「我與內子還不知甚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崽兒,既然那孩子與內子投緣,讓內子養了解悶兒又有何妨?」

    藺先生當真是被氣的不清:「謝公子,謝少爺,你可還知道那孩子是甚麼人?」

    謝瑾年曼聲道:「知道。」

    那又如何?

    他的小娘子喜歡,他便有能力縱著她的喜歡。

    第39章 嬌妻愛子  人間真實卻是嬌妻是他的,愛……

    明知而故犯!

    藺先生瞪著謝瑾年, 胸腔快速起伏著:「公子,且三思罷。」

    謝瑾年終於撩起眼皮子,看向了藺先生, 卻是不咸不淡地道:「我意已決。」

    以前最是欣賞謝瑾年心有韜略, 自有主見。

    此時,藺先生卻是恨透了謝瑾年的有主見了, 尤其是在謝瑾年堅持行差踏錯的時候。

    藺先生按捺著胸中怒氣,儘量緩和下神色:「公子,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謝瑾年放下手中泛黃的紙, 把玩著馬到成功手把件, 不咸不淡地道:「先生, 杞人憂天了。」

    藺先生錯手扯下來一把鬍子,疼得直咧嘴:「養虎為患!」

    謝瑾年渾不在意:「不過是個兩個月大的孩子罷了。」

    藺先生瞪著謝瑾年, 簡直覺得謝瑾年不可理喻:「公子這是打定主意做那東郭先生了?」

    謝瑾年失笑:「那孩子養在我身邊兒,他將來長成什麼樣,全在我的一念之間, 我又怎麼會成了那東郭先生?」

    藺先生拿出最大的耐心苦口婆心:「若公子偏安一隅,老夫再無二話, 然而公子志向高遠, 那孩子又是那樣的身份, 養在身邊便是個禍端, 他若是個能拎得清的還好, 就怕他拎不清, 被有心人攛掇兩句, 那便是後患無窮。」

    謝瑾年不以為意:「他便是當真拎不清,還能跳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藺先生哼笑:「只怕公子被美色迷了眼,為博美人歡心, 便將那手掌心鬆開了。」

    謝瑾年摸下巴,頑笑:「原來在先生眼中,我竟是個昏君胚子。」

    藺先生一噎,指著謝瑾年鬍子翹了幾下,竟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見把藺先生氣得著實不輕,謝瑾年起身,倒了一盞藺先生烹好的茶,捧給藺先生:「先生且消消氣,無肝火灼燒心智,才好共商要事。」

    雖說茶是他自己烹的,謝瑾年的話也說得氣人,但勉強也算是斟茶致歉了。

    既然謝瑾年屈尊搭了台階,藺先生便也見好就收,氣哼哼奪了茶盞,一口灌了半盞:「難得公子心中還有大業。」

    藺先生這氣呼呼的語氣,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

    謝瑾年莞爾,坐迴圈椅里,也不管藺先生,只自顧自地把玩著馬到成功手把件,思量京中局勢。

    藺先生一杯茶下肚,總算勉強澆熄了心中火氣。

    指尖蘸著殘茶在桌案上寫寫畫畫,寫了個「聖」字,剛欲開口,便見先前前往錦園送信那位勁裝漢子翻窗而入。

    藺先生反手抹了桌案上的茶漬,皺眉:「急慌慌的,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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