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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說著,靜姝指尖戳謝瑾年胸口,演出滿口幽怨,「哪裡知道,夫君竟是一點也不配合。」
謝瑾年看著小娘子含嗔帶怨的小模樣,險些繃不住臉上的冷漠。
不著痕跡地壓下不由自主往上揚的唇角,謝瑾年曼聲歪曲小娘子的意思:「娘子這是在怨為夫無能,不能如娘子所願?」
不是,並沒有。
靜姝自忖表述足夠清楚,病美人該不是……
猛地坐直身子,靜姝捏住謝瑾年的下巴,扳著病美人那一張盛世美顏細端量。
看著,看著,靜姝兀然秀目圓瞪:「看我著急很好玩?」
既是被小娘子看穿了,謝瑾年便也不再裝相。
笑意重新染上眼尾眉梢,謝瑾年笑吟吟地頷首:「這一點,娘子應是比為夫更清楚。」
喵了個咪的!
要不要這般睚眥必報?
靜姝盯著謝瑾年,似笑非笑:「夫君這是打算對我以牙還牙?」
這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強烈的求生欲,讓謝瑾年立時矢口否認:「不敢。」
信你個鬼!
靜姝擰身跨坐在病美人腿上,捏著病美人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肚腸染墨的病美人:「夫君做都做了,還說什麼不敢呢?」
看著眉眼間仿佛染著星光的小娘子,謝瑾年莞爾,扶著小娘子纖細的腰身,輕笑著問:「方才的滋味可好受?」
靜姝如實搖頭。
有點點七上八下的,能算好受麼?
謝瑾年抬手,指腹落在小娘子眉心,自眉心描摹至誘人的唇上,若即若離地流連:「這兩日,為夫也是不好受的。」
靜姝揚眉,以眼神相詢——所以呢?
謝瑾年手上用力,把小娘子帶進懷裡,抱著仿佛久違了的小娘子,低笑:「所以日後不准了。」
所以不准什麼呢?
不准耍心機,還是不准不理他?
靜姝偎在謝瑾年懷裡,輕哼:「那也要夫君別再動輒便威逼利誘才好。」
謝瑾年失笑:「娘子且放心。」吃了一塹,自當長一智。
至於小娘子那點子小心機,便隨她去吧。
左右也翻不出大天去,由著她偶爾耍耍小心機,趁機罰一罰,倒也不失為一樁閨房樂事。
小兩口兩個,笑笑鬧鬧,倒也不覺得路途遙遠。
只覺得說話間,車夫便隔著帘子請示:「少爺,錦園到了。」
*
錦園。
編竹為籬,籬笆上交纏著薔薇、荼蘼和金雀,籬笆下種著鳳仙花、美人蓼、十樣錦、剪春羅和滿地嬌。
此時正值仲春,籬笆上的薔薇花開得正艷,絢爛如錦屏,仿佛映紅了天邊晚霞。
靜姝駐足,望著這錦繡莊園滿目驚嘆。
只恨此間沒有單反,不能把眼前盛景化作永恆。
謝瑾年指間捏著不知何時用毛草編的兔子,踱到靜姝身側,用軟軟的兔子耳朵蹭小娘子的臉頰,撓小娘子的鼻尖:「瑤瑛,回魂了。」
對於瑤瑛這個稱呼,靜姝著實有些不習慣。
因此,直待謝瑾年喊了她兩遍,靜姝方從美景中回神。
鼻尖上殘留著毛草撓出來的癢意,靜姝以帕子遮著口鼻打了個噴嚏,這才拍開謝瑾年的手,剛欲嗔怨,卻又看中了謝瑾年手中的毛草兔子。
靜姝探手去搶毛草兔子,謝瑾年卻是適時把手揚起來,不緊不慢地躲著恨不得跳腳的小娘子。
謝瑾年雖然總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樣,個頭卻著實不低,足比靜姝高出了一個頭,他那般隨意地舉著手中兔子,靜姝便是跳腳也沒能搶著。
搶的累了,靜姝叉著腰,怒視謝瑾年。
謝瑾年忍俊不禁,把毛草兔子塞進靜姝手中,攬著尚有些氣鼓鼓的小娘子,行至錦園門前,推開了籬笆門。
穿門而入,便見滿園芬芳。
順著竹逕往裡去,越往裡去竹徑兩旁的花越名貴,競相綻放,朵朵嬌艷,堪稱一步一景。
靜姝覺得眼睛有點不夠使。
靜姝慢吞吞地走,一朵一朵的賞。
謝瑾年也不催她,迤迤然跟在靜姝身後,行至百合花旁,掐了一朵,別在小娘子鬢邊,左右端量,又掐了一朵別在了方才那朵旁邊。
看得滿意了,謝瑾年笑著道:「花開並蒂不分離,百年好合共白頭。」
這一聲情話,端的溫柔。
被清風卷著,飄進耳朵里,染紅了靜姝的耳朵。
靜姝抬手摸了下鬢邊的花,揣著有些不聽使喚的心跳,煞風景:「夫君掐的可不是並蒂花。」
謝瑾年輕笑:「為夫的錯。」
說著,便又尋了兩朵並蒂開的,換掉了小娘子鬢邊百合:「好了。」
靜姝覺得臉有點燙,歪頭看夕陽。
落日餘暉映在遠處如碧玉般的小湖上,映紅了一片湖光,襯得湖邊依依楊柳愈發溫柔。
小娘子難得一見的嬌羞,軟了謝瑾年的心肝。
謝瑾年牽住小娘子的手,十指相扣,牽著他的小娘子順著竹逕往裡走:「且去裡邊兒看看。」
越往裡看,花兒越精緻。
到了竹徑盡頭又有藤蘿花藤結屏,蝴蝶似的藤蘿花成群結隊,隨風輕舞,連成了一片紫色屏障。
靜姝駐足,看了片刻,轉頭看著謝瑾年,壞笑:「一路看過來,這滿園子的花卻是夫君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