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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9:39 作者: 寒夜飄零
    「呵!」

    低笑聲自頭頂傳來,猶如清風過耳,卻把靜姝的尷尬送到了極致。

    被靜姝攥著的袖子上,瞬間又多了十八道褶子。

    謝瑾年垂眼看著靜姝,小新娘蠢蠢呆呆拽著他袖子的模樣著實愉悅到了他。

    抬手晃晃被靜姝攥在手裡的衣袖,謝瑾年忍著笑問:「可還有眼淚要擦?」

    禍害遺千年,古人誠不欺我!

    靜姝鬆開手,又幫謝瑾年撫了兩下袖子上的褶子,自然是撫不平的,也就隨他去了。

    內部消化掉尷尬勁兒,鼻子上的酸勁兒也過去了,靜姝眨眨眼,搖頭:「沒了。」

    謝瑾年頷首,轉身,換了個方向,往懷瑾院走——本該回府便去榮華堂給謝夫人問安,沒奈何小新娘哭濕了他的袖子,只好先往回懷瑾院換身衣裳。

    靜姝見謝瑾年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

    《侯爺的錯嫁新娘》里的劇情再次浮現,靜姝想到——

    「一路上謝瑾年一語不發,回了懷瑾院就禁了靜姝的足,消遣物事收拾得乾乾淨淨,陪房也不讓靜姝見,守門的婆子半個字也不跟靜姝說,到了飯點自然有人把飯送到門口,靜姝吃便自己到門口拿,不吃到點就有人把食盒收走。

    任靜姝如何哭鬧也沒人理,靜姝企圖跳窗逃走去找封正則,剛爬出窗戶就被捉了個正著,從此以後,靜姝腳上就多了一條細長的金鍊子……」

    「謝瑾年被靜姝的胡言亂語惹急了,面無表情地掐住那纖細的脖頸險些掐死了她,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才鬆了手,拂袖而去,自此關靜姝的房門外便多了一把鎖,窗戶也被橫板釘死了……」

    靜姝摩梭了把胳膊,拂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雖然她在國公府里並沒有像原著里原主那麼作天作地,但是她確實被謝瑾年捉到了「私會現場」。

    以免劇情強行把她送上囚禁play的邪路,靜姝忙不迭跟上謝瑾年,又拽住那隻被她攥出了三十六道褶的袖子。

    袖子又被扯住了,謝瑾年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轉身看向靜姝:「何事?」

    穿越少女絕不認輸!

    就不信她扼殺了全部隱患,劇情還能歪到原著上去!

    靜姝盯著謝瑾年滿含笑意的臉,澹然無波的眼,心思急轉,開口道:「你可知英國公府園子裡有個聞名京師的景致?」

    謝瑾年不動聲色:「嗯,鏡花水月。」

    靜姝心一橫:「就是今日你在園子裡尋著我的那處。」

    呵!

    謝瑾年盯著靜姝,澹然無波的眼漸而變得暗沉:「所以呢?」

    靜姝捏著謝瑾年的袖子搖啊搖:「所以過去的都是鏡花水月。」

    謝瑾年面無表情。

    靜姝又扯謝瑾年的袖子:「今日我並沒想與封正則私會,我進園子是去尋你的,沒想到守門的婆子不做人事,給我指去了封正則那邊,好在你來的及時,不然若是讓靜婉趕在前面,我不知會被她們怎麼磋磨……」

    說著,靜姝開始裝可憐:「就這她們還讓我跪呢,鬧得我都沒吃好。」

    封正則和靜姝在園子裡的對話,謝瑾年聽得真真切切的。

    與其說他是氣靜姝與封正則私會,不如說他是氣封正則攥傷了靜姝的腕子,氣他的小新娘蠢蠢的,遭了算計。

    看著靜姝拙劣地跟他演。

    謝瑾年視線掃過偷摸往他們這邊瞄的丫鬟婆子們,謝瑾年無奈道:「有什麼話回屋裡再說。」

    想到原著里「謝瑾年回屋變魔鬼」的情節,靜姝腳上生了根,搖頭,眼巴巴地看著謝瑾年——你先原諒我。

    謝瑾年嘆息:「先回屋。」

    靜姝攥著謝瑾年的袖子,腳步反而往後蹭了半步。

    謝瑾年抬眼環視周遭丫鬟僕婦。

    無需吩咐,花園子裡侍弄花草的,迴廊里擦圍欄的,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無不立時轉過身去,自覺迴避。

    靜姝的貼身丫鬟見狀,在謝瑾年淡然無波的目光下也跟著轉了身。

    謝瑾年垂眼看著不知在怕些什麼的小新娘,兀然躬身,把靜姝打橫抱了起來。

    天上晴空萬里,有鴻雁自南方歸來。

    身側闌紅疊翠倒退,垂花門被落在了身後,靜婉小心翼翼地攬住了謝瑾年的脖頸,不敢掙動半分,唯恐病美人手上一個不穩,把她摔到青石小路上。

    謝瑾年垂眼看著緊張得睫毛輕顫的小新娘,一步三搖,把靜姝一直抱進了懷瑾院正堂。

    是正房,不是囚禁play現場——東廂房,靜姝瞬間神清氣爽,也有心思狐疑地端量謝瑾年了。

    這病秧子,抱著她百十斤走了這麼遠,竟然臉不紅氣不……

    哦,喘了,還咳了!

    謝瑾年帕子捂著嘴,咳個不停。

    靜姝顧不得胡思亂想,忙扶著病美人到羅漢榻上坐下,又奉上了一盞白開水。

    謝瑾年接過水,喝了一口,總算是緩過了這口氣來:「說吧。」

    靜姝指尖繞著帕子,不言語。

    謝瑾年莞爾:「方才在院子裡話不是挺多?」

    靜姝左思右想,決定釜底抽薪:「父母在世時給我跟昌平侯世子定下了親事,不過六禮只過了納采,父親便墜馬去了,母親傷心過度,不出兩個月也跟著去了。」

    謝瑾年攥住靜姝的腕子,輕輕一拽:「你先前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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