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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7:03 作者: 寧簡言
說完,大叔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抱著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我本來想要阻止,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既然明知道死期將至,自然要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狂歡。
默不作聲的再次抬眸望向顧少卿的身影,我扶著額頭露出了一抹苦笑。
大叔是這樣的,而我……也是亦然。
當天夜裡,即便喝了再多的醒酒湯,我還是醉的昏天黑地。
大叔的鼾聲很有節奏的在另一邊響起,中氣十足的實在不像是將死之人。
我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腦子和心臟一起作亂,疼的我坐立不安。
顧少卿呼吸平靜的忍了許久,最終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將我從鋪著被褥的地板上拉了起來,轉去二樓的露台吹冷風。
不知何時,外面的暴雪已經停止了。
我試探著拉開露台的玻璃門,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厚厚的白雪,站在露台上對著雙手呵了口氣。
顧少卿衣著單薄的站在我身後,他的大衣照舊在我肩上搭著:「開心了?」
我用了比平常多出幾倍的時間來思考他話里的意思,末了垂頭喪氣的搖搖頭:「不開心。」
短短一天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為了什麼而不開心。
是為了秦焱的一意孤行?
是為了顧少卿竟然肯用顧家的帳本換我一命?
還是為了大叔命不久矣,顧少卿記憶中唯一值得回憶的歸處也即將失去?
那種難過無比刻骨又如影隨形,在這亮晶晶的雪地中如此清晰。
我用力的抿著唇,借酒裝瘋的轉身蹭進顧少卿懷裡,將凍得發紅的指尖順著他的衣服下擺鑽進去,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顧少卿纖長的睫顫了顫,眼中的神色被屋檐的陰影遮住,讓我無法看的分明。
但是他並沒有拒絕我的胡鬧,只是聲音低沉,淡淡的道:「白謹言,你哭了。」
「是嗎……」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哭的,不過聲音卻有些哽咽。
「看來你是真的痛了。」顧少卿目光悠遠的望向天邊的殘月,似感慨又似憐惜:「原來你也會痛。」
心中酸酸澀澀的無法言喻。
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有趣,令我忍不住的輕笑出聲:「顧少卿,我也是人,當然會痛。」
顧少卿沉默片刻,修長的食指端起我的下巴,近距離的審視我的神情:「秦先生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
「……也許。」
「我不清楚秦先生和顧家有什麼樣的過往。」許久之後,顧少卿抬手攬住了我的腰,替我扶開了吹落在眉間的雪花:「如果我是他,我是不會為報仇犧牲一切的。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難能可貴,比起報仇來說,更加該考慮如何活下去。」
多年來的心結被男人用如此風淡雲輕的說法講出,好像我這些年的苟且偷生都沒有意義。
心中的憤慨使我磨牙嚯嚯,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上了他的鎖骨,磨著牙哼哼唧唧的說:「哪有那麼簡單,有的時候報仇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種本能。」
「那樣的人生不是很無趣?」顧少卿悶哼一聲:「只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心無旁騖的只想報仇。」
他說著,不客氣的捏住我的下巴:「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愛咬人的毛病,鬆口。」
「我不!」反正我的面子今天是被踩在腳底了,我也就放下身段一溜到底:「你覺得雪夜PLAY怎麼樣?天為被地為床,這感覺不是很新奇有趣?」
「凍死的時候就不那麼有趣了。」顧少卿無言的在我腦袋上敲了個暴栗:「不接著哭了?」
我仰起淚痕交錯的小臉,眼巴巴十足可憐的望著他:「哭的話你會答應雪夜PLAY嗎?」
「想得美。」
第三百七十九章顧天澤的約會
求歡一再被拒,讓我心如死灰之餘開始懷疑自己究竟還有沒有魅力這種東西。
顧少卿默然片刻,忽然抬起手來重重的揪住我腦後的髮絲,俯下身來和我交纏了一個親吻。
這個吻本來堪稱純潔,只是舌尖不經意的接觸間產生了那麼一點點微弱又不容忽視的火花。
我這些天來寂寞空虛的快要長出蘑菇,今天又接二連三的受到百般打擊,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時候,當即非常熱情的回吻過去,唇舌糾纏間悄無聲息的勾起唇角,覺得雪夜PLAY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的。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躍躍欲試的沿著顧少卿勁瘦有力的窄腰向下,試圖撬開他腰帶之際,顧少卿十分不解風情的按住了我作亂的手,啞著嗓子在我耳邊低語:「大叔可是還沒結婚呢,你不替我著想,也要為他考慮考慮。」
我掙扎著前探的指尖頓住,抵死纏綿的熱情被一盆名為絕症的雪水兜頭一澆,剎那間冷到了極致。
顧少卿俊眉微挑,發現了我神色中一閃而逝的僵硬:「你怎麼了?」
我卻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外界的寒冷,大大的打了個冷顫,推著顧少卿趕回了室內,又一鼓作氣的推著他回到了被窩裡,拉開他的被子瑟瑟發抖的蜷縮在他胸前:「顧少卿,我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