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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7:03 作者: 寧簡言
    話音未落,她持刀在手,穩准狠的朝著我戳了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再抵著門是不可能的了,我也就索性放棄了這種不必要的堅守,以保住命為第一前提,飛快的從那雪亮的刀鋒間閃躲了一下。

    然而就在我離開了那瀕臨破碎的房門還不到一秒,其中一個大塊頭的哥們已經一腳踹在了門上,門板啪的一下將我逃跑的動作砸的歪了一些,與季姐手中的鋒芒輕輕擦過。

    她垂眸看著我身不由己的朝她的方向趔趄了一步,毫不手軟的遞出了刀刃,重重的戳進了我的手臂。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無奈,以至於看上去有些滑稽。

    季姐臉上詭異的笑容不減反增,手上殷紅的液體滴滴答答的順著刀鋒滑落,全是我新鮮火熱的血液。

    我想救的人要反殺我,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當恩將仇報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任誰都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她的精神病發作的實在不是時候,我們兩個現在根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算我死在了她的手上,後面那些壯漢也一準兒會為我報仇。

    「為什麼?」

    按住她的手腕將她繳了械,我在季姐的慘叫聲中咬牙撕掉了西裝的袖,迅速給手臂來了個固定止血,再狠心拔出了大半刀刃都刺進了皮膚,差一點就能將我戳個對穿的水果刀。

    大塊頭們的目標本來就是季姐,闖進房間後立刻將季姐制住,我則趁機跑到了更遠一點的地方。

    可辦公室的距離就是這麼大,是更遠一點,也不過是從東側退到了南側,背靠著玻璃窗努力站好而已。

    季姐保持著那種詭異的神色瞧了瞧我,正當我以為她已經沒救了,徹底喪失了語言功能的時候,反倒猖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白姐,你不是看到我了?還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嗎?」

    我看到她了?

    什麼時候?

    手臂上的疼痛撕心裂肺,卻也讓我的大腦運轉到了一定的速度。

    眨眼間,我就想通了季姐為什麼會忽然發瘋。

    準確的來,她只不過是裝瘋賣傻,想借著這些壯漢的手除掉我罷了。

    原來我在房間門口的陰影處瞧見的那個女孩,既不是什麼幽靈,也不是誰家的女兒,分明就是去找顧少卿,卻發現他在我房間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足以發生一切事情的季姐。

    妒火中燒,導致她做出了如此不明智的決定。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難道我死了她還能獨活?

    不對,既然她那樣深愛著顧少卿,不惜殺了我也要獨占他,又怎麼可能捨得輕易去死呢?

    還是……

    我捂著手臂歪了歪身,看清了船長那實木桌下面,一道一閃一閃的紅光。

    怪不得季姐不肯聽我的去打衛星電話,原來早就想到了用船上本來的報警機制呼救,在我拖了一段時間以後,她預料著救援即將趕到,才認為我已經沒有用處了,殺掉也不覺得可惜。

    很大膽的計劃,拿出自己的命去豪賭一把,是瘋也不為過。

    只可惜我一世英名,竟然敗在了一個瘋的計劃下。

    在我苦笑著和那些獰笑的兩個壯漢對上視線的一剎那,其中一個慢條斯理的從長風衣後摘下了一把看上去巧玲瓏的女士手槍。

    他本人大概也覺得耀武揚威了半天,最後掏出的是這種傢伙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打算將我速戰速決,這樣就沒人能活著笑話他了。

    眨眼之間,他扣動扳機的手指,和我身邊一副等人高的古董畫作同時移動!

    我牢牢地盯准了他的槍口,全神貫注的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發生了什麼。

    就算接下來的彈我躲不開也沒關係,起碼不要被打到要害部位,還可以藉機逃生。

    而季姐的神色卻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她想也不想的伸長了手臂,哭嚎著用她尖尖的指甲將持槍的大漢撓了個鮮血淋漓:「不要----」

    大漢猝不及防,反射性的扣動了扳機。

    那一瞬間,一個修長的身影如箭從中竄出,二話不的撲倒了我。

    我只來得及聽到他悶哼一身,接著一起被彈的衝力撞破了玻璃,雙雙跌下了海去。

    墜入海中對我來,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手臂上的傷口被海水蟄的生疼,本來已經流速減緩了的血管受到了這種刺激,殷紅的血霧在海水中飄蕩開來。

    我卻全然顧不得了,只知道下意識的反抱住了按住我的手有些脫力的顧少卿,費力的睜大眼睛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勢。

    那一槍打在了他的身後,好在只是普通口徑的彈,只要處理的及時,應該不會危及生命。

    心中剎那間鬆了口氣,我拽著他用腳蹬水,姿態不甚美觀的辨認了一下方向,儘可能往西南角游去。

    我倒是很願意在海面上冒個頭瞧瞧局勢如何了,可是看著海面上揚起的水花和浮浮沉沉的彈頭,我決定還是不要作死比較好。

    印象中,我在偷芥末粉的時候,聽到有旅客洋洋自得的提起,西南角的島是他家私人所有的。

    現在我和顧少卿落水的位置早就出了國內防鯊的界限,一旦血留的太多,引來那種生性殘暴的獵手,我和他就絕無生還的道理了。

    顧少卿此時也有些清醒過來,抬眸看到我正帶著他狗刨的歡快,肩膀顫抖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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