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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4:38 作者: 寒拾
    韓泉沒辦法,只好跟過去。同時告訴侍應生點餐完畢,他可以離去了。

    「這是什麼?」酒品先上,容娟看著比啤酒瓶小若干號的袖珍瓶子,問。

    「法國和比利時接壤,比利時啤酒是世上有名的。」韓泉倒了些粉紅色液體在水晶杯里,「度數很低,你可以試試看。」

    呃,他是大老闆,應該不會做酒里下藥那種低級事吧?這家餐廳也不像是會惹這種麻煩的地方。

    容娟這麼想著,試著抿了一口酒,「呃……好像果汁哦。」

    韓泉愣了下,忍不住笑出來,「這種酒比較適合女士。」

    菜陸續上來,容娟在心裡念了好幾遍「左叉右刀」之後才舉起刀叉----切不動?

    「沿著牛肉的紋理切……要這樣……」韓泉給她做了下示範。

    容娟苦著一張臉,「我知道餐桌禮儀,只是……這牛排怎麼這麼硬啊?」

    「誰叫你要了十成熟的牛排,當然硬了。」韓泉說,「亞洲人吃牛排,七八成熟也就可以了,十成熟的牛排,除非你刀工很好,否則切起來會很困難。」

    「你怎麼不早說,分明是等我出醜。」容娟嘟起嘴,「西方人都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我當然要全熟的。」

    韓泉聽到「茹毛飲血」這樣的話,又忍不住笑出來。

    容娟瞪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和牛排奮戰。

    餐廳人越來越多,看來生意果然很好。周圍的空桌漸漸都有了人,當容娟埋頭對付眼前奇怪的鵝肝的時候,侍應生的聲音在她身邊不遠處響起:「只有這張桌了,兩位女士可以坐在這裡。」

    「媛媛,你說是在這裡,還是另找一家?」

    女子柔柔聲音響起,韓泉和容娟同時一愣,向附近隔間看去。但由於有屏風擋著,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到女子聲音繼續著,「都是我不好,一逛起街來就忘了時間,又拉著你讓你沒時間訂位……」

    「紅霓,你不用責怪自己,這不是有位子嗎,我們就在這裡好了。」清脆女音響起,這個聲音,卻是韓泉和容娟都很熟悉的,「剛才就聽你嘀咕這裡的濃湯,我們快點餐吧,我也餓了。」

    「媛媛你不是怕吵嗎?」叫紅霓的女子說,「或者我們換一家?」

    「這裡只是稍微狹窄了一點,又不會很吵,不仔細聽的話是聽不到隔壁聲音的。」放東西的聲音,女子似乎坐下了,「紅霓你不要這麼在意啦,我又不是什麼大小姐,路邊小飯店照樣吃得下去,這裡有什麼關係。」

    韓泉和容娟對視一眼,容娟自然聽出媛媛就是古媛媛,韓泉倒比她多知道一點,因為那個紅霓是他上上上上任的女朋友。

    她們兩個怎麼在一起?還好像很親熱地逛街吃飯?韓泉皺起眉頭:她們該不會是要聊他吧?

    「Tournedos,s.v.p.」

    她們點餐的速度極快,韓泉努力看過去,在屏風的fèng隙間看到古媛媛。她正對他坐著,此刻把菜單遞給侍應生,微微笑著。

    侍應生離去之後,她雙手倚著桌子,對坐她對面的紅霓笑著說:「其實這家餐廳的服務生只聽得懂菜名,其他法語一概不知。上次我問一名服務生這家店的名字分明是『左岸餐廳』,為什麼法語寫成『restaurant

    rivedroite』,那名服務生瞠目結舌,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紅霓輕笑一聲,「別說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是客人,不知道是應該的。他是服務生,至少應該知道自己店的名字嘛。」古媛媛笑著說,「其實這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droite明明是右,這家店的名字應該是右岸餐廳才是,為什麼要叫左岸呢?左岸應該是rivegauche嘛!而且巴黎左岸向來以咖啡聞名,什麼時候改餐廳了?」

    「可能是當初他們諮詢的人理解錯了,筆誤吧。」紅霓說,「像這種西餐廳,取名字不過是營造一下異國氣息,誰會真的在乎這名字到底是什麼。你啊,就是太龜毛。」

    韓泉見古媛媛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我本來就很龜毛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和你還有國和合作時,那個姓裘的老頭一直擠兌你,你忘了我怎麼處理的嗎?」

    「他當時簡直不能說話了,只要說出三個字,你就能挑出一個邏輯錯誤來。」紅霓說,「我算是見識到你的挑錯能力了,實在一流。」

    「龜毛的人最喜歡改病句。」古媛媛說。

    「對了,媛媛,你會法語哦?」紅霓想起剛才想問的問題,把話題拉回來。

    「嗯,我們要修第二外語的。」古媛媛說,「我修的是法語,不過幾年沒用,也忘得七七八八了。上次和法國人談生意,我竟然還去找了名翻譯。」

    「就是說其實原來你可以直接交談的?第二外語學到這種程度相當厲害。」紅霓說,「媛媛,你的能力實在很強,當秘書確實屈才了。」

    「學商的都會點外語啦,再說會英語就可以,法語還不如日語用得多。」古媛媛說,「而且當秘書挺好的,工作不累待遇高,談生意可以蹭飯,還能認識很多人。」

    「我看啊,你跟著韓泉也沒認識什麼青年才俊,淨是認識女人。」紅霓背對著韓泉,但聽她聲音里的笑意,韓泉就能想像出她的表情來。

    古媛媛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笑得輕鬆,「是啊,你我還不就是這麼認識的,還有丹華、錦芳……都是我在總裁身邊認識的。」

    「而且都是韓泉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之後卻都還和你來往。」紅霓玩笑,「我看你可以組一個隊,大家都是被那沒良心的傢伙拋棄的可憐人呢。」

    「別裝可憐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嗎?反正大家也都是各取所需,這年頭,牛郎是要花錢的,老闆想必技術不錯,你也不吃虧啊。」古媛媛也帶著笑說道,「你們和我老闆啊,誰甩誰還不一定呢。」

    容娟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給韓泉一個白眼:看,果然是花花公子吧!

    韓泉卻沒有太在意她,他皺著眉,視線落在跟著自己工作了幾年的秘書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個古媛媛,有些陌生。他的秘書應該是規矩的齊肩發,而不是這樣零亂梳在後面紮成一個馬尾。他的秘書應該循規蹈矩有禮貌得像一塊木頭,而不是這樣說說笑笑地拿他八卦……

    即使眼鏡遮去她眼中的光芒,這樣的笑容,仍然美麗。靜雅而稍帶頑皮的笑,使她看起來有種不同平常的韻味。

    「把韓泉說成牛郎,小心他知道炒你魷魚。」紅霓說,「他平時雖然嘻嘻哈哈,上來一陣嚴肅也嚇死人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怎麼會知道?」古媛媛說,「除非你故意去告狀。」

    「這主意不錯,你知道,我們副總裁想拐你跳槽想了很久了,如果韓泉解僱你,你正好來我們公司。」紅霓說,「怎麼樣,待遇你開,違約金我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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