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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夜半時分,梅朵一覺醒來,越想越氣,抓起靠枕就對著鍾奕銘一通猛打,他居然敢兩三天不跟她說話,跑出去亂逛就算了,回到家就睡覺裝啞巴。

    「唔……唔……」鍾奕銘被打醒了,發出了悽慘的叫聲,好不容易把梅朵手裡的靠枕給抓過去扔了,大叫一聲:「你丫的大半夜想幹嘛,瘋婆子!」梅朵又抓起一個靠枕打他腦袋。鍾奕銘被徹底激怒了,翻了個身坐在梅朵身上,把她雙臂按住,脫下睡衣牢牢的捆了起來。

    「你要造反了,小東西,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嗯?」鍾奕銘輕拍梅朵臉頰,說一句又拍一下:「怎麼不說話,剛才打人那勁頭兒哪兒去了,不是想謀殺親夫嗎,你來殺我呀。」

    梅朵用盡渾身力氣想掙扎,可始終被他壓著,饒是她練過武術,在體力上依然不是男人的對手,嘴上卻不依不饒:「大混蛋……討厭鬼……」

    「敢罵我,活的不耐煩了吧,小樣兒,你再罵一句試試。」鍾奕銘見她倔強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手在她臉上輕撫,捨不得真的扇下去,只是逗她。

    梅朵扭來扭去,力道比一般女人大多了,鍾奕銘差一點就按不住她,好在他身高體力都占上風,不一會兒就把她耗得筋疲力盡。

    聽到梅朵細微的哭聲,鍾奕銘才俯□去,解開綁著她手的睡衣,抱緊她身體,吻在她脖頸間,無賴的笑:「想要你就直說嘛,半夜把我打醒了,總不見得是要做賊。」

    她臉上是濡濕的,靠的近了他才感覺到,怎麼真哭了,他只得哄她:「哭什麼?半夜三更的別哭了好不好?」她還是哭,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雁京,只有他一個親人,他卻一點也不體貼,她很想回老家去,老家至少還有媽媽。

    眼淚永遠是征服男人的利器,她委屈的抽泣終於讓他察覺到一絲不對,捧著她小臉吻上去:「寶貝兒,你又怎麼不滿意了,別哭了好不好,乖,哭多了對身體不好。」哄了半天,她還在抽泣,卻把他心中的欲`火給勾了上來,輕輕解開她衣服,開始摸索。她怪他討厭,指甲狠狠的掐他,他也不在意,一一撫過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帶。

    「你的手怎麼了?」梅朵好奇的把鍾奕銘的手抓起來看看,卻見他手指上包著紗布。鍾奕銘可算找到機會訴苦了,添油加醋:「手破了,洗碗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

    難怪他跑出去一晚上不見人影,原來是到附近的醫院處理傷口去了,家裡有現成的藥箱,創可貼、紅藥水和紗布也都是齊的,不知道用,非要舍近而求遠,梅朵想了想,猜測他應該是沒找到藥箱,又不甘心問自己,所以才會跑出去,心裡偷笑。照他以前的脾氣,幹活弄傷了手一定會跟她撒嬌,求安慰求抱抱,她不理他,他得委屈的不行吧。

    也許是之前憋得太久,兩人很快進入狀態,吻在一起難分難捨,激情四溢、愛如cháo水,姿勢換了好幾樣仍覺不盡興,乾脆從床上滾到地板上,又做了一次。

    落地玻璃窗外,月色如銀,城市的夜色盡在腳下,當初他們選中這房子,就是看中了臥室的落地窗,樓層高且無遮攔,到了夜晚關上燈,仿佛在雲端的星光里做`愛,那種感覺飄飄欲仙。之前對對方種種的不滿,都在這一場漫長的甜蜜中消弭於無形。

    「告訴我,你剛才哭什麼,我委屈你了嗎?」鍾奕銘愛憐的問懷裡的人,知道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哭。梅朵小臉貼在他肩頭,像小貓那樣嗚嚕著:「你不幫我做家務,什麼都讓我做,當我是個傭人。」

    鍾奕銘皺眉,撫摸她光潔的背:「我不早說了,請個鐘點工來做家務,你就是不肯。」「請鐘點工太費錢,還得看著。」梅朵不答應。

    「我又不是養不起你,那麼省幹什麼。」鍾奕銘對梅朵的節省有點難以理解,儘管他現在不是闊少爺了,可也有近百萬的年薪,又不是養不起她。「你就是花錢花慣了,不知道節省,以後用錢的日子還多著呢。」梅朵報怨一句。

    「以後用錢還可以掙,眼前我們不缺錢。」鍾奕銘拿定了主意,要雇個鐘點工,替他們收拾房間、洗衣服,這樣他和梅朵都能安心工作。

    商量好家務的分工,梅朵給鍾奕銘定規矩,飯他可以不做碗必須刷,衣服可以不洗但必須拖地,家裡大掃除的時候,他也得幫忙。

    「我覺得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在心理上蔑視我,覺得我是個女人,我的事業沒有你的事業重要,當然,這是很多男人自私的想法,不是只有你才這麼想,所以我決定正本清源,從根子上斷絕你這種錯誤觀念。」

    通過這次兩人鬧矛盾時鐘奕銘說的話,梅朵認識到問題的根源還在他的思想,從小了說,他對她的能力有所懷疑,從大了說,他這叫歧視勞動婦女,這是很嚴重的罪行,必須加以糾正。

    梅朵把手機里自己的工作表給鍾奕銘看,又把自己對職業的規劃描述給他:「我準備用三到五年的時間積累經驗,等我有了點名氣,我要自己開工作室,不再替人打工,耗費我的藝術生命。」

    鍾奕銘見她說的一本正經,忍不住笑:「你這是要給我上課洗腦?」梅朵嘟了嘟嘴,按著他肩,不許他笑:「我是希望你知道,你除了愛我,還得尊重我,狎昵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我愛的人,從心理上尊重我以及我的職業。」

    看這小東西很認真的樣子,鍾奕銘倒是不笑了,點了點頭,到底是在社會上歷練了一段時間,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開始要主權要平等了。

    「我沒不尊重你啊,我之所以說要請鐘點工做家務,是想讓你不必那麼勞累,我是愛護你,也是希望你把精力多分一點給我。」鍾奕銘親昵的把梅朵摟在懷裡,兩人在被窩裡說悄悄話。梅朵淺淺的笑:「那我以後加班回來晚了,你不許甩臉子給我看,不然我累了一天,回來你再給我氣受,我會爆發的。」

    「以後你回來晚給我個電話,我去接你。」鍾奕銘一直想給梅朵買輛車,梅朵沒同意,她上班的地方離家倒不是很遠,開車的話,萬一遇到堵車反而耽誤時間。

    這以後,他們雇了一個鐘點工,隔一天來一次幫他們打掃房間、洗衣服,家庭問題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用錢解決的矛盾就不是矛盾,梅朵觀察了一段時間,覺得鍾奕銘表現的還不錯,對他偶爾的偷懶也就不那麼計較。

    夏檀的事,梅朵一直記著,少不得跟鍾奕銘耳提面命,鍾奕銘自己也不是沒察覺到那女人的刻意接近,嘴上不說什麼,心裡也在考慮,能迴避就迴避,別說辦公室戀情他一向不贊成,就說他已經是有女友的人,也不該跟別的女人太過接近。

    然而,工作上的接觸總是不可避免的,總不能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鍾奕銘本以為一次兩次無視對方的暗示,對方就會知難而退,哪知道夏檀竟然是個例外,她並不糾纏,卻始終關注他。這種女人很厲害,輕易不能惹,鍾奕銘心知肚明,只能自己提起注意,不要著了她的道兒。

    這天傍晚,鍾奕銘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梅朵正在客廳里等他,看到他進來跑上前跳起來摟著他脖子:「蟈蟈兒,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見她一臉興奮,鍾奕銘原本有些陰沉的臉恢復了點興致:「什麼事?」

    梅朵告訴他,她在某個網站連載的插畫故事被某個文化公司看中,有機會集結成冊出版。「就是我原先跟你說過的《輪迴》,前世今生系列插畫,裡面那個男主角蟈蟈兒,是照你的樣子畫的。」梅朵親了親她們家親愛的,是他給了她創作的靈感。

    「好啊,能出版了當然是好事,我作為原型,有什麼獎勵嗎?」鍾奕銘由衷的感到高興,梅朵有多努力,他一直看在眼裡。梅朵點點頭:「你明天早點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光是好吃的還不夠,最好你給我生個寶寶。」鍾奕銘看玩笑的說。生寶寶,也太早了吧,他倆還沒結婚呢,她才二十三歲,不想那麼早就生。

    「要生寶寶的話,咱倆得先結婚,然後開始存錢,寶寶很花錢的。」梅朵若有所思的說。鍾奕銘往沙發上一趟,愜意的把腿放在茶几上:「那還是等等吧。」「怎麼,你不想結婚?」梅朵狐疑的瞅著他。

    「傻丫頭!」鍾奕銘摸摸她腦袋。他不是不想結婚,而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婚,他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他的家族承認她,把她帶進他的生活圈,這需要一個過程。

    「程煜跟我說,她找你去做美容逛街,你怎麼不去?」鍾奕銘想起前兩天表妹的電話,忍不住問梅朵。梅朵愣了愣:「她們去的地方都很貴的,一張美容年卡就要好幾萬,買衣服也都是好幾千一件,太貴了。」

    「貴有貴的品質,每個階層有每個階層的消費觀念和水準,我讓你多跟程煜出去玩玩,一方面是讓你多接觸接觸人,另一方面也是開拓一下眼界。」鍾奕銘始終覺得梅朵在這方面有所欠缺,她的生活習慣太隨性了一點。

    梅朵叉著腰笑:「你錯了,大錯特錯,品味這東西見仁見智,Coco 插nel說,時尚千變萬化,只有風格永存,我的個性就是我的風格,你永遠也不要懷疑我們學美術出身的人的品味。」

    鍾奕銘見她一副自信的神情,笑道:「插nel也說過,女人應該優雅而驚艷,不如你什麼時候驚艷一回給我看看,我們公司周年紀念日快到了,你捯飭捯飭我帶你去。」

    「我不喜歡那種場合,一個個衣冠楚楚卻是言語無味像個提線木偶,你自己去吧。」梅朵才不喜歡這種商務應酬,寧願窩在家裡當宅女。

    鍾奕銘卻不答應:「必須去,以後這樣的場合不會少,你得適應,這麼說吧,如果你將來出名了,成了有名的插畫家,難道你始終躲著不見人?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就不要怕拋頭露面,社交也是一門藝術,別小看它。」梅朵自然猜得到他心思,垂首凝思,點了點頭。

    鍾奕銘摸了摸口袋,想掏出煙來抽一支,他一向很少抽菸,但自從到投行工作,抽菸的時候越來越多,心煩會抽、熬夜也會抽。梅朵看到他動作,猜到他是在找煙,撲到他身上阻止:「不許抽菸!」她最討厭聞煙味了。

    「我就抽一支,好不好?」鍾奕銘有些疲憊的摸摸梅朵的背。梅朵摟著他脖子,親他:「不好,回家了就不許抽菸。」眼珠轉轉,問他:「親愛的,你有什麼煩心事,說給我聽聽。」「說了你也不懂,都是工作上的事。」鍾奕銘很少和梅朵談起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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