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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煩惱歸煩惱,卻不能在兩家公司即將合作的風口浪尖之際把消息透露給媒體,上市公司一舉一動受人關注,他和司徒慧藍的關係一向也是外界猜測的焦點,此時若是說開了,誰知道會被媒體渲染成什麼樣。

    對待此類事件,鍾奕銘從父輩那裡學到的經驗就是冷處理,永遠不要在傳言滿天飛的時候火上澆油。

    私下裡,鍾奕銘想找司徒慧藍談談兩人的事,奇怪的很,司徒慧藍根本不接他電話,就算他親自登門去找,她也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於是鍾奕銘知道,這女人是跟自己槓上了。

    她不吵也不鬧,拖著不澄清不表態不放手,她就是要在外人眼裡坐實了梅朵是介入兩人之間第三者的言論,就是要滿城風雨給他壓力,這樣不管是兩家長輩那裡也好、外界也好,她都能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博取最大程度上的同情分。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夠狠,如果梅朵和鍾奕銘任何一方頂不住壓力,一拍兩散,那么正好,進一步她可以重新接納他,在眾人眼裡她是個不計前嫌的大度女人;若是她不想玩了,退一步,那麼他倆分手的起因是他見異思遷、劈腿搞小三兒,她還是一點錯兒也沒有。

    鍾奕銘此時才感覺,自己之前的態度錯的有多離譜,早早趕在兩家公司有合作意向之前結束和司徒慧藍的關係,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步田地,是他的猶豫不決,既傷害了梅朵,又惹惱了慧藍,到頭來,他里外不是人。

    父母那裡,他本想一一說服,哪知道父母早已結成統一戰線,他要麼不結婚,要結婚必須娶慧藍,至於外面那個丫頭,她是根什麼樣的蔥,他們沒興趣知道,也沒心情見她,就算兒子帶她來,他們也不會給他倆好臉,沒有父母之命,想進鍾家大門,一句話:沒門!

    苦悶的時候,鍾奕銘把哥們兒叫出來喝悶酒,倒苦水,自己那點事兒,丁驍知道的最清楚,如今這田地,也只能跟他說說。

    丁驍聽說了情況,咂嘴:「這司徒慧藍真是太厲害了,不動聲色就將你一軍,占領高地,挾天子以令諸侯,讓你攻克不了。」

    「誰說不是,為了公司利益,我不能對外公布消息,否則寰宇地產的股價肯定會受到波動,原本想參與投資的股東也會持觀望態度,動用公司幾十億資金的大項目,不能不慎重。」鍾奕銘苦惱不已的說。

    丁驍望天一眼,故意道:「不然梅朵那邊你就算了吧,等你這陣兒新鮮勁兒過了,也許會發現,她不適合你。」鍾奕銘瞪他一眼:「能放下我還煩什麼呀。」

    丁驍怪眉怪眼的笑,像個長輩那樣拍他的肩:「你不是吧,這麼沒出息?」鍾奕銘喝了一口啤酒,損他:「沒你有出息,賴在前妻家裡不走。」

    「什麼前妻,她是我合法老婆,我倆沒離,我一天不簽字,她一天是我老婆。」丁驍不樂意了,誰提前妻倆字兒跟誰急。「那人家怎麼把你給撇了,帶著兒子單過?對了,我一直想問,那是你兒子嗎?」鍾奕銘喝多了,沒心沒肺的胡扯。

    前面那一句倒也罷了,後面那一句把丁驍給惹惱了,一把揪起他衣領,給他一拳:「鍾小騷,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想跟我打一架,要是你皮癢,爺就跟你練練。」

    「練練就練練,丁小邪,誰怕誰!」從小到大,他倆經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份情義卻是越打越瓷實。

    什麼叫瓷器,什麼叫發小兒,沒打過架,能叫發小兒嗎?男人間的友情跟女人不一樣,直來直去,打架只是一種發泄。

    兩人推推搡搡鬧扯一陣,鍾奕銘推開丁驍的手:「起開,爺我煩著呢。」丁驍見他不還手,眼眶卻青腫起來,暗怪自己手重了,只得坐在一旁陪著他喝悶酒。

    眼見哥們兒煩惱至此,丁驍給他出壞主意:「不然就這樣,她拖你也拖,就是不訂婚,看誰耗得起持久戰。」他是過來人,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一旦爆發,從來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

    司徒慧藍是抓准了一個關鍵的節點發難,讓鍾奕銘措手不及,一旦鍾奕銘頂不住壓力,他就會輸的一敗塗地。丁驍說的沒錯,易守難攻的時候,圍在外城消耗對方實力,不失為一種拖延戰術,既然跟她提分手提了幾次她都當做耳邊風,何不將計就計。

    鍾奕銘悵然,丁驍的辦法固然是個辦法,對梅朵卻不公平,他可以耗著,梅朵卻要不明不白的背負罵名,這讓他覺得很對不起她。還有不到一星期,梅朵就回來了,怎麼跟她當前解釋亂七八糟的局面,鍾奕銘覺得頭痛無比。

    丁驍見他悶悶不樂,岔開話題:「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小誠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幾個聚聚。」他所說的小誠,是他們一起長大的哥們兒陸誠睿,一直在海軍陸戰隊服役。

    「真的,他這回可有一兩年沒回來了,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呀?」鍾奕銘聽說小誠要回來,也是挺高興。

    「他要躲著顧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那個司徒慧藍跟顧藻是表姐妹,他不得不防。」丁驍道。鍾奕銘哼一聲:「我現在才發現,那兩姐妹是我跟小誠的克星,都那麼討厭。」「不如你倆從了吧。」丁驍哈哈一笑。鍾奕銘沒有說話。

    自從那時知道司徒慧藍一直從玫瑰那裡打聽他行蹤,鍾奕銘便想著,要跟玫瑰說說這件事,正好這天玫瑰到他辦公室里送文件,他讓她坐下。

    玫瑰有些忐忑,不知道老闆要跟她說什麼,一雙眼睛無所適從的瞟了瞟,最後落在辦公桌上。鍾奕銘道:「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玫瑰用力點了點頭,抬起眼睛看鐘奕銘。鍾奕銘道:「我去西藏的事只有你和仲禹知道,怎麼我父親那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玫瑰一聽就明白了,司徒慧藍出賣了她,她千叮嚀萬囑咐對方,千萬不要把小鐘的行蹤透露給老鍾,沒想到她還是給泄了出去,暗自懊惱,知道自己此時只能表明立場,道歉:「對不起,鍾總,是我一時嘴快,告訴了司徒小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鍾奕銘滿意的嗯了一聲,玫瑰到底聰明,他稍微一點撥,她就明白了,也就不再深說,告訴她:「不管我跟司徒小姐是什麼關係,你的老闆只有一個,我的行蹤必須嚴格保密,這是你入職那天我就跟你說過的,希望你遵守作為秘書的職責。」

    玫瑰連連點頭,見鍾奕銘臉色並不太嚴肅,心裡倒也輕鬆下來。誰知道,鍾奕銘話鋒一轉:「仲禹和薄荷的事,你怎麼沒早告訴我?」玫瑰訕笑:「我以為你知道。」

    鍾奕銘搖搖頭,淺笑:「行了,去吧,以後公司里有什麼風吹糙動,記得把重點的匯報給我。」「包括員工的私事?」玫瑰故意看著鍾奕銘,別人也就罷了,仲禹可是他心腹,說與不說、說輕說重都可能得罪人。

    鍾奕銘道:「和公司利益有關的私事,必須匯報,辦公室戀情公司雖然沒有明文規定要制止,但是我必須心裡有數。」「明白了。」玫瑰說完這話以後推門離開。

    人算不如天算,梅朵回雁京的前一天,鍾奕銘接到他媽媽程珊珊的電話,程珊珊在電話里告訴兒子,他姥姥突發腦溢血,被送進了醫院,院方已經給下屬下了病危通知。

    「奕銘,媽這就要動身去瑞士,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先陪我去,他等過兩天董事會開過了再去。」程珊珊道。

    家裡出了這樣的事,鍾奕銘自然是義不容辭,當即答應了:「好的,媽,我這就讓秘書訂機票。」「不用了,我們坐你舅舅家的飛機去。」程珊珊跟自己兩個哥哥和弟弟聯繫過了,兄妹四人攜子女一起前往瑞士看望病危的老太太。

    梅朵回到雁京以後,接到鍾奕銘電話,他告訴她,他姥姥快不行了,正在瑞士的醫院裡搶救。她想跟他多說幾句,他卻好像沒什麼時間,匆匆就掛斷了電話,於是她只能每天等,等他有空的時候再打給她。

    幾天後,鍾奕銘深夜打電話給梅朵,在電話里告訴她,他姥姥剛剛去世了,他很快就要護送老太太的骨灰回國下葬。

    「朵朵,我這幾天很忙,恐怕沒時間見你,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等我家裡這事過去了,我再找你。」自從姥姥病危,鍾奕銘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此時很是疲倦。

    喪禮的一切事項雖有舅舅們身邊的工作人員處理,可作為家屬,自家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管,舅舅們公務纏身,而且都上了歲數,晚一輩里屬他年紀最大,自然是義不容辭。

    梅朵聽他的聲音頗有幾分疲憊,關切道:「你忙吧,不用擔心我,奕銘,你要多休息啊,別把身體累垮了。」鍾奕銘聽到她溫柔軟語,心情和精神都為之一振:「親親我。」梅朵抿嘴一笑,對著手機親了親。

    「寶貝,大使館的人來了,我還有事,有空再聯繫。」鍾奕銘匆匆把電話掛了,辦自己的事去了。

    瑞士方面安排好之後,鍾奕銘和程家人一起護送程老太太骨灰回國,老太太在戰爭年代曾是部隊女幹部,已逝的丈夫又是共和國著名將星,軍方為此替老太太準備了隆重的追悼會和遺體告別儀式,地點定在革命公墓。

    ☆、第 34 章

    梅朵得知追悼會的消息是在某個傍晚,寢室的電視裡播放新聞聯播,播音員用沉重的聲音宣布:「中國j□j的優秀黨員、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傑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黨、國家和軍隊的卓越領導人……」

    「這誰又死了呀,聽這語氣肯定是個大官兒,呦,還是個女的。」季採薇好奇的瞅了一眼電視,記錄短片裡正在播放這位老太太的一生事跡。

    梅朵知道這就是鍾奕銘的姥姥,他那時說過,他姥姥在新四軍戰地服務團工作過,跟某位領導人的夫人是手帕交,建國以後也長期擔任婦聯主要領導,軍方這樣老資歷的女幹部本就不多,她的追悼會隆重也不奇怪。

    看來鍾奕銘已經回國了,可他怎麼一個電話也不打給她?梅朵知道他忙,可忙到連打一個電話給她的時間都沒有?她無法替他找到合理的解釋。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梅朵一看是鍾奕銘的號碼,趕緊抓起來聽。

    「朵朵,我在樓下,你下來一下。」

    「好。」

    梅朵飛快的跑出宿舍,跑下樓,看到鍾奕銘的車,飛奔過去,他在車裡沒下來,她就自己打開車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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