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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哦,那她學的是什麼專業?」鍾孝禮思忖著問。兒子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當爸爸的卻已經能猜到,他和那個女孩兒關係肯定已經不一般了,他才會想到跟自己說,兒子從小就是這樣,喜歡自作主張、悶不吱聲的做事情,等差不多了,才跟家裡說。

    家庭條件一般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鍾家和司徒家聯姻圖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只要那女孩子好學肯上進,將來未必不是幫手。

    「學油畫的,雁大美院繪畫系。」鍾奕銘如實道。鍾孝禮一聽就皺眉了:「這個不行,學藝術的女孩子心都有點野,華而不實,就算是老老實實相夫教子都未必能做得到,更別提將來能當你幫手。」

    「我不在乎她能不能當幫手,我只要她能讓我高興。」鍾奕銘道。鍾孝禮不屑的瞅他兒子一眼:「淺薄!你們這些孩子整天腦子裡儘是琢磨這些,婚姻是要一輩子的。」

    「我姑姑也什麼都不會,沒上過一天班。」鍾奕銘不服氣的把他姑姑搬出來。鍾孝禮更不屑了:「你怎麼知道你姑姑什麼都不會,你姑姑組織的『頤蘭會』來往的都是城中名媛,很多j□j消息都是得自那裡,你以為你姑姑辦那個會是鬧著玩兒?笑話!」

    鍾奕銘撇了撇嘴:「您這還是老派商人作風,我跟您有代溝。」鍾孝禮冷笑:「就你那個畫油畫的,以她現在的水平,能辦畫展嗎?」「您這不是強人所難麼,她還是個學生,沒有任何名氣。」鍾奕銘尚未明白他爸爸這麼問的用意,嘀咕。

    鍾孝禮冷笑:「那不得了,她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什麼特長?你養她跟養一個寵物有什麼區別?都是養來讓你高興。」

    「區別還是挺大的,我養她我樂意,她要辦畫展我給她辦,只要她高興,我就高興。」鍾奕銘針鋒相對的說。聽他爸爸的語氣,對這事兒雖然不贊成,卻也沒到強烈反對的地步。

    「從你這句話就可以看出來,你的想法有多幼稚,這麼跟你說吧,你要找個沒背景的女孩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聰明能幹,畫油畫這個女孩兒我不同意,你若是非要她不可,一意孤行,那你就跟我和你媽脫離關係,自個兒帶著你的高興過日子去。」鍾孝禮說完這話,向兒子揮了揮手。

    「我遲早會讓您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鍾奕銘說完這話退出書房。雖說和老爸談話以不歡而散告終,他卻也不怎麼沮喪,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老爸若是一下子答應了,反而可疑,現在這樣也好,自己的心意已經表達了,不必再藏著掖著。

    想起什麼,他問保姆:「我那時送來的小貓呢?」保姆笑道:「躲在哪兒玩兒了吧,夫人很喜歡那隻貓,經常逗它玩兒。」

    「長得怎麼樣?」

    「挺好的,比剛送來的時候大了不少,毛雪白雪白的,特別機靈。」

    「那就好,幫我好好照看。」鍾奕銘放心了。穿過院子往停車場走,想起什麼似的,他又往回走,梅朵那時說,讓他拍梅乾菜的照片給她看,他一直沒有拍過。

    小白貓梅乾菜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雙碧藍的眼睛亮澄澄的,看到有人過來,它也不躲。鍾奕銘拿起手機拍它,它才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鍾奕銘看的有趣,輕撫小貓的頭,小貓伸出柔軟的小爪輕輕地搭在他手上,讓他不禁一笑,這小東西還挺通人性。看它可愛聽話的樣子,倒真有幾分像梅朵。

    宿舍里,梅朵提著顏料上來,往床上一躺,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雁京的初春還是挺冷的,之前又淋了一場雨,睡了一小會兒就覺得身上發冷,怕是要發燒。

    手機上有彩信提示,她點開看看,見是一張白貓圖片,心知是誰發來的,呆呆的看著屏幕。梅乾菜長大了不少,毛皮雪白,壯了也胖了,看起來富貴許多。

    ☆、第 28 章

    鍾奕銘等了半天不見她回簡訊,也不回電,猜測她是不是還在鬧情緒。「丫頭,我之前去學校找你,你不在,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我先走了,梅乾菜在我家都養胖了,有空帶出來給你看看。」發了條簡訊給梅朵,她還是沒回話。

    「寶貝,怎麼不理我了?」又發一條。這回梅朵回信了,字裡行間很是委屈:「你總是對我忽冷忽熱,高興就來找我,不高興就好幾個月不見人,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鍾奕銘的心一下子就疼了,回信給她,下保證:「以後不會了,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不管我有什麼事,都不會不接你電話,你想見我的話,也可以跟我說,我去學校找你。」

    抑制不住心底想見到她的渴望,鍾奕銘把手機揣進口袋裡,開車再次去雁大。梅朵接到他電話,知道他的車就在樓下,勉強支撐著坐起來,穿了件厚外套,昏昏沉沉的離開寢室下樓去了。

    剛走出女生宿舍的院門,就看到鍾奕銘打著傘站在雨里,他沒有穿外套,只穿著件黑色襯衣,領口隨意的敞開,打著傘的那隻胳膊衣袖是挽起來的,露出的手臂看起來結實有力,看到她過來,嘴角兒勾著一抹淺淡的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利落灑脫的氣質。

    這就是令她相思輾轉的人,隔著雨霧驟然和他相見,恍若隔世的情景,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梅朵的眼淚瞬間溢滿眼眶,也忘記了打傘,就那麼向他走過去。

    等她靠近了,鍾奕銘才發現她搖搖欲墜,趕忙單臂摟住她,見她一雙幽深的美眸中泫然有淚,心知她受了許多委屈,也不多說,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到了車上,他想抱她,她卻敏感的把身子挪開,跟他保持距離,他見她反常的穿著厚外套,疑惑的摸摸她腦袋,倒也不是很燙,可她看著沒精神。

    「有點低燒,去找校醫看過沒有?」鍾奕銘把手從梅朵額頭移開,見她頭髮濕了,拿紙巾替她擦頭髮。梅朵搖頭:「我吃點藥就行了。」

    看著他,她強打起精神,決定問清楚:「你既然有女朋友了,還來找我幹什麼……」話沒說完,她止不住的咳嗽,大概是之前被冷風一吹,忽然到了溫暖的環境裡,嗓子有點不適應。

    鍾奕銘手頓了頓,知道自己不把話說開,她不會放過他,於是邊替她擦頭髮邊解釋:「我家裡的確替我安排過一個女孩兒,我跟她處了一段時間,覺得不合適已經分手了,我對你是真心的,不會騙你。」

    「你的真心總是捉摸不定,讓我覺得很累。」梅朵抽泣著,手抹著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她看起來可憐的讓人心疼。

    鍾奕銘這才體會到之前自己三番兩次的讓她傷心有多混帳,端詳她,小小的清秀的瓜子臉病容憔悴,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因為發燒而起了皮,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充滿了依戀,思念之情頓時無可抑制的爆發。

    狠狠的把這小人兒揉在懷裡,他情難自禁的訴說著思念,吻在她臉上,梅朵還在往邊上躲,可哪裡拗得過他的力氣,他把她牢牢圈住,撫慰的誘惑著她張開嘴,他的舌靈巧探入,讓她原本就因為發燒而缺氧的大腦更加混沌一片。

    他的吻是如此令人沉迷,會讓她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已經永遠屬於他了,仿佛以吻封緘的烙印,他用他的唇齒在她身上烙上了一輩子也抹不去的印記。

    直到她軟在他懷裡,他怕她窒息,才稍微放開她一點,就這樣,嘴唇還是在她臉上吻個不停。「這些天我可太想你了。」梅朵並不回應。

    猜到她還是在懷疑自己的誠意,鍾奕銘告訴她:「我之前回家就是跟我爸爸提起你,不管他們答應不答應,我都不會在乎,但是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才能跟家裡抗爭。」

    梅朵的眼睛裡這才有了些神采,身子坐正了一點:「你是說真的?」「是真的,我跟家裡提了,我要跟你在一起。」鍾奕銘的目光滿是令人信服的篤定。

    梅朵的心在瞬間像是裂開了一條fèng,有一種溫暖的東西透出來,原本瑟瑟發抖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下來,凝思不語。

    鍾奕銘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把她從厚厚的外套里剝出來,手觸摸著她柔軟的身體,帶著忘魂失魄的激動,他摸摸她的背,又摸摸她的腰,把他想撫摸的肌膚全都摸遍了,手順著她胳膊下滑,握起她的手,虔誠的吻上去。

    梅朵撐了一會兒,可還是沒撐得住,身體再次萎頓下去,怎麼都坐不住,就是想躺著。鍾奕銘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可心裡怎麼捨不得送她回宿舍,想帶她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你們寢室晚上查夜嚴不嚴,不嚴的話跟我回家住一晚。」鍾奕銘讓梅朵枕在自己腿上。梅朵望著他,臉上微微一紅:「不好吧,我不在外面過夜。」

    鍾奕銘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低下頭在她唇邊親了親:「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沒別的想法。」梅朵還是不鬆口:「我不去你家。」

    「那好吧,等以後再帶你去。對了,我買的那些顏料和畫筆你喜歡嗎?」鍾奕銘換了一個話題。梅朵點點頭,說喜歡。

    「獎勵獎勵我?」鍾奕銘目光溫柔的看著她。梅朵眼珠轉轉,忍著羞澀把小臉靠過來。鍾奕銘卻繞過她的臉,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看她條件反she的往後縮著脖子,覺得很有趣,笑出聲。

    「你怎麼跟狗一樣愛咬人?」梅朵嘟著小嘴。鍾奕銘輕撫她脖頸:「沒辦法,我就是愛咬人怎麼辦,尤其是咬你。」梅朵見他一副調戲的表情,把臉偏過去。兩人在車裡抱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梅朵回到學校,請了病假沒去上課,獨自坐在寢室里,打開電腦畫插畫,之前有一家網站約稿,她還沒有完成。

    靈感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她就那樣在電腦邊畫了兩個多小時,也不覺得累。畫面中,一個小男孩和一隻可愛的小貓在玩耍,男孩很調皮,拿著毛線球逗小貓,小貓不客氣的撓了他一爪子。

    畫完了這幅,又畫另一幅,畫面中,之前那個逗貓的小男孩拿著朵花向一個小女孩兒道歉,小女孩不理他,還把花踩爛了,小男孩在一旁大哭。一邊畫,梅朵一邊壞笑。

    不知道畫了多久,直到電話響,梅朵才回過神來,見號碼十分陌生,猶豫一下才接聽。電話是鍾淑怡打來的,約梅朵周日到她家裡玩。

    「梅朵,你一定要來,阿姨家的廚師有幾道拿手菜做的非常好,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請你過來嘗嘗。」鍾淑怡十分熱情地邀請。梅朵並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得道:「阿姨,不用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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