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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我只是想知道,你這麼關注我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如果你不解釋清楚了,我心裡會很不安。」梅朵鼓起勇氣,表達自己的想法。
鍾奕銘見她繃著小臉,解釋:「你是我姑父朋友的女兒,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也知道你在外面打工很辛苦、受了很多委屈,在方便的情況下,給你一個工作機會,很過分嗎?」
平靜的語調、如此溫和的解釋,梅朵心底的疑問倒是消失了,失望的感覺卻是油然而生,他始終不肯說她想聽的話,也或者,自己真的是會錯意了。
「謝謝你的好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的。」梅朵低著頭,百無聊賴的握緊背包的袋子,情緒低迷。
鍾奕銘聽到這話,不禁有些內疚,她到底還是太單純,想不到男人的思想通常會比她想像的要齷齪。
「不客氣。」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跟她說,他確實對她別有用心,這話他還真說不出口,事關面子,道德感在此時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眼見他如此冷淡,梅朵猜測他是不是生氣了,忽然覺得有些拘束,不安的把頭扭到另一邊,舌頭舔了舔嘴唇。
鍾奕銘無意中看到她這個小動作,粉粉的小舌頭,下腹驟然一緊,讓他很有些狼狽。幸好沒被她發現,他可丟不起那人。
「徐叔叔已經知道我認識你的事。」梅朵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跟他說起的話題。「我知道,他找我談過。」鍾奕銘收起旖旎心思,裝出道貌岸然臉孔,不這麼著,他可管不住心裡那隻狼。
梅朵很意外,可很快就想到,徐天朔應該是不贊成他和自己來往,才會找他談話,更沮喪了。
「把車停在路邊就好,我可以坐車回學校。」梅朵很小聲的說。他的態度讓她覺得,有一種壁壘已經在他倆之間建立,不再像以前那樣說什麼都自由,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現在是她老闆,隨時可以解僱她。
然而,鍾奕銘一直沒有停車。梅朵詫異的看著他:「你要帶我去哪裡?」「到了你就知道,現在這個點正是路上堵車的高峰期,我開車的時候別老找我說話分散注意力。」鍾奕銘輕嗔一句,用一種奇怪的方式掩飾真實的情緒。
梅朵瞥他一眼,見他緊緊的抿著嘴角,面容清冷的近乎嚴峻,看不出喜怒,心中倒有些忐忑,以前看他生氣時常會有這樣的表情,他令她有那麼一點點害怕。
他一直不說話,她也就不敢說,直到他把車停在某購物廣場的停車場,看著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她才疑惑的跟著他,猜測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從六樓的電梯出來,梅朵看到的是一家高級髮廊的招牌,遲疑的定住腳步:「為什麼到這裡來?」「我回國以後一直在這裡理髮,老闆手藝不錯。」說話間,已經到了店門口,鍾奕銘打開店門,禮貌的讓梅朵先進去。
老闆是個剪著平頭的男人,看起來像個前衛藝術家,有著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看到鍾奕銘帶著個女孩兒進來,他上前打招呼:「鍾少,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鍾奕銘在他店裡理髮都會提前約時間,貿然前來倒是第一次,帶著個女孩兒就更奇怪了。
「不好意思,臨時決定過來做頭髮護理。」鍾奕銘指了指梅朵:「這是我親戚家的女孩兒,我想請你幫她剪個合適的髮型。」梅朵微微一愣,他為什麼要說跟她是親戚?
「沒問題。」老闆打量梅朵,似笑非笑的目光很直接。梅朵不禁有些害羞,恰好這時候有個洗頭小妹熱情的過來招呼她,要帶她去洗頭。
「幹嘛讓我剪頭髮?」梅朵不明白鍾奕銘的用意。鍾奕銘拍她的肩:「去吧,你的頭髮太長了,剪短一點好看。」「我才不呢。」梅朵站著不動,捨不得剪掉留了幾年的長髮。
鍾奕銘隨意的輕撫她鬢角,手指溫柔的滑過她臉際:「你這頭髮沒有保養好,又黃又毛躁,不如剪短了好好護理。」
他不經意間的舉動讓梅朵心裡一震,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絲毫不覺得他輕佻,反而明顯的感覺到,他是喜歡她的,因此只猶豫了一剎那,她便跟著洗頭小妹走,沒走幾步下意識的回頭看他一眼,見他下頜微抬示意她不必想太多,這才把心放下。
「小姐,你發質有些乾燥,等會兒剪完了我幫你做營養護理。」洗頭小妹替梅朵洗乾淨頭髮,帶她去某個剪髮的位子坐下。「你們這裡剪頭髮要多少錢?」梅朵悄悄的問洗髮小妹。店面環境不錯,又是在繁華地段高檔商場裡,價格應該是不低。
洗頭小妹不無得意的告訴梅朵,她們老闆得過國外的大獎,很多明星找他做造型,所以一上手就是六千,染燙另算。「就這樣,預約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鍾少是這裡的常客,所以老闆寧願推了其他客人也要先安排他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8 章
鍾奕銘一直耐心的等在一旁,看著兩個洗頭小妹圍著梅朵忙前忙後,做了發質軟化之後,老闆才出來替梅朵剪髮。
「你還是學生吧,髮型不必太花哨,有留海的中長發剛剛好,你現在的頭髮太長了,既不方便洗護,也不夠時尚。」老闆托著梅朵的下頜,望著鏡子,思量著給她剪一個什麼樣的髮型。
剪刀飛舞,梅朵海藻般的長髮瞬間被腰斬,看著一絲絲黑髮落地,不禁有些心疼。好在老闆的手藝的確不錯,很快就替她剪出了髮型的雛形,再一番細緻修剪,鏡子裡她的形象和之前判若兩人。
黑髮只到肩膀以下一點,斜分的留海看起來清純俏麗,鍾奕銘看過之後覺得很滿意,等梅朵做完了護髮營養,刷卡以後帶她離開。
「我不知道這裡這麼貴,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來。」梅朵追上他道。「沒關係,老闆給我打了九折,沒多少錢。」鍾奕銘不以為然的說。
打過折也要五千多,夠她一年的生活費了。梅朵停在原地,表情中頗有點受傷,明知道他是無意中這麼說,可為什麼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難道自己竟這麼在乎跟他之間的差距?
兩人搭電梯下樓,鍾奕銘按下按鈕,電梯停在三樓,梅朵看他出了電梯,只得跟上他。
他們去的是一家女裝精品店,鍾奕銘指著模特身上穿著的玫瑰色細羊絨半長大衣,讓店員拿一件合適的號給梅朵試穿。
怎麼?他覺得她衣著寒酸,連跟她走在一起都覺得掉價?梅朵看著自己的衣服,心想,這一身雖然是跟同學一起在街邊小店淘來的,也要一百多塊呢。
見梅朵轉身而去,鍾奕銘快步追上她,握著她肩:「去試試呀,不好看可以不要。」從頭到腳打量,對她的一身衣服不敢恭維,學生味十足的牛仔褲和外套都穿舊了,跟她剛剪的髮型很不相稱。
梅朵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可惡,想不理他,卻被他搶先一步拉著胳膊:「我上回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就當是我向你道歉……而且你就快畢業了,上班的人就得有上班的樣子。」
店員見他倆拉拉扯扯,以為是小倆口鬧彆扭,沒有立刻把衣服收起來,等他倆回來,才上前把衣服交給梅朵,見她外套裡面的衣服也不搭配,熱心的選了一條白色連衣裙給她。連衣裙非常漂亮,無領半袖的款式,很精緻的蕾絲質地,點綴著不少珍珠。
梅朵進試衣間去換衣服,鍾奕銘在一旁看店員拿給他的新品雜誌,翻了幾頁,見有好看的就讓店員去拿,不一會兒的工夫,沙發上已經擺了五六件。
質地優良的玫瑰色羊絨大衣穿在梅朵身上,讓她的臉色更顯嬌嫩,店員不禁感嘆,年輕就是無敵,怎麼穿都漂亮,再看跟她一起同來的男人,表情中也帶著驚艷和讚嘆,店員暗自欣喜,這筆生意一定做得成。
鍾奕銘替梅朵選了五六件衣服,梅朵只要了這件羊絨大衣和內搭的白色裙子,他再讓她試別的,她不肯再試,他便也不勉強她。
「你穿這件不錯,就別換回去了,把舊衣服裝起來帶著。」鍾奕銘讓店員去找袋子。他想說把舊衣服扔了,怕梅朵不高興,話到嘴邊又換了個詞。
誰說不是見色起意,鍾奕銘從未否認自己很愛慕她的美色,每次見到她,再高傲的姿態也會泄的一敗塗地,怎麼看都覺得她美的不行,當了裙下之臣就得認栽,那感覺就好比牙疼,不是自己想不疼就不疼,除非把牙給拔了。
從商場出來,鍾奕銘帶梅朵去一樓,跟她說,那裡有一家餐廳不錯。「老穿球鞋不膩嗎,回去換雙皮鞋穿著。」鍾奕銘覺得梅朵腳上這雙鞋和衣服實在是不搭,他看慣了打扮的光鮮靚麗的女人,習慣性的品味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
梅朵見他打量自己的腳,終於忍不住了:「你幹嘛老是挑剔我?我弄什麼髮型穿什麼衣服你都要管,你不覺得自己很多事?」幸好他不是自己老闆,不然每天得被他挑剔死了。
「梅朵,你是這麼漂亮。」鍾奕銘仿佛沒聽見她之前的氣話,輕輕的捧起她嬌嫩的小臉,手在她柔軟白皙的側臉和耳畔輕撫,目光溫柔的令人心醉。
梅朵的心臟瞬間被利箭穿透了一般,既疼痛又漲滿了喜悅之情,晃晃悠悠,魂不知歸處,呆望著他。鍾奕銘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摟著她往前走。
司徒慧藍遠遠地看到鍾奕銘,正要向他走過去,卻見他身邊有個漂亮女孩兒,女孩纖細高挑,穿著明亮的玫瑰色大衣,看起來清新純美,也就二十出頭年紀。
鍾奕銘提著一隻笨重的帆布包,女孩兒緊跟著他,服務生替他倆開門,鍾奕銘在女孩兒腰間輕拍一下,讓她先進去,小動作非常親昵,看在司徒慧藍眼裡卻只覺得刺眼。
眼看著他倆進了餐廳,司徒慧藍下意識的跟過去。大概是不想引人注目,鍾奕銘選了偏僻角落的座位,司徒慧藍怕被他發現,選了一個離他們很遠,卻又能看見他們的位子。
「把外套脫了吧,這裡的空調溫度挺高的,坐一會兒你就適應了。」鍾奕銘體貼的替梅朵拉開椅子,慫恿她脫了大衣,她裡面穿的白色蕾絲裙子把她的鎖骨襯的很漂亮,他還沒看過癮,很想再看看。
梅朵哪裡知道他轉什麼心思,聽話的脫掉大衣,見他把大衣接過去替她掛在椅背上,對他的殷勤很是高興。
裙子是中袖,露出一截白皙粉嫩的手臂,梅朵沒有注意到,對面男人貪婪的目光已經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圈。
菜單上來以後,鍾奕銘邊點菜邊問梅朵:「這裡環境不錯,就是上菜的速度很慢,肚子餓的話,我讓他們先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