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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說話間穿好衣服,轉身而去。鍾奕銘追她到門口,她推開他手,執意不要他送,他再三道歉,她也不領情,只好目送她離去。

    捂著脹痛不已的下腹,他把自己泡在浴缸的熱水裡,仔細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剛才並不是不舉,而是在那一瞬間,他心裡產生了雜念,潛意識支配了他的情緒,他看到了自己欲望的真相。

    緩緩地閉上眼睛,他的眼前再次出現下午的景象,她白皙秀氣的小腿和腳踝,纖細的腰肢、圓圓微翹的小屁股,他闖進更衣室時她驚懼的眼神,一種不可遏制的衝動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

    對他這種男人來說,殺傷力最大的勾引不是火爆的妖媚繚繞,而是這種不經意間的平凡和純潔的舉動,男人的動物性本能從來都是那麼直接而純粹,他會因為她一個微小的舉動當場就繳械投降,無需任何氣氛烘托。

    作者有話要說:  小鍾你在組撒,一遇到女主的事就擺烏龍。

    ☆、第 9 章

    從浴室出來後,一切仿佛回到原點,身體裡的燥熱消失了,理智逐漸恢復。鍾奕銘擦乾頭髮,打了個電話要客房服務,服務生很快送了一瓶冰酒上來,倒在高腳杯里,愜意的邊看電視邊飲酒。

    依然是國家地理頻道,依然是考古題材,從文化角度解密一段段已知未知的神秘歷史,鍾奕銘對未知事物永遠保持著濃濃的興趣。眼睛看著電視,心裡卻在想梅朵。

    小樣兒,就憑你,充其量也只能當少爺我的小妾,而且是最小的、最不得寵的小妾,一年也見不到少爺一面,見到了也只能卑躬屈膝、受寵若驚,少爺寵幸你便是你的福氣,不想寵幸你的時候,你就得乖乖的縮在角落裡。

    鍾奕銘越想越得意,在他幻想的國度里,梅朵是他的女奴,永遠順從、永遠聽他使喚,無論他怎麼擺弄她,她都得聽命於他。

    在她面前,他張狂而得意,一掃剛才的恥辱,他認定了自己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不是因為她有多美,而是因為他對慧藍……從心理上,真的提不起性趣。

    一想到慧藍,鍾奕銘心裡頓時充滿了挫敗感,覺得自己該想辦法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於是打了個電話給玫瑰,讓她幫自己訂一束黃玫瑰送過去。

    「黃玫瑰?你要向司徒小姐道歉?」玫瑰很詫異,他一向送紅玫瑰,從來沒變過。「嗯。」鍾奕銘略感尷尬,鼻子裡哼了一聲。

    「好的,那就訂99朵,明早十點之前花一定會送到司徒小姐那裡。」玫瑰是個懂得分寸的秘書,並沒有多問。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慧藍剛進辦公室就看到辦公桌放了一大束黃玫瑰,心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他這算什麼?為昨晚臨陣脫逃而道歉?有誠意的話何不親自登門,讓秘書訂花送過來算什麼,司徒慧藍不屑的拿起花看了看,隨手丟進垃圾桶。

    這時候,鍾奕銘的電話打進來,猶豫兩秒鐘之後,她才接聽,好奇他會說些什麼。

    「我猜你剛把我讓人送去的花丟進垃圾桶。」鍾奕銘靠在真皮椅背上,遙望窗外的街景。司徒慧藍聽到這話先是發愣,隨即淺笑:「你怎麼知道?」

    「昨晚真抱歉,我知道你生氣了,其實我不是故意……大概是喝多了,有點糊塗。」鍾奕銘誠懇的說。他頭一次在女人面前那麼狼狽,簡直有損他男性尊嚴。

    司徒慧藍卻不打算放過他,一針見血道:「你沒喝多少,怎麼會糊塗,奕銘,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到?你身心都在排斥我。」

    鍾奕銘沒想到她會把話說得如此尖銳,有些措手不及,可他到底也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立刻就想到該怎麼和她解釋,把話筒換了一隻手拿著,聲調和緩:「怎麼會呢,是你多心了,我想……我們之前還是缺少溝通,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應該增進彼此的了解。」

    他這麼說,司徒慧藍心裡的鬱悶倒是緩解了不少,別看他們來往兩年,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工作忙又經常出差,加上之前的交往目的性太強,所以很難去正視彼此在這段關係中真正應該扮演的角色,把婚姻一概歸於利益驅動,怎麼可能獲得圓滿?

    「你說得對,我也這麼想,雖說性格是天生的,很難改變,一段關係的好壞卻要兩個人共同努力去經營,我想,我們應該重新開始。」司徒慧藍力爭和鍾奕銘達成共識。

    「今天下班以後,我請你吃飯。」鍾奕銘沒有讓玫瑰查日程表,決定推了一切約會陪她。「可以。」司徒慧藍也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日程表算什麼,她不想活的像個機器人。

    放下電話,鍾奕銘點開手機電話薄,不斷下拉,終於看到梅朵的號碼,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刪掉她的號碼。他自己胡思亂想,跟她無關,不應該遷怒於她。

    感情一旦有了萌芽,就會慢慢地滋長,梅朵幾乎每天都和楚雲澤見面,對他的感覺越來越微妙,哪怕是外出打工,她也不斷想著他。

    一想到他,他就來了,梅朵從寢室出來,看到楚雲澤站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下,向他跑過去,楚雲澤跟她說好了,要帶她去看看他替她畫的兩幅肖像。

    他帶她去研究生宿舍,她的肖像被掛在畫架上。梅朵驚訝無比,他把她畫的竟這樣美,其中有一張側身像,她穿著借來的旗袍,頭髮也做了復古的髮型,整個人看起來婉約古典,室內的光線恰到好處的照在她身上,畫面的很有質感。

    「師兄,你畫的真好。」梅朵由衷的讚嘆。楚雲澤微微一笑,輕摟著她的腰,在她臉頰上吻:「是模特兒漂亮。」梅朵臉上一紅,偷偷看他一眼,卻和他目光相觸,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把視線轉回油畫上。

    「我給這幅畫起名叫《塵緣》,將來我辦個展,一定把它放到最顯眼的位置,我的繆斯女神。」楚雲澤溫柔的看著梅朵。梅朵心裡甜絲絲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楚雲澤提出邀請。「啊,今晚?不行呀,我今晚要出去打工,已經說好了,過兩天行不行?」梅朵徵詢的看著他。

    「你在哪兒打工,怎麼每晚都出去?」楚雲澤有點不大高興,梅朵總是抽不出時間陪他。「快了,等我幹完這個暑假就辭掉這份工作。」梅朵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只要攢夠了錢,她就再也不去酒吧賣酒。

    「工作太晚的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楚雲澤不放心的說。梅朵點點頭,有他這句話,她心裡很愉快。

    把梅朵送到校門口,看著她坐上公交車,楚雲澤獨自往回走,之前那幅畫他也很喜歡,想著改天找個畫框裝起來,當做自己的收藏。手機滴滴的響,他拿出來看看,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發來信息。「梅朵在XX酒吧坐檯。」

    短短的一行字叫楚雲澤觸目驚心,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梅朵家境不好,他知道,可他萬萬沒想到,她會墮落到去酒吧里坐檯。

    一定是誹謗,他不斷告訴自己,梅朵看起來那麼純潔可愛,她怎麼可能會是坐檯小姐,這條匿名簡訊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裂了,思來想去,決定去信息里說的XX酒吧看看。

    酒吧里依舊熱鬧如昔,梅朵和季採薇挨著包間進去推銷啤酒,天氣熱的時候,生意也格外的好,一轉眼就推銷出去二十多箱,兩個女孩兒非常興奮。

    某個包間裡,小鳳提醒她倆,有個客人喝多了,讓她倆小心應付。梅朵點了點頭,這樣的情況她並不是第一個遇到,機靈一點,見到不妙趕緊溜出去便是。

    然而,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容易。那個喝多的青年一見到她,便拉著她的手,嘴往她臉上湊,想吻她。梅朵越反抗,對方越起勁。身旁的看客更是紛紛起鬨,沒有人幫梅朵說話。

    那青年見梅朵想走,踉蹌著站起來撲在她身上,梅朵一驚,差點被他撲倒在沙發上。「媽的,給臉不要臉。」青年劈頭蓋臉就給了梅朵一記重重的耳光。

    梅朵也急了,和他扭打起來。一開始那青年還占了上風,到後來竟然不敵,被她壓在身下重重捶打,一拳一拳,梅朵像瘋了一樣,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把欺負她的人打趴下。

    鍾奕銘走到包間門口時,門口已經站滿了人,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好奇的議論紛紛,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啤酒小妹,她居然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把男人按在沙發上打。

    不成體統,鍾奕銘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試圖把梅朵拉開,梅朵像只受傷的小豹子,腳不停亂踢,手也不閒著,握成拳還要打對方。

    「別再鬧了。」鍾奕銘怒喝一聲,把梅朵抱起來就走。他聽手下人回報說梅朵還在酒吧里打工,很是生氣,想過來看看究竟,哪知道他一來就聽說她跟人起了爭執,走進包間一看,更是氣得不行。

    這丫頭,她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鍾奕銘抱著梅朵剛出包間,安排在酒吧監視梅朵的兩名保鏢就沖了進去,不用他吩咐,保鏢把之前那個青年拖了出去。

    楚雲澤站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幕,驚愕的久久無法思考。他簡直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兇悍的女孩兒就是平日裡溫柔乖巧的梅朵,可偏偏那張清秀的小臉,他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渾渾噩噩的離開酒吧,楚雲澤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梅朵白天和夜晚的兩個形象在他腦海里始終不能重合。

    一定是有些地方不對,他心裡始終叫囂著一個聲音,可不對在哪裡,他也說不好,不是人言,是親眼所見,他不能說服自己當做不知道這回事。

    而且,更可氣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上前護著她,已經有個男人捷足先登,那男人似乎就是那天闖進畫室搗亂那一位,想到這裡,楚雲澤又是生氣又是傷心。

    直到上了車,梅朵才癱軟下來,本能的靠在鍾奕銘懷裡哭,她嚇壞了,真的嚇壞了,她從不知道自己會瘋狂到失去理智,直想置對方於死地。沒錯,那個時候她就是那麼想的,欺負她的人都該死。

    鍾奕銘見她頭髮散亂不堪,臉上都是鼻血,樣子十分狼狽,不忍心責備她,壓低了聲音:「你還挺有能耐,把男人都給打趴下了,你練過武術吧?」

    他的話不無嘲諷之意,可梅朵哪裡顧得上,滿臉的淚混著血流下來,劣質眼影和粉底被浸泡的一塌糊塗,緊緊的抓著他衣襟不放:「我……我不……」

    她這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憐的不得了,鍾奕銘原本堅硬的心當場四分五裂,知道她這是被嚇到了,安慰她:「好了,別擔心,我已經安排人替你善後,所有損失讓那孫子賠償,叫他吃不了兜著走。」他早想好了,不能便宜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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