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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3:44 作者: 顏月溪
「知道了。」鍾奕銘聽了他姑姑這句話,心裡便有了數。姑姑是他爺爺唯一的女兒,本是嬌生慣養的性子,可偏偏在徐天朔面前,她卻是千依百順,除了一物降一物,她最大的心病就是沒能生育,這讓她對徐天朔始終有著愧疚心理。
「奕銘,我已經讓廚房準備晚飯,你若沒有急事,就不要回公司了,陪我跟你姑姑好好吃頓飯。」程珊珊知道兒子應酬多,提前跟他打招呼。
「哦……」鍾奕銘雖然想起自己跟司徒慧藍的約會,還是答應了媽媽和姑姑。別說他姑姑難得來家裡一趟,就是他媽媽,他也不是經常能見到。
程珊珊是解放軍總醫院的少將軍醫,院裡有名的婦產科專家,雖然這幾年坐診時間少了,可事情一點也不少,不僅經常外出指導手術,還兼任軍醫大學的博士生導師,要帶學生們上臨床課程。
鍾奕銘自己在公司附近有房子,除非逢年過節,平常很少回家,因此和家裡人一起吃飯的機會並不多,既然回家來了,陪長輩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打電話跟司徒慧藍把約會改期,對方明顯的不大高興,可也沒辦法報怨什麼,畢竟他是要陪自己媽媽和姑姑,她一向知分寸懂禮數,知道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夜晚,鍾奕銘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鬆開襯衣領口的扣子,他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出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國家地理頻道正在播古墓題材的記錄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邊看電視一邊腦子裡還在不停的轉,鍾奕銘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高級助理仲禹,讓對方幫他調查徐天朔近兩個月以來的行蹤。
「徐總出了什麼事?」仲禹不解的問鍾奕銘。徐天朔是他姑父,兩人關係一向不錯,他好好的怎麼會想起來查自己親戚?
鍾奕銘把事情簡要的跟仲禹交代一番,既然讓對方去查,有些情況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仲禹是他心腹,他很信任他,知道他辦事一向謹慎而有分寸。仲禹聽了情況以後,答應儘快把事情查清楚。
有電話打進來,鍾奕銘便掛斷了仲禹的電話,點開一看,是司徒慧藍,按下接聽。
「你睡了沒有?」
「還沒。」
「怎麼還不睡?」
「剛到家。」
例行公事一般的盤問,不帶感j□j彩的回答,鍾奕銘覺得莫名的煩躁,打電話問他行蹤,似乎是他跟她之間唯一的話題,她有權利問,他有義務回答,如此而已,如此才不負外界關於他倆即將訂婚的傳言。
「後天晚上有個電影首映,你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看?」司徒慧藍問。鍾奕銘想了想,故意道:「我讓玫瑰查一下日程表,明早答覆你。」
「好,明早等你電話。」司徒慧藍說完這話就把電話給掛了。鍾奕銘原本還有些期待,聽到她的話,不屑的把手機扔到一邊。這女人跟她的長相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連撒個嬌她都不會,或者說她是不屑。
慧藍跟他一樣出身商界名門,兩人曾前後在美國留學,相識已久卻無交集,到了適婚年齡雙方都還沒有結婚對象,家裡長輩有意撮合,他倆便一直這麼心照不宣的相處著,平時各過各的,偶爾約會,結婚,不過是一道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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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環球影城門口,司機把車停好以後,鍾奕銘和司徒慧藍一起從車裡下來,打著傘向影城門口走。這一晚的電影是國內一位知名導演執導的魔幻愛情大片,儘管下著小雨,觀眾依然很多,門口熙熙攘攘。
鍾奕銘見人群中不時有賣花的女孩穿梭其間,好奇的張望:「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賣花的?」司徒慧藍瞥他一眼:「520。」「520?哦。」鍾奕銘隨口答了一句,沒話了。
就不能指望他有多浪漫,她之前有意不跟他說這一晚是520,他就真不會往那方面想,他從來都是按部就班,連約會送的花也都是幾年如一日的不變。
「先生,給你的女朋友買朵花吧,今天是網絡情人節。」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提著花籃跑過來,擋住鍾奕銘的去路。
鍾奕銘瞄了一眼,花籃里的玫瑰花五顏六色,被雨水打濕了不少,看起來不很新鮮,有些不情願買,扭頭問司徒慧藍:「你要嗎?這花不怎麼好看。」
神經病!司徒慧藍在心裡罵他。他買花給她,她怎麼會不要,尤其是在這種兩人共執一傘浪漫的氣氛中,偏偏這人不解風情,還非得多嘴問她一句,將所有氣氛都破壞。
「先生,買一朵吧,紅玫瑰只要十塊錢。」賣花的女孩子衣衫單薄,身上的連衣裙早已被雨水濕透,頭髮也一綹綹的粘在臉上,可憐巴巴的跟著鍾奕銘,想做成這筆小生意。她看出來了,他身邊的女朋友想要。
鍾奕銘摸摸口袋,發現沒有零錢,便掏出五十塊錢,給女孩:「找不開就不用找了。」女孩沒說話,精心選了五朵紅玫瑰塞到他手裡,跟他倆笑笑:「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還挺會做生意!鍾奕銘心裡嘀咕著,抬頭看了女孩一眼,見她眉目清秀,五官十分精緻,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說不出的奇怪味道,像是……他鼻子一向靈敏,沒等他嗅出是什麼味道,她已經跑遠了。
把手裡滴著雨水的花遞給司徒慧藍,鍾奕銘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很有趣,司徒慧藍哧的一笑,接過花在他臉頰上輕輕打了一下:「走吧。」忽然間,她心情變得很愉快。
這是一部明星雲集的電影,根據《聊齋志異》里一個著名故事改編,講述的是愛情和背叛、愛情和責任的關係,劇情雖不新鮮,演繹的卻很感人。
司徒慧藍悄悄靠在鍾奕銘耳邊道:「王生是最自私的,其實他早已經背叛了妻子。」「還好吧,他不是回到他妻子身邊了。」鍾奕銘對此類劇情並不感冒,電影嘛,怎麼煽情怎麼來。
「我愛的是你,可是我已經有佩蓉了,這叫什麼話呀,等於是說,他的心早就出軌,不過是為了道義和責任才忍痛割愛。」司徒慧藍替劇中人打抱不平。
鍾奕銘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然怎麼辦,跟原配離婚娶狐狸精?」「既然他已經變心,那這場婚姻不要也罷。」司徒慧藍忿忿的說。
鍾奕銘無奈:「只是一場電影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看三國掉淚、替古人擔憂。」男人和女人想法果然有很大差距,司徒慧藍見他神情漠然,不再理他,默默的看著大銀幕。
電影散場以後,兩人從放映廳里出來,人多很擠,司徒慧藍一手拿著花,一手想挽著鍾奕銘的胳膊,卻見他手插在褲袋裡,像個沒事人似的,心裡惱他。
「你顧著點我呀,怎麼只顧自己往前走。」怕跟他走散了,司徒慧藍拽他衣服。鍾奕銘這才醒悟,伸手拉著她胳膊,兩人別彆扭扭的擠在人群里。
好不容易走到影城出口,鍾奕銘鬆開了手,眼見賣花的女孩子們還沒有散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之前那個賣花給他們的女孩似乎已經回去了,剩下的是另一批人。
把司徒慧藍送到家門口,鍾奕銘道:「天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我就不上去了,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司徒慧藍嗯了一聲,悶悶不樂的下車而去。
目送她進了大門,鍾奕銘吩咐司機掉轉車頭,不過才九點,趕得及約幾個朋友去俱樂部喝酒打牌,平常大家各忙各的難得一見,偶爾有時間的時候難免想湊在一起放鬆放鬆。
幾天後,鍾奕銘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助理仲禹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徐天朔獨自開車去了雁京大學。
「女孩可能還沒下課,徐總正在門口等她出來。」仲禹坐在車裡,密切注視著不遠處徐天朔的動向。
看來是目標人物要出現了,鍾奕銘當即離開公司,車開到雁京大學附近,鍾奕銘讓司機把車開了回去,步行去找仲禹。
上了仲禹的車,鍾奕銘問他:「查那女孩兒身份了沒有?」「查到了,是雁大美院的女生,叫格桑梅朵,今年讀大三,家是四川靠近藏區的一個縣城,父親十年前就出車禍死了,母親是小學教師,家裡只剩她們母女倆。」仲禹把女孩的情況調查的很清楚。
看來是沒猜錯,照仲禹的話說,女孩子家境不怎麼樣,雁大美院作為藝術專業一流學府學費不低,以她家的經濟狀況應該是很難負擔,所以她才會跟一個能當自己父親的男人交往,以換取豐厚的物質。
「格桑梅朵,這名字不錯,是藏族?」鍾奕銘疑惑的問。雁大美院對少數民族地區有特招名額,那女孩兒真是藏族也不奇怪。
仲禹搖搖頭:「很奇怪,她不是藏族,資料上顯示,她父母都是漢族,父親姓李母親姓韓,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女兒起一個藏族名字,可能是有紀念意義吧。」
不跟父母姓,也能上戶口嗎?鍾奕銘沉思著,可又覺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徐天朔和這女孩兒的關係。
就在他倆說話的時候,校內走出來一個女孩兒,看到徐天朔的車停在邊上,跑過去上了他的車。
「跟上他們。」鍾奕銘道。他要跟去看看,到底是多漂亮的女孩兒,能讓他一向持重的姑父神魂顛倒,連髮妻也不要了。
徐天朔帶梅朵去的是一家很隱蔽的私房菜館,位於雁京的舊城區,下了盤橋之後還要在小巷中穿行。這一片之所以能在舊城改造中得以保存,是因為有一座前清時留下來且保存完好的王府,政府把此處列為雁京著名古建保護區。
古色古香的建築和遠處鋼筋水泥的叢林形成鮮明對比,鍾奕銘和仲禹不敢跟的太近,只能等他們進了菜館的院門,才跟進去。
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跟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兒走在一起,四十多歲的徐天朔看起來依然高大英俊,而且很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身旁的那個女孩兒,非常纖瘦白皙,細細的腰仿佛一隻手就能掐,穿著條洗的發舊的碎花棉布裙子,披散著一頭濃密的長髮,有點像阿莫多瓦電影裡的年輕女孩,帶著點神秘感和精靈氣。
女孩非常漂亮,而且有點眼熟,鍾奕銘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徐天朔對她周到的簡直有些得瑟,不僅替她拉開椅子、殷勤的把菜單遞給她,還親自替她倒茶。
女孩坐下之後就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畫板,等餐的時候一直拿著畫筆塗抹,大概是在隨手畫素描,畫好了以後拿給徐天朔看看,徐天朔的表情像是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