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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她的臉，秦無霜簡直要焦住了，仿佛看到幾十年後自己的面容。

    這個秦雅代雖然滿臉污垢，而且頭髮蓬亂，但是，任誰都能看出，她和自己長得很像，尤其是那鼻子和嘴巴，簡直就像是一個板子印出來似的。

    「無霜，她怎麼長得那麼像你的？」林一烽開口問。

    「的確，最初見到秦小姐的時候，我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恍如回到秦雅代剛入院的時候。」院長笑著說，「那時候她還很年輕，也長得很美麗，雖然精神上有問題，但是，大家都是很喜歡她的。」

    「她到底是什麼病？」秦無霜的目光一直望著秦雅代，心裡感覺很一樣異樣，仿佛自己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似的。

    「唉，她年輕的時候，被人強一暴，從而導致精神錯亂，再加上孩子被拿走，就更加的崩潰了，天天抱著枕頭當做孩一般寶貝。不過，她不像其他病人，沒有任何暴力傾向，在抱著枕頭的時候，會很安靜地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麼。」院長說，「她進院沒幾年，她家裡可能出現了變故，再也無法提供她的治療費，而沒有來看過她，只是把她扔在這裡。很是可憐的一個人，由於她比較安靜，我們也都不嫌棄她，就留著她在這裡。」

    原來，秦雅代的背後故事是那麼複雜而心酸的，剛開始，她聽見這個很有韻味的名字的時候，還以為她是一個什麼詩人呢，原來，是個可憐人。

    秦雅代的目光忽然望向她，然後定了好久。

    秦無霜也凝望著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著，秦無霜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線異樣地牽著，牽著她走近秦雅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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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11 【061】疑團

    ?n【061】

    秦無霜站在秦雅代面前，看著她，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似馨似蘭。

    這股氣味是她自身獨特的氣味，她從來沒在別的人身上發現過，就算是媽媽，也沒有。

    但是，在這個秦雅代身上，她竟然聞到這股最熟悉的氣味了！

    秦雅代手上的枕頭掉落，伸出她的手想摸向秦無霜的臉，院長看見，慌忙上前攔在兩人中間，皺著眉頭對秦雅代說：「秦雅代，你的手那麼髒，怎麼能隨便摸人家的臉呢？」

    「院長，你走開！」秦無霜很不悅院長突然出現在她們中間，把院長推開，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秦雅代，拉住了她那看起來髒兮兮的手。

    這雙手骨瘦如柴，而且冰冷得一點血暖都沒有，但是，卻讓秦無霜有一種很奇特的溫暖感覺，直達心田。

    「秦小姐，你----」院長驚訝地叫道，望向林一烽。

    林一烽望著眼前那一老一少握在一起的手，如果他不是極其熟悉秦無霜，知道她有媽媽，簡直會懷疑眼前這個秦雅代就是秦無霜的媽媽呢。

    世間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不過，這也不出奇，畢竟，在這個世上，兩個毫無關聯的人長得很像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讓我……摸摸！」秦雅代顫抖著對秦無霜說。

    秦無霜比秦雅代高出一個頭，她半蹲下來，仰臉望著秦雅代。

    秦雅代低頭，伸出手摸著她那被毀的半邊臉，良久，她突然瘋狂地笑了幾聲，把秦無霜用力的推開，抱起剛才丟落在地上的枕頭，把臉埋進裡面說：「孩子，這才是我的乖乖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自顧走了，留下依然半跪著的秦無霜。

    她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淚水滿面刷刷的從眼角流下來，很想有種大哭的衝動。

    林一烽上前，抱著她說：「不要哭，她只不過是一陌生人而已。」

    秦無霜搖搖頭說：「不，我感覺她絕對不是一個陌生人！」

    「你們都姓秦，或許，她是你的姑姑之類什麼的，只是，你爸爸不在了，你也無從問。」林一烽說。

    「你剛才聞到了嗎？她身上有著和我同樣的氣味。」秦無霜說。

    林一烽搖搖頭，說：「沒有呀，她也許太久沒洗澡了，我聞到有一股餿味呢。」

    「是呀，我也聞到的是餿味！秦小姐身上氣味淡雅芳香，怎麼可能會和秦雅代一樣的氣味？」院長在一旁說，其他醫護人員也表示苟同。

    是嗎？為什麼自己會聞到那馨蘭的芬芳的，難道嗅覺出現了問題？

    秦無霜站了起來，對院長說：「不管怎樣，我覺得我和她有著異樣的情緣，現在我母親不在身邊，我想把她當做母親一樣接到身邊供養，行嗎？」

    「這個……」院長有點猶豫的說，「秦小姐能有這份心，那本來是好的，只是擔心秦雅代她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畢竟她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但你也說了，她是一個安靜的人，不會對我造成什麼不便的，而且我家人多，可以照顧她。」秦無霜望著林一烽問，「你願意替我照顧秦雅代嗎？」

    「我會尊重你的任何選擇的，會把她當做你媽一樣孝順的。」林一烽說。

    「院長，可以嗎？」秦無霜問。

    院長想了想說：「她的家人已經有十多年沒聯繫她了，可能都不在了，如果秦小姐真的能把她當做母親一樣供養，那麼，我們院方可以考慮讓她出院。到時候，如果秦小姐感覺麻煩了，還是可以把她送回來這裡的。」

    「謝謝。」秦無霜望著秦雅代那逐漸消失的身影，心緒如cháo。

    這個女人，就算和自己沒有任何聯繫，她都要好好的照顧她，不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孤苦飄零，也就當做積一份福德給媽媽。

    藍嵐被關在一個獨立的病房裡，因為秦無霜的關係，這個病房是設施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而且配備最好的醫生和護士。

    秦無霜來到的時候，藍嵐正蜷縮在床上睡覺，像一隻佝僂的蝦米般，單薄而又淒清。

    秦無霜的鼻子一酸，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個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寧靜和淡泊以前一直都是自己所追求和嚮往的，但是，卻不料，這樣的人竟然會劍走偏鋒導致精神分裂。

    發現室內的布置都是白色為基調，她皺了皺眉頭，回頭對院長說：「藍嵐最愛藍色了，你能不能把這房間全部粉刷成粉藍色，還有床單這些都要換成藍色，我可以再給你們贊助多三十萬元。」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只是裝修一下小房間，院長沒有理由不答應的，笑得見牙不見眼，慌忙的點頭說：「明天，這裡會變成粉藍的的，你放心。」

    「蛇……蛇……我不要生蛇……」藍嵐忽然全身顫抖，驚叫起來，猛捶自己的下腹部。

    「快，進去給她打鎮定針！」院長叫旁邊的醫護人員說。

    幾個醫護人員效率極高地進入了房間，架著驚惶失措的藍嵐，給她注she一針鎮靜針，藍嵐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方逐漸的平靜下來，在閉上眼睛想要睡覺的時候，看見了秦無霜，於是驀地彈起床來，無助地拉著秦無霜的手哀求道：「無霜，我不要住這裡，我要回去，你要保護我！」

    「藍嵐！」秦無霜剛才一直不敢和她說話，不敢叫她，就是怕自己一叫出來，那淚水忍不住猛流了。

    「我沒瘋，我沒瘋，我真的看見有三條蛇從我的下腹部鑽出來，而且叫我媽咪，我害怕，我實在害怕，無霜，我不要在這裡關著，你讓我死！」說完，藍嵐猶如一頭髮瘋的野牛般，撞向牆壁。

    牆壁是用泡沫特製的，目的就是怕病人撞牆傷害自己。

    秦無霜摟著藍嵐，心痛地哭著說：「藍嵐，不要這樣，再過些日子，我就帶你回家。」

    「我現在就要走，我不要留在這裡，我害怕！」藍嵐哀求著說，「無霜，我們是好朋友，你得幫我，我真的沒瘋，我能記得很多，記得你的生日，記得你和我喜歡唱的歌，記得我們的小秘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瘋。」

    秦無霜一愣，問：「那你說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九月初九重陽節。」藍嵐飛快地回答。

    「我們最愛唱的歌是什麼？」

    「譚詠麟的朋友。」

    「我們的小秘密是什麼？」

    「你把耳朵湊過來。」藍嵐望著旁邊的其他人，臉微微有點紅的說。

    秦無霜把耳朵湊過去，藍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

    秦無霜聽著，望著院長問：「她的思路是那麼的清晰，她真的是精神分裂嗎？」

    院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淡聲說：「她這是典型的間歇性精神病，在某些時候，精神正常，思路清晰那是很自然的。你剛才都看見了，她竟然說蛇叫她媽咪，很明顯是得了臆想症，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