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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02:30 作者: 風兮兮
    她這一激烈的搖頭,使她那半邊臉吹拂而開,露出那猶如鬼魅的半面。

    白藤一見,不由驚叫起來,撥開她的長髮,猶如姐姐般憐惜地說:「你的臉怎麼啦?」

    「被毀容了。」秦無霜把她的手拍開,用自己的長髮遮掩住臉說。

    「怎麼回事?誰幹的?」白藤一副很氣憤的樣子。她真的很心疼秦無霜那張完美無瑕猶如上等和田玉般的臉,竟然被人兇殘地毀了。

    「呵呵,沒事,或許,我將來還要遭遇著比這更加悲慘的事呢。」秦無霜眼神泛濫著憂傷說,「被毀了容算得了什麼?我現在只害怕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哀。我的媽媽危在旦夕,而作為女兒的我,卻連在她跟前幫她倒一杯水的機會都沒有,白警長,每當想到這,我的心就很痛很痛,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的事情要發生在我的身上,難道我前世做錯了什麼嗎?」

    看見她這樣子,聽著她說著這番悲傷的話,白藤難過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說:「秦警員,我一定會幫你儘快找到你媽媽的。而至於這個夜野的南灣行動,我個人認為,暫時不要管,就讓他順利交易,讓他徹底的信任你,來一招放長線釣大魚。」

    「那上頭的意見呢?他們會不會認為我無所作為?」秦無霜擔憂地問,「下個周一我還能和我媽媽弟弟視頻嗎?」

    「你別擔心,我會解決的。」白藤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等執行完任務,我會讓上級送你去韓國進行整容的。」

    「謝謝了。」秦無霜說,「難道你不認為我這個樣子會導致任務不能完成嗎?」

    「應該不會,你這容毀得算不了什麼,咋一看,很難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又覺得在你的臉上很獨特,給人造成一種很奇特的視覺效果,這種效果比那種純粹的美更加的令人震撼!」白藤說。

    「是殘缺美的那種震撼吧?」看到一個兩個貌似都不感覺自己丑,秦無霜的自信心開始逐漸的恢復起來了。

    「嗯。」白藤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白警長,一切都拜託你了。」秦無霜說。

    「呵呵,客氣了。」送走了秦無霜後,白藤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覺得秦無霜可憐,自己該如何幫她找到她的媽媽呢?一想到自己父親白崀山那固執的態度,她簡直就火冒三丈,她甚至千方百計想從父親那裡套出關於秦母他們的所在地消息,但是,有著幾十年從軍經歷的父親卻守口如瓶,連屁都不會哼一聲。

    她也想過在電腦上安裝搜索IP的軟體,然後在和秦母邊視頻時,能準確探知QQ那邊的地理位置。但是,這個問題上頭早就想過了,有電腦高手在操作著代理IP,根本就無從得知真實的位置。

    今天是父親的六十歲大壽,希望他能趁著高興喝醉了,然後自己能套出一些話。

    下班後,她去買了一瓶頂級帝王茅台酒回家送父親,其醉翁之意當然就不必言說了。

    白崀山在軍方里可是赫赫有名,跺一跺腳,都會引起華夏國軍方的人物,但是,能有機會被邀請參加他的六十大壽的客人卻是很少的,都是他的老戰友。

    邢飛一家也是他被邀請的客人,因為白崀山和邢飛的父親邢天龍是越戰中共生死患難的戰友,感情好到不得了。

    請帖上寫的是邀請邢天龍一家,但是到位的卻只是他自己一個。他現在正和妻子穆琳處於冷戰時期,根本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更不會帶她出席自己戰友的壽宴。

    「天龍兄,怎麼是你自己一個人來?」白崀山一看見邢天龍,高興地迎了上來,隨即發現他面色憔悴,布滿了黑雲,還以為他是因為邢飛的激情視頻門而導致的,於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天龍兄,可不要想不開,誰在年輕的時候沒做過一件錯事?邢飛那小子挺好了,之前我還一直想把我家的白藤交付給他呢,只可惜他已經有所愛了,否則,我們邢白兩家的聯姻,一定會傳為軍方的佳話。」

    「那是,你家白藤聰明又懂事,只可惜我家那不肖子沒這個福氣。」邢天龍點頭說,但是目光依然黯淡。

    「邢伯伯,可不要不開心,我今天買了瓶帝王茅台,你們兩個老戰友就喝一杯解解鬱悶也好。」白藤不失時機地呈上了那瓶別有用心的酒。

    「好,我們不醉無歡。」為了安慰老戰友,白崀山當然要陪他喝上幾杯。

    白藤給他們送上了最佳口味的下酒菜。

    「老白,你還記得秦雅代嗎?」邢天龍喝下了一杯酒,眼睛紅紅的問。

    「當然記得,那時候她可是我們的軍中之花。」白崀山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點不大自然,語氣沒那麼的響亮,仿佛埋藏著心事似的。

    「唉!」邢天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了一杯悶酒。

    「天龍兄怎麼現在想起了秦雅代來?」白崀山問。

    「那時候,我們還不是很熟,只是知道同一連隊。所以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著秦雅代,她也喜歡著我,我們偷偷在交往著呢。」說起往日舊事,回憶起當日那個扎著兩條粗黑麻花辮,面容美麗溫婉,無論唱歌還是跳舞都頂呱呱的秦雅代,邢天龍不知道是酒意上涌,還是怎樣,有點焦黑的老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

    白崀山的臉色也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變化,低頭悶悶地喝光了一杯酒,訕訕的說:「原來,那個被稱為我們軍中聖女的秦雅代喜歡的人是你呀,你還真是走運。」

    「呵呵,是呀。我也真是喜歡她,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純潔最高貴的人了。」邢天龍那渾濁的老眼因為憶起舊情事而變得亮了起來,甚至從懷裡摸出那張黑白照片,遞給白崀山說,「看,她是不是很美?」

    在一旁侍候著他們的白藤。也忍不住勾頭過去看看他們口中所說的軍中聖女到底長得有多麼的漂亮。

    當她看見黑白照片上那張酷似秦無霜的臉,不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她對邢天龍說:「邢伯伯,能不能讓我看看照片?」

    「好的。」邢天龍當然不會吝嗇。

    白藤把照片拿起來仔細地看,嘖嘖,無論是五官還是眉眼,除了風韻和氣質之外,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板子裡印出來般。

    秦雅代,秦無霜,兩人都姓秦,莫非有著什麼關係?「伯伯,這個秦雅代還活著嗎?」白藤試探地問。

    「死了。」邢天龍老臉上又滿是悲痛之情,並沒有注意到白崀山在異樣地不斷地喝著悶酒,沉默不言。

    「死了?」既然死了,那就應該不會是秦無霜的媽媽,難道會是秦無霜的姑姑什麼之類的?如果沒有比較親密的血緣關係,她們兩人不可能長得那麼相像的。

    「死了,她死了。」邢天龍突然老淚縱橫,伏桌悶哭起來,「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死,嗷嗷。」

    聽著他那猶如困獸的壓抑嘶啞的哭聲,白藤怔住了,望向自己的父親,發覺父親的神態很是不一樣。

    白崀山平時,無論什麼時候都鎮靜自如,威嚴有力,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霜打茄子般,完全的蔫了,那神氣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似的。

    難道自己的父親也愛過那個和秦無霜很相像的女人秦雅代嗎?

    一個女人,在幾十年之後,依然被兩個幾十歲的老頭以極其不同的心情去思念著,那是一種怎樣的魅力?

    秦無霜也一樣,身上也散發出令人著迷的美麗,自己儘管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經常不自覺地被她的光環所耀花了眼。

    兩個各懷心事的老戰友,一個悲傷,一個悸動,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個不完,一直到完全醉倒在桌面上。

    白藤撥通了邢家的電話,剛好邢飛在家,接了電話。

    「邢飛,邢伯伯喝醉了,你過來把他接回去吧。」聽到邢飛的聲音,她微微有點緊張。之前,秦無霜曾經問她是否有愛過的人,她回答愛過,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邢飛。兩人由於父親交好,自小就認識,還一起上同樣的學校讀書,一起進入同一個連隊當兵。也因為這樣,白崀山有意願想要她和邢飛結合在一起,但是,由於邢母穆琳不大喜歡白藤的強勢,也就一直擱著不說。

    「好的,我這就去。」邢飛放下電話,匆匆趕到了白家。

    白藤看到邢飛,心有點緊張,發現他不再像以往那樣無論什麼時候,都猶如一隻剛從叢林裡鑽出來的獵豹般精神抖擻,而是一臉的憔悴和心事,眼神黯然,精神萎縮,心有點痛。

    但是,她是不會在一個男人面前表露出自己心事的女人,依然裝著很平常的樣子,淡淡的說:「你來了?」

    「嗯。」邢飛點點頭。對於白藤,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女孩子看待,因為她的表現一直都和男孩子一樣,剪著短髮,穿著男裝,跟著他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也像他一樣自小就練武,然後進入軍隊了摸滾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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