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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7:12 作者: 山中君
    好,這下終於可以開始干正事了吧?

    她等著風承熙示下。

    風承熙也在看她。

    兩人就這麼在對望,雅間的燈盞上罩著一盞緋紅輕紗蒙制的燈罩,燈光帶著一絲暈紅,像一個迷離夢境。

    「還看?」風承熙道,「我衣裳都濕了,不知道過來幫忙擦一擦?」

    葉汝真在身上摸了一圈,帕子沒摸到,一樣東西卻從袖子裡滾出來。

    葉汝真連忙去撈,風承熙卻先她一步,按住了那隻滴溜溜轉的螺鈿小盒子。

    這小東西他把玩得久了,哪怕白記胭脂鋪里有千萬個和它一樣的同伴,他也一眼就認得出來。

    「……你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風承熙看著她,低低問。

    「我……我原打算去鋪子裡的……」葉汝真道,「文鵑正打算出些新樣式,我本來想帶過去給她看看。」

    「不許。」風承熙道,「說了是特地為我做的,誰也不許用這一款。」

    「……哦。」

    葉汝真很慶幸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這盒胭脂,她也不用它,就是習慣了把它放在手邊,一旦摸不到,便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她又摸了一圈,確認是沒帶帕子,畢竟以為他是出來幹大事的,誰還顧得上這個。

    她估且拿自己的衣袖給他擦。

    那女伎顯然要的不是擦衣裳這麼簡單,大約一整杯酒都灑上去了,風承熙胸口這一塊應該濕了個透徹。

    她擦得甚是認真,眸子專注而明亮,肌膚光滑柔潤,完全沒注意到風承熙的眼神漸漸起了變化,只顧著道:「讓傅媽媽準備衣裳,換一身——」

    話沒說完,風承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愕然抬頭,就見風承熙的眸子閃動著異常兇猛的光,下一瞬整個便被按在席上,手扣頭頂,無法動彈。

    葉汝真:「!!!」

    風承熙一手扣住她兩隻手,一手開了胭脂盒,指尖沾出一抹,抹在葉汝真唇上。

    指尖下柔軟的觸感讓他的眼神益發嚇人。

    「風……風承熙……」

    葉汝真意識到了他想幹什麼,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底下的話全被風承熙一口吞了去。

    濃郁的玫瑰甜香化開在兩人唇間。

    兩個人都喝了酒,風承熙喝得更多些,酒味也更重些。

    是青雲閣自家釀的桃子酒,醇香裡帶著一股清甜。

    咬著彼此的唇舌,就像是含著一塊浸在玫瑰滷子里的熟軟桃肉。

    葉汝真的腦子嗡嗡作響,樂坊里的絲竹聲盡皆遠去,她覺得他的唇好甜,忍不住舔了一下,又吮了一下。

    這些完全沒有經過腦子,腦子已經是空白一片,只知道她很久沒有見他,而他又離她這樣近。

    恍惚間她覺得風承熙也是這樣,做出這樣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之舉,就好比一個人又累又渴,而一枚鮮甜多汁的桃子就送到了嘴邊。

    除了一口咬下去,腦子還能想什麼?

    但她這個動作捅了馬蜂窩,風承熙喉嚨里發出一聲深沉的低吟,唇上的力道頓時變大,像是真把她當成了一枚桃子,要連果肉帶果核,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裡。

    葉汝真的手掙了掙,想抽出來。

    不是想掙扎,而是……想抱抱他,想摸摸他。

    這些天不見,手指仿佛感到某種飢餓,想碰觸到他才能緩解。

    可是風承熙不讓,他手上施了點力道,將她強行扣住,寸步不讓。

    「風承熙……」

    葉汝真想說話,連聲音也被吞了。

    這個吻漫長而劇烈,鬆開的時候葉汝真以為自己要就此背過氣去,腦海里是無限的空白。

    她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就見風承熙已經鬆開了她的手,他的衣襟和髮絲有些散亂,神情因為克制顯得十分僵硬:「我……我沒想這樣……」

    這解釋顯然太無力了,他自己都說不下去,猛地起身,「起吧。」

    走?

    走哪兒去?

    葉汝真的腦子還有點暈暈蕩蕩的,一半因為他,一半因為自己。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也不是她第一次覺得親吻這種事情好像挺舒服。

    卻是她第一次好想抱著他親回去。

    她為這一點悚然不已。

    *

    馬車駛過大街,在一處香湯鋪子前停下。

    空氣里浮動著熟悉的甜香,正是從前喝過的那家。

    「漉梨漿?」葉汝真問風承熙。

    風承熙點點頭:「你喝玫瑰鹵。」

    端著兩盞似曾相似的香湯,葉汝真隱約有些明白了,「這些就是你今夜要做的事?」

    將他第一天到她家裡之後的事情,都做一遍?

    風承熙將她的碗底一托:「喝你的。」

    葉汝真差點兒嗆著,艷紅的玫瑰滷汁滴在唇角。

    方才在他在雅間吻得狠了,此時她的唇還微微有些紅腫,此時沾著甜汁子,宛如漿果熟透了自己爆出汁。

    風承熙感覺到身體發熱,薄汗沁出,大庭廣眾,難以自控。

    唯有一口將碗裡的漉梨漿喝完。

    天冷時候的香湯都是熱的,這一碗下去非但沒有降溫,反而更為灼人。

    連葉汝真都注意他額角的汗意了。

    「熱嗎?」她舔了舔唇上了汁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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