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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7:12 作者: 山中君
「壽宴要連著擺三日呢,娘還是早點回房睡吧,我就是——」
葉汝真說到這裡猛然頓住。
被子裡,風承熙貼上了她的背脊。
滾燙的熱意從他的胸膛傳來,像是在被子點了一團火。
「就、就是晚上吃得有點多……」葉汝真的額頭在冒汗,說得有點艱難,臉上還要盡力維持平靜,「積了點食,一時睡不著,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還打了個哈欠,像是不小心碰到簾帳,簾帳又滑下來兩分。
寧氏摸了摸她的額頭,「年輕人就是怕熱,這綢帳子換得早了,該用薄綃的。熱就掛起來,別悶著自己。」
說著便要掀帳簾。
葉汝真一把抓住她的手:「別,有……蚊子。」
寧氏點點頭,便轉身往香爐里添了一把香料,
葉汝真已經快瘋了。
被子底下,風承熙不單貼緊了她,還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兩個人完全地貼合在一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風承熙白天來了那麼一出,她總覺得有些膽戰心驚,重新將自己包裹了起來,連腰帶胸縛得緊緊的。
可饒是如此,他身上的熱力還是透過數層布帶,直接融化在她的肌膚上。
寧氏添完香,終於拿起燈籠準備走了。
只是走到門口忽然站住:「這是什麼?」
門口花架上擱著一隻錦盒,屋子裡本來沒有,應是風承熙進來時擱在那兒的。
葉汝真也是此刻才注意到,忙道:「外祖母連被子一起送來的,大約是我常用的胭脂水粉。」
寧氏點頭,說了句「小姑娘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才離開,關上房門。
葉汝真全身僵直,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直到聽到隔壁的房門關上,才猛地掀開了被子。
風承熙就伏在被子裡對,鬢角一片濕亮。
他的汗流得比她還多,身體也比她還要僵硬。
開始只是想逗弄一下她,但被子裡空氣密閉,呼吸間全是她身上的香氣,似無形的火苗驟然被點燃。
被逗弄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他像是一隻饞貓,守著一隻鮮活彈跳的魚。
有些念頭洶湧澎湃,和心疾發作時一般無二。
唯一的不同,是心疾發作時伴著巨大的痛苦,此時伴著的卻是巨大的慾念。
「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汝真聲音壓得極低,但聲音里的怒氣卻一點兒也不少。
想要你。
想得發狂。
風承熙聽到自己的心砰砰作響,仿佛要跳出胸膛。
然後,鼻子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淌下來。
葉汝真:「……」
月色清亮,足夠看清模糊輪廓。
她摸到帕子,默默地遞過去。
風承熙默默接過,捂住鼻子。
陛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屋子裡安靜得不像話。
「陛下火氣這麼大,要是不放心瑞王府的女人,可以去樂坊——」
葉汝真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話沒說完,風承熙就抬起了頭,「你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陛下不是為這個來的嗎?」葉汝真淡淡道,「只是陛下找錯人了,我是男人,滿足不了陛下。」
皇帝嘛,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還可以隨心所欲地和任何女人上床。
這就是皇帝的權力,也是皇帝的女人皆須接受的現實。
葉汝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當口想起這個,但心裡卻惱火得想揍人。
不管他到底想幹什麼,她都不會奉陪了。
風承熙被這麼冷冷地訓了一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整個人氣焰都弱了下去。
然後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遞給葉汝真。
葉汝真看也沒看,也不打算接。
風承熙拉起她的手,把東西塞進她的掌心。
兩個人的手都很熱,這一下碰觸簡直像是焰火蓬成一處,兩個人的手臂都覺得酥麻了一下。
風承熙用了點力氣才能逼自己放開她的手,開始有點後悔晚上來找她。
月光盈盈,昏暗不明,整間屋子像是被一層輕紗裹住,眼前一切都看不分明,嗅覺與觸覺便分外敏銳。
空氣中浮動的香氣,相擁時身體的柔軟……都讓他心跳加速,鼻子發熱。
「她們說要再晾半個月才算做成,但半個月太久了,我等不及。」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極輕,像是耳語,「我調的一樣是正紅色,一樣加了蜂蜜,我嘗過了,也很甜的。」
躺在葉汝真掌心的是一隻小小的胭脂盒子,不用打開,葉汝真都聞得見濃郁的玫瑰香氣。
她這才知道他把鋪子封起來幹什麼了。
「對不起,」風承熙看著她,聲音輕極了,「我把你給我的那盒胭脂弄沒了,現在做一盒還給你,你能原諒我嗎?」
葉汝真好像感覺得到心在胸膛里癱軟的動靜。
它原本是很強硬的,像是一個穿好的鎧甲準備面對一切敵人的戰士。
可對方陣營里衝過來的卻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繞在腳邊不停搖尾巴,還攤開了肚皮邀請她摸。
「……」
葉汝真逼令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漠一些,「陛下,一盒胭脂而已,實不值得如此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