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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7:12 作者: 山中君
    葉汝真急問:「姜路認得陛下嗎?」

    鄭碩:「姜路鎮守蜀中,已經多年未回京了。」

    「那你怕什麼?」

    「他旁邊的人是唐遠之。」鄭碩道,「那是姜鳳聲的心腹。」

    葉汝真僵住。

    唐遠之。

    知道姜鳳聲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唐遠之。

    唐遠之是姜鳳聲最信任的幕僚,雖然從未上殿,但絕對見過風承熙。

    偏偏在此時,風承熙一個翻身,把葉汝真壓在了下面,一隻手就抓住了葉汝真的兩隻手腕,壓在頭頂上方,笑得十分歡暢:「葉卿,你輸了!」

    葉汝真:「!!!!」

    輸你個頭!

    「快鬆開!」

    「朕不,」風承熙微笑,「朕贏了。」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更要命的是,隨著「吁」地一聲,馬蹄聲就在附近止住,緊跟著一個低沉渾厚的嗓音道:「這是白府的馬車吧?」

    葉汝真發誓,她回去就把所有燈籠上的「白」字都拆掉,一個都不剩!

    當即便有家丁應是。

    那聲音道:「傅大人說府上有貴客,派人去軍營相邀我去作陪,聽說貴客正是白府的女婿,不會剛好就在車上吧?」

    葉汝真一顆心已經快要蹦出心窩,風承熙這會兒像是聽清了他的話,開口道:「就是——」

    眼看底下就是「朕」字的口型,葉汝真雙手動彈不得,情急之下,抬頭就去堵風承熙的嘴。

    初夏的晚風拂過竹簾,帶來蜀中夏夜獨有的清涼氣息。

    風承熙如受雷擊,眸子猛地睜大,然後,便像是咬鉤的魚,追著俯下頭去,想把那好吃的魚餌一口吞下。

    葉汝真完全是無計可施之下的救急之策,轉瞬間只覺得雙唇被他含進了嘴裡。

    葉汝真沒有親過別人,也沒有被別人親過,不知道親吻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感覺應該不是這麼回事。

    風承熙好像不是在親她,而是在吃她,又吸又舔又咬,每一處每一滴都不放過。

    葉汝真腦子裡嗡嗡響,耳邊只有風承熙開始急促起來的呼吸,也許還有她自己的。

    姜路應該還說了什麼,但無法清楚地進入她的耳朵。

    她試圖甩開風承熙,可風承熙吻得越深,箍著她的那隻手也越用力,葉汝真甚至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痛楚。

    她一咬牙。

    「嗷!」

    風承熙捂著嘴發出一聲慘叫,終於鬆開了她。

    葉汝真迅速翻身,想重新壓制住風承熙,不讓他再搗亂。

    可身子還未抬起來,風承熙就抓住了她的頭髮,抖散她的髮髻,然後扯亂自己的頭髮。

    葉汝真:「!」

    耳邊已經傳來兵刃出鞘的聲響,顯然是姜路想打開馬車,而鄭碩帶著人誓死護衛。

    「快讓他們停下!」

    風承熙貼在她耳邊低語。

    這一句有點大舌頭,但語氣甚是冷靜,讓葉汝真精神一振。

    看來剛才咬得那一下夠狠,竟是讓他清醒了過來。

    「住手!」葉汝真開口,掀起車簾,「將軍,真是對不住,外子喝多了——唔——」

    她話未說完,便被扯回車內,只剩車簾劇烈晃動。

    只是剛剛掀起來的那一下,足夠外面的人看清車內兩人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兩人在做什麼。

    姜路哈哈大笑:「是我唐突了,打攪了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放行。」

    從外面看來馬車搖動得十分劇烈,但車內實際是葉汝真與風承熙兩人各自不停推撞車壁。

    聽得此言,葉汝真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瞬,就有一把斯文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開口:「慢著。」

    姜路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怎麼?唐先生喜歡看活春宮?」

    「這位車夫,有幾分眼熟。」

    葉汝真一驚,唐遠之說的是鄭碩。

    鄭碩留起了鬍子,他的鬍子甚是濃密,幾乎遮住了下半張臉,和在皇宮當郎將時大為不同。

    但他的身形高大壯碩,一看就不是尋常車夫,萬一唐遠之眼睛毒,說不定能從身形上認出來。

    唐遠之道:「白家看來家底頗豐,車夫都如此了得。」

    風承熙在內口齒不清地道:「怕了吧?我娘子家就是有錢,我舅兄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這些護衛都是舅兄派來保護我娘子的……」

    葉汝真罵道:「你閉嘴!你這死人灌多了黃湯,就知道胡來,再多說一個字回去跪搓衣板!」

    說著掀起車簾,朝姜路和唐遠之賠不是:「我家這口子酒量確實是不好……」

    當然話未說完又被扯了回來。

    姜路嘿嘿一笑,這回沒有再說什麼。

    馬車再次駛動。

    直到越過路障,葉汝真一直吊在嗓眼兒里的一顆心,才終於落回了胸膛。

    「唐遠之怎麼會來蜀中?他是跟著你來的嗎?難道姜鳳聲已經知道你的行蹤?」

    葉汝真一疊聲地問。

    風承熙卻沒有回答。

    燈籠的光從車轅上隔著竹簾透進來,在他臉上映出細密的而昏黃的光。

    他盯著葉汝真,眸子深不可測。

    葉汝真立即摸了摸披散的頭髮,她的頭髮亂了,胭脂也被蹭開了,唇上此時還覺得有點點灼熱,大約已經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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