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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5:09 作者: 流兮冉
    「喂,宿主你怎麼了?」

    喬喬指尖還有鮮血滴落,她咬著唇瓣扶住鏡子,指尖的傷口結上一層冰霜,鑽心的疼密密麻麻透出,她嚶嚀了一聲,感覺天旋地轉。

    「……」

    景睿離開的時候,景琰乾咳了幾聲。

    開門的手一頓,景睿回頭看他,「阿琰身體不舒服嗎?」

    景琰扯了扯嘴角,回他:「還是老毛病。」

    景睿點了點頭,人不僅沒走反而又坐了回來。他仔細觀察著面前人的臉色,斟酌著開口:「二哥給你求來的藥方你還一直用著嗎?」

    景琰又咳了一聲,淡淡笑著。「當然一直在用。」

    「那有效果嗎?」

    景琰眸中閃過一抹暗光,忽然就抬眸看向了他。

    等到景睿起身離開後,書房中徹底陷入安靜。景琰閉著眸子半靠在椅背上,他略蒼白的臉色使他更顯俊美,呼吸一凝,景琰看著重新進來的月痕,冷冷道:「去查查景睿拿給我的藥方。」

    曾經的他按照母親的意願,不去猜測、不去計較。

    她說要讓他當個溫柔善良的好人,遠離陰謀詭計,她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可是結果呢?

    景琰從抽屜中又拿出了那本巫書。

    他自以為最該尊敬的父親,卻殘害他的母親還試圖攻占他的母國。

    如今他一直相信敬愛的兄長,似乎……

    景琰笑了笑,目光越來越冷。

    喬喬從夢境中甦醒時,鑽心的疼痛還未散去。

    指尖的傷口還在流血,這次她看的見了,發現自己傷口處被覆了一層血色冰霜,不時滴落的血珠冒著絲絲寒氣,從地上四散開時,變成紅色霜冰。

    「原來……這才是血冰之名的真正含義呀。」

    這次的夢境中沒有景象,喬喬坐在黑暗的一角,她低頭看著指尖凝了霜卻依舊流血的傷口,將頭埋在了膝蓋中。

    人家的鮮血都是熱的,只有她的是冷的。仍舊抽疼的感覺令她身體虛弱,她在夢中紅了眼眶,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靈靈——」

    見慣了彩色的影像,喬喬很不適應黑暗的夢境。她在空曠的地方喊了一聲,最後抽抽搭搭的,很不情願的喊出那個名字:「哥哥——」

    她是依賴他的,自從她失明後,景琰這個人就徹底融入她的生活中,他為她遮風擋雨給她最安全的庇護,儘管喬喬不想承認,但在她最害怕無助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的還是他。

    沒有影像的夢境孤獨且漫長。

    喬喬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後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回暖了,就連傷口處的冰霜也開始融化,黑暗中亮起了一抹光芒,她從中看到景琰蒼白的面容,正握著她的手幫她包紮傷口。

    「殿下,您讓屬下來吧?」

    喬喬從那處亮光中看到了景琰的面容,她見他凝了凝眸子,低垂著視線道:「不需要。」

    欸,果然獨占欲很強吶。

    喬喬身體沒那麼痛了,她窩在黑暗中看著光圈中的影像,隨著景琰側臉的動作,他的面容又放大了幾分。白皙光滑的皮膚看著比她的都好,她看著他纖長的睫毛,剛想無聊的去數,就看到景琰抬眸,漆黑的眸子直直凝視過來。

    「她怎麼樣了?」

    喬喬將手縮了回去,明知景琰看的不是她,但她還是怕怕的。

    房間中安靜下來時,夢境中只剩下月痕的聲音。喬喬聽了半天才算明白,原來她這次的血冰發作,是與她流血有關。

    「在五公主體內的血冰未解時,還請您照顧好她,不要再讓她受傷了。」

    「我會照顧好她的。」

    喬喬聽著景琰低啞的承諾,不知怎的心就忽然一顫,臉頰開始發燙。

    當光圈越來越弱時,喬喬看到景琰正拿著棉棒擦拭她的唇瓣,他越擦眸色就越暗,喬喬也不知他是怎麼了,竟將棉棒一下子折斷,俯身靠近了她。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當喬喬睜大眼睛看著光圈中的影像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來了。她知道景琰應該是想吻她,一時間慌亂無措,她此時在夢中是個看客,可她此時在看的也是她本人發生的事啊!

    吱——

    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喬喬看到景琰此時的距與她近在咫尺,他聽到開門聲後撐起身子側眸,門口的月痕甩下一包藥膏拔腿就跑……

    「剛才忘了拿了。」

    「三殿,這是給五公主敷傷用的藥膏,記得一日兩次,千萬不要沾水哇!」

    「……」

    喬喬從夢中鬆了口氣,然而臉頰的熱度還未下去。

    夢境外面,月痕離開後景琰再也沒繼續剛才的動作。

    他想他剛才真的是魔怔了。

    看著喬喬怎麼擦也擦不水潤的雙唇,他竟然生出了想要重重吸允的心思。

    將她壓在身上,緊箍著她離不開自己。俯身含住她乾裂的唇瓣,他應該一點點吸允著,會很耐心等待它變紅、變得水潤。

    喬喬是屬於他的,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屬於他的。他想要聽她軟綿綿的喚他哥哥,喜歡看著她像小貓般倚靠在自己懷中,她的每一寸呼吸就應該被自己掠奪,他應該去親吻她,去……

    乾咳拉回了在深淵中沉思的景琰,喉嚨中泛著絲絲的腥甜味,他端坐在椅子上,忽然就想起某個午後的花房,小姑娘一邊餵著他喝藥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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