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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4:07 作者: 嫵卿
楚青越似乎並不把她當外人,饅頭朱翠拆下、他的青絲就烏泱泱地披在身後,當著白鶯鶯的面,他動作慢條斯理地褪|去了華麗繁瑣的戲服,只穿著一襲雪白的中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淺粉色的繡鞋,楚青越眉心微微蹙起,抬起右腳踩著鞋跟就脫下繡鞋,而後如法炮製脫下了另一隻繡鞋,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轉身看著白鶯鶯,抬起右手指了指衣架,嗓音清淡道:「許姑娘,那裡有衣衫,你可以挑一件換上。」
言畢,他便赤腳走出了屋子,沒有了衣衫的遮擋,他足上新舊交錯的傷痕就變得很是明顯。
等到他走出了屋子以後,白鶯鶯才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到了衣架旁邊,衣架上倒是掛著許多女子的衣衫,她伸手從這些衣衫上一一撫過,這些衣衫的料子和樣式各不相同,有些花樣也是京城時興的,她心中一驚,難不成這些衣衫的主人都死了不成?
隨意地選了一件桃粉色的衣衫換上,白鶯鶯隨意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髮絲,這才走到門邊推開了門,輕聲道:「楚公子,進來吧。」
楚青越回首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她一眼,這才走到了屋子裡面,動作慢條斯理地換上了青色的衣衫,只是雙足卻還是赤著的,白鶯鶯見他走到了銅鏡前,原以為他是想要束髮,沒想到楚青越只是隨手從梳妝匣裡面挑了一支金步搖,然後走到了她面前,動作輕飄飄地就把這支步搖簪入了她的發間,做完這一切後,楚青越才眼眸微眯看了看她,語氣意味不明道:「許姑娘,你生的很好看。」
白鶯鶯不明白他這話語中的意思,只是看他這眼神,多半是又想起了曾經的故人,她抬首看了他一眼,回口附和道:「楚公子的樣貌也很出眾。」
聞言,楚青越並未立刻回答,他在屋中轉了一遭,找到了一折話本子,他右手將話本子遞給了白鶯鶯,語氣幽幽道:「許姑娘,在下唱的戲好聽嗎?」
「楚公子唱戲自然是好聽的,」白鶯鶯接過了他手中的話本子,打開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的正是他方才在戲台子上唱的那一齣戲,「只是楚公子,你明明不喜歡唱戲,為什麼還要唱呢?」
她話語陡然一轉,抬首定定地看著他。
話語剛落,楚青越原本雲淡風輕的神色就蕩然無存了,他清透的眼神中覆著一層化不開的濃霧,語氣不虞道:「你懂什麼,許姑娘若是這般有閒情雅致,不如細細想想如何活下去。」
「那些人呢,難不成都死了?」白鶯鶯伸手指著衣架上花團錦簇的衣衫,語氣平淡詢問道。
「不然呢,」驟然被她戳破自己的心思,楚青越也懶得與她和氣交談,眉宇間的不耐更是毫不掩蓋,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自然無需積德行善,「一個月,許姑娘若是學不會這齣戲,到時候只怕要魂斷瀟湘了。」
似乎是看見了她慘死的模樣,楚青越的臉色和緩了一些,他伸手整理了一番衣衫,饒有趣味道:「許姑娘既然嫌棄在下唱得不好,不如自己學著唱。」
今日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楚青越也沒了心思在這裡陪著她,他轉身就離開了屋子,似乎是並不擔心她在這裡會發現什麼秘密,或者說他篤定她逃不掉了,「在下先離開了,姑娘自便,不過在下奉勸姑娘,若是有功夫想著如何逃脫,倒不如好好練戲,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屋外天色已到傍晚,斜斜的雨絲也逐漸變小,白鶯鶯站在屋中等了一段時間,她在屋中隨意地轉了轉,除了戲服和女子的衣衫,這屋裡倒是沒有旁的東西了,她閒著無聊,隨意地翻了翻手中的戲摺子,隨意地看了幾眼後,她就合上了,一個月怎麼可能,《思凡》這齣戲可不好唱,這楚公子擺明了是把她們當成耗子來逗弄了,即便是從小唱戲的練家子唱起來也夠嗆,一個月他還真敢開口。
冷笑一聲,她便轉身走出了屋子,這楚公子當真是如此自負嗎,真以為沒有人能夠治他嗎?
天色早就放晴了,白鶯鶯隨手拿著戲摺子在這後院裡閒逛,反正這戲她是不打算學的,倒不如放鬆一下心情,優哉游哉走在小路上,她時不時抬眸看了看天色,等到夜色蔓延開來的時候,她才不急不慢地沿著蜿蜒小路回到了屋子,這楚公子還真實自負,這麼大的一個宅子居然沒有安排守衛,在白府待久了,她看兩眼就知道哪裡能藏人,傍晚在宅子轉了轉,她可沒發現有什麼暗衛,若真是這樣,這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走過長廊的時候,白鶯鶯未曾留意腳下險些被絆倒,借著月光她看見長廊外側長著一株花,即便只是在微弱月光照耀下,那花的顏色也很是喜人,她心中微動、伸手就拔了下來,若有似無的花香在鼻尖蔓延,她用帕子包著這花放進了袖口,做完這一切後,她才繼續沿著長廊離去。
月光在身後蔓延,白鶯鶯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了一個人,走近後才發現原來是善棋,善棋右手提著一個食盒,見白鶯鶯回來了,這才往前走了兩步,「許姑娘,公子吩咐奴來給你送飯。」
見白鶯鶯遲遲不接過食盒,善棋心中瞭然,彎腰將食盒放在了門口,狀似無意開口試探道:「姑娘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路上迷路了,多繞了一會兒。」
她這話說的敷衍,善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怕是眼下心中對公子正是不待見,連帶著對他也遷怒了幾分,他倒是不在意,笑眯眯開口道:「天色已晚,奴就不打擾姑娘了,姑娘記得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