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2023-09-28 22:54:07 作者: 嫵卿
    察覺到謝鈞的跑神,謝雲宸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在想什麼呢,若是做事如此三心二意,日後你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

    聞言,謝鈞渾身一個激靈便回了神,也真是的,主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一個下人操心,擔心公子責罰,謝鈞當即恭敬回復了所有的事情,末了多嘴提了一句,「公子,姑娘今日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謝雲宸不緊不慢地倒了一盞茶,舉止優雅地喝了一口後,這才抬眸看了眼謝鈞,話裡有話道:「那你覺得,我如今的臉色很好嗎?」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晉江原創獨發

    「那你覺得, 我如今的臉色很好嗎?」謝雲宸抬眸悠閒自在地看了一眼謝鈞,他骨節分明的右手仍舊握著青瓷茶盞,指尖一下一下敲著瓷杯, 雖然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有一種莫名的威懾力。

    只是看了一眼,謝鈞便立刻低下了頭,公子的臉色白得跟一張紙一般, 那日尋到公子的時候險些以為他要斷氣了, 就算是喜歡刺激也不是這麼個法子吧, 他心中暗自誹謗,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口提醒道:「公子應該保重身體, 如今江山動盪、陛下失蹤, 公子若是出事了,只怕陸世子一個人也是頂不住。」

    聞言,謝雲宸動作懶洋洋地端起了茶盞, 不緊不慢喝了一口茶,這才語氣平靜道:「我心中有數, 姑娘現在在何處?」

    謝鈞著實搞不懂自家公子,明明先前吩咐一群人在荒林等著姑娘,最後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明明放那姑娘走了, 暗地裡卻還是派了一群人跟著她, 若是為了將她捉回來, 也不用費如此多的氣力, 著實讓人想不透。明明他是打小就侍奉在公子左右, 如今卻覺得公子的心思越發難猜了, 這麼多年都是不近女色,如今何苦對著一位姑娘窮追不捨?

    「回公子,姑娘在前面的一處小鎮,可是需要屬下請姑娘回來?」

    謝雲宸並未開口,只是闔上眼眸用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著茶盞的杯壁,心口處的傷口傳來若隱若現的疼痛,下手可真狠、瞧著當真是恨極了他,思索片刻,他這才睜眼語氣懶洋洋道:「不必,我親自去接她回來。」

    說完這話,謝雲宸便再度闔上了眼眸,他這人從小性子偏執,喜歡的東西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那日見她鐵了心要離開,這才放她離開讓她緩一緩,記得幼年時他喜歡一隻鳥雀,日日捧在手心,那鳥雀最後還是鬱鬱寡歡死了,心口凝聚著一股無法排遣的煩悶,除去早年他受制於人、做一些事情需要瞻前顧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到這種煩悶的感覺了,還真是麻煩,若不是擔心她真的死了,誰願意放過她?

    「罷了罷了,先不去找她,我們先回京城處理一些事情。」謝雲宸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謝鈞自幼在他身邊伺候,輕而易舉便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煩躁。

    公子這個時候最是不能惹,只怕京城的那群大臣又要遭殃了。

    謝鈞不敢多言,彎著身子便湊到馬車外面、吩咐車夫道:「換個方向,我們回京城。」

    山間空蕩蕩的,到了深夜除了馬車「咕嚕嚕」的聲響,便是烏鴉的桀桀的鳴叫,聽上去恐怖瘮人,謝鈞小心翼翼地坐在馬車中,間或抬頭小心謹慎地看一眼謝雲宸的臉色,重複了幾次後,謝雲宸這才忍無可忍地抬首看了他一眼,語氣陰惻惻道:「你最好祈禱自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頓時,謝鈞渾身一激靈,魂魄差點被嚇散,只能戰戰兢兢開口道:「公子,你身上的傷口真的不需要上藥嗎?」

    「死不了。」說完這句話,謝雲宸便再次闔上了眼眸,胸口綿綿密密的疼痛傳來,倒是讓他覺得更加清醒了,他性子冷漠、平日裡覺得這人世間還真是了無生趣,遇見她之後才覺得事情慢慢變得有意思了一些,自然是不願意輕易放手,若不是害怕她死了,肯定要在手中好一頓磋磨。

    「公子,我們這次出來不是為了尋找陛下嗎?」謝鈞想到朝堂中棘手的事情就覺得腦殼疼,若是沒有記錯,公子跟陸世子早就分工好了,一個負責出去尋找陛下,一個坐鎮京城穩固江山,公子如今一聲不吭又回去了,陛下都已經消失這麼多時日了,萬一有性命危險可怎麼辦?

    「放心出不了事,陛下不會如此輕易就死了,」謝雲宸閉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荷包,語氣隨意道:「若是如此輕易就死了,這江山他也是守不住,倒不如早早換個人。」

    聽見這話,謝鈞更是覺得腦殼疼,陛下若是聽見這話,恐怕又要跟公子鬧個不死不休了,平日裡兩人就不對付,陛下瞧著是個脾氣溫和的、骨子裡也是偏執的很,自家主子性子更是一等一的惡劣,也不知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謝鈞垂首看著公子掌心的那個淺粉色荷包,思緒不由得又回到了昨夜,在懸崖底下看見公子的時候,公子臉色蒼白、神情不虞,一手握著這荷包,神色看起來陰沉極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動手殺人,記得上次看見公子露出這般神情、還是侯府血流成河的那一日,其實也不怪世子,換成旁人,自小出生在那樣一個地方,恐怕早就被逼得沒有了活路。

    這荷包是淺粉色的樣式,一看就知曉是姑娘家的物件,只是公子這般陰晴不定的性子,恐怕沒有姑娘家能夠忍受。

    「她身上是不是沒有錢,給她送一些。」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