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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4:07 作者: 嫵卿
他不是個性子好的人,如今願意挽留她已經是極為稀奇的事情了,她若是知進退便不應該再嗆聲。
月光盈盈,白鶯鶯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她眼角眉梢都掛著嘲諷,動作不耐煩地拂開了他的右手,陰陽怪氣反唇相譏道:「只要不跟你這個瘋子待在一處,陰曹地府也算是個好去處。」
言畢,她便繼續朝著前方走去,只是她素來有雀目之症,這月光雖然能夠照明卻總歸是不太明亮,一個不留神便又踉蹌著摔倒在地上,她模樣生的好看,即便是處在如此狼狽的境地,瞧起來仍舊是楚楚可憐。
謝雲宸看見她踉蹌的時候並未伸手去攙扶她,她今日接二連三拂了他的面子,她如今能夠活著便應該謝天謝地了。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她兩眼,謝雲宸未曾再開口說話,他抬起這右手替她整理了一番鬢邊的亂發,良久過後才嗓音平淡道:「鶯鶯,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的語氣平淡如水,襯得她像是在無理取鬧。
白鶯鶯別過頭去,不願意看他,也不願意同他交談,見她這般模樣,謝雲宸倒也不強求,他幽深的眼眸像是一汪沉寂百年的死水,那裡沒有鳥語花香、有的只是亘古不變的死寂,「也罷,你既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那姑娘就留在這裡餵狼吧。」
說完這話,謝雲宸便拂袖而去,月光深深、他挺拔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白鶯鶯居然從他的身上看出了幾分落寞的意味,不過他這樣的人就活該孤獨終老。想到他方才的那一番話,她眉心微微蹙起,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這是要放過她了,指不定這人又想著什麼法子折騰她呢。
他既然離開了,她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朝前走去,只是心下微微一動,白鶯鶯還是從地上起身、裝作踉蹌的模樣朝前走去,他這人性格惡劣如斯,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只怕暗中留了不少探子在監視她,她費了這麼多的功夫讓他相信她有雀目之症,可不能浪費。
謝雲宸轉身離去,她如此聰慧、斷然能夠聽出來他方才那番話中的威脅意味,若是她還不跟上來,他便把她扔到狼群中,只是他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身後還是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他腳步微微一頓,思索片刻還是駐足站在原地,烏雲遮月、這原本就陰森的荒林變得更是滲人,時不時一陣陰風吹過,謝雲宸的衣袂在夜風中呼呼作響,他面無表情、周身陰冷的像是墮神,見此藏在暗處的探子都是渾身一抖。
他向來沒耐心,可卻硬生生站在原地等了半刻鐘,可這陰森的荒林中除了烏鴉的哀鳴,再無半點聲響。
她還真敢這樣晾著他,好極了,真是好極了。
怒極反笑,謝雲宸抬手隨意地整理了一番衣袍,明明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有一股別樣的風|流,他抬眸看了眼陰沉的天色,輕笑一聲,語氣漫不經心吩咐道:「去找幾隻野狼給姑娘送過去。」
她既然不想活著,那就不用活著了。今日之事若不給她一個教訓,日後指不定要囂張成什麼樣子呢。
聞言,藏在暗處的探子渾身一僵,白姑娘如此文弱、還有夜盲之症,碰上幾隻野狼焉能夠活命,只怕連全屍都難留。只是這是主子的吩咐,他們身為屬下也只能遵從。
白鶯鶯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忽然聽見幾聲狼嚎,她腳步微微一頓,抬眸便看見幾道綠光閃爍,不等她反應過來,那幾匹狼便嚎叫著朝她沖了過來。
她心中一驚,提起裙擺就朝著身後跑去,只是還沒有跑多遠,便又被樹枝給絆倒了,她的髮髻散落、烏泱泱的長髮披在身後,白皙的面容上也不知何時多了兩道血口子,模樣當真是狼狽極了。
眼前狼群越來越近,白鶯鶯眉眼低垂坐在地上,面容看似平靜、實則心中早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她右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擺,心中暗罵起謝雲宸,果然這人就是個瘋子,什麼手段都能用出來。
夜色熹微處,謝雲宸手提花燈站在原地,橘紅色的暖光一點點散開、仿佛照亮了這一方黑暗,就連他白淨的衣袂也多了幾分溫暖,他閒庭信步一般走到了白鶯鶯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燭光散開,他自然是瞧見了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倒是出息,不過是這麼一會兒字的功夫便弄成了這個樣子,他還以為她真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呢。
輕笑一聲,他唇角微勾,漫不經心笑道:「鶯鶯,是生是死你自己選吧。」。
作者有話說:
接檔文《表少爺黑化後》文案如下,求收藏:
元昭十四年,府中新來了一位表少爺,家境貧寒、敏而好學,即便是穿著粗布麻衣,仍舊是氣質非凡,把那些世家少爺襯得黯淡無光。
那年,段映月十六歲,對這表少爺一見鍾情,她容貌艷麗、性子狠辣,唯獨對這表少爺溫柔似水。
可他卻把她的一番真心踩進泥里。
那時候,她以為愛是包容、是克制,是讓所愛之人事事順心、如意。
可後來,段映月明白了,愛是摧毀、是鎮壓、是折辱。
他既不要她的愛,那便承受她的恨吧。
或許這些日子對他太好,他都忘記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那一日,梨花皎皎、春雨空濛,她撐著一把六十四骨油紙傘約他出來,那人面如冠玉、仍舊是冷言冷語,段映月只是笑著看著他、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