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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4:07 作者: 嫵卿
那年,段映月十六歲,對這表少爺一見鍾情,她容貌艷麗、性子狠辣,唯獨對這表少爺溫柔似水。
可他卻把她的一番真心踩進泥里。
那時候,她以為愛是包容、是克制,是讓所愛之人事事順心、如意。
可後來,段映月明白了,愛是摧毀、是鎮壓、是折辱。
他既不要她的愛,那便承受她的恨吧。
或許這些日子對他太好,他都忘記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那一日,梨花皎皎、春雨空濛,她撐著一把六十四骨油紙傘約他出來,那人面如冠玉、仍舊是冷言冷語,段映月只是笑著看著他、神色溫柔。
趁著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用迷藥弄暈了他,把他送到了戲班子裡面。
他不是高傲、不識好歹嗎?
那她就要親手敲碎他的傲骨。
她向來驕傲,由不得任何人踐踏。
他即便面對一個婢女,也是言辭和緩、神色溫柔,唯獨對她是滿腔冷漠。
後來他終於放下傲骨,在她身前卑微如塵。
「脫吧,你若是能讓我開心,我便放了你,如何?」段映月輕笑道,語氣輕蔑如同對待一個玩物。
一月後,她厭煩了他,居然要同旁人成親。
成婚當日,新娘不翼而飛,庭院深深,院中時不時傳出來女子的抽泣和呻|吟。
「姑娘,你若是讓在下開心,我便放過你,如何?」
第4章 提點
白鶯鶯躺在床上,橫豎也睡不著,只覺得無限悲涼,她這枚棋子不知道要派上什麼用場呢,依照白文昭的性子,恐怕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會輕易用她,如今竟是連她都要送出去了,就說明這次的事情頗為棘手。
她想了一會兒,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測,如若真的是這件事情,那就好辦多了,思索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白鶯鶯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原以為今日可以跟五姐姐有時間敘敘舊,只是沒想到因為落水,白文昭派人把院子圍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來探望她。
明日,明日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跟五姐姐見面了。
白鶯鶯不是個重感情的人,這深宅大院哪有什麼姐妹情深,不過是天太冷了,一個人也冷,兩個人取暖總歸方便一些,有感情、可這感情也不深,也就是這泛泛的感情才放心,不用擔心被人在背後捅一刀。
她思索片刻,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提點一下五姐姐,免得她做出傻事。
只是這白府處處都是眼線,有些話她不能明說、有些事情她也不能明做。
次日,白芙蓉便要離開了,她並未穿紅衣,而是換上了一襲白衣,臨走前,她站在高高的紅牆下、看著迎風飄動的紫藤花,她便有些看呆了,物換星移,舊人早就不在了,可這花還是跟從前一樣,倒是可笑,活生生的一個人竟是連著一朵花都比不上。
悲從中來,她剛掉了一滴淚,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昨日姐姐便是如此,今日怎地還是如此?」白鶯鶯笑著站在白芙蓉身前,她抬手摺落一枝紫藤,言笑晏晏道:「今日一別經年,姐姐還是多愛惜自己一些吧,與其憐惜這落花,倒不如想想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人活著總不是為了這些死物,而是憐取身邊人。」
「姐姐珍重,以後的日子總該找些事情做,總不能如此渾渾噩噩度過一生吧。」
能提點的她已經提點過了,若是實在不開竅、她也沒有旁的法子了,白鶯鶯側首看向身邊的冬青,道:「父親方才不是派人尋我,我們便趕緊過去吧,若是耽誤了父親的正事,那可就不好了。」
主僕二人急匆匆朝著書房趕去,等到了的時候,冬青原本想要陪著白鶯鶯一同進去,只是剛走了一步便被外面的侍衛攔住了,「老爺只讓小姐一個人進去。」
這陣仗倒是越發氣勢洶洶了,不知有什麼洪水猛獸正在前面等著她呢。
白鶯鶯推門而入,便看見白文昭正坐在書桌前處理政務,她看了一眼他,見他未察覺到自己進來了,關門的動作越發輕柔,似乎是生怕打擾了他。
她就這樣老實本分地站在角落裡,神情也是一如既往地恭恭敬敬。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白文昭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一抬頭便看見白鶯鶯站在角落中,「既然來了,為何不出聲,就這樣干站著?」
「爹爹正在處理政務,女兒不敢出聲,害怕驚擾爹爹。」白鶯鶯站在原地,恭順回復道。
白文昭儒雅的面容上浮現一道笑意,右手端著一杯茶、飲了兩口後,狀似無意問道:「昨日|你是真心覺得你五姐姐的婚姻不錯?」
「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白家的女兒從小就是錦衣玉食,出家後自然也不能過苦日子,爹爹給五姐姐找的夫婿出身名門望族,自然是天造地設的姻緣。」
「若是爹爹也給你指了一樁這樣的婚事,你可會滿意?」
聞言,白鶯鶯徑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乖巧柔順道:「自然,府中姊妹眾多,爹爹向來最疼鶯鶯,這婚事定然是金玉良緣。」
「起來吧,」白文昭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茶,笑容儒雅道:「那就好,這幾日謝小侯爺正在府中做客,為父有空為你們引薦一下,這謝小侯爺身份尊貴,跟新帝更是交情深厚,你若是能夠討得他的歡心,想來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