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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1:53 作者: 乃
帝後要住客棧,那必然是這座城裡最好的客棧。
就這還提前吩咐掌柜把要入住的房間裡里外外地全打掃一遍,確保連個角落都不能放過。帳子褥子等該換的換,茶水點心也上最貴的,務必要讓帝後滿意。
而像三七有眼力見,他的手下也是有的。
因此才進到客棧,提前接到吩咐的掌柜就親自迎上來,說冰塊和熱水都已經備好,上好的龍井也已經沏好,問兩位貴客可要用些宵夜。
容景說不用,掌柜便領兩人上樓,進房沏了兩杯茶,說有事就吩咐一聲,方掩上門離開。
姜洛端起茶杯喝了口。
民間的茶葉自然不能和送進宮的貢茶相比。姜洛品了品,覺得這龍井差強人意,還行,不難喝。
「還可以。」她對容景這麼說道。
容景說:「很晚了,別喝太多,當心睡不著。」
姜洛說:「我就喝這一杯。」
之前那碗綠豆湯太甜,得用這種清茶把殘餘的甜味沖淡。
她喝完就要沐浴,卻忽然記起如影隨形的三七,便問:「三七進來了?」
容景說沒有。
姜洛這才放心去屏風後脫衣服。
浴桶里的熱水還有點燙,姜洛小心翼翼地坐下去,還沒往身上撩水,就聽不屬於她這邊的水聲響起,屏風那頭的浴桶也被用了。
她動作頓時一停。
看了看屏風,確定這玩意兒還算厚實,也不太透明,只能隱隱約約看出對面的大致輪廓,她低頭,往臉上潑了捧水,試圖降溫。
除會披浴巾的泡溫泉外,她還沒跟容盛光一起洗過澡。
當然,以她對容盛光的了解,他也不至於突然襲擊。
姜洛邊想邊拍了下在剛才那一瞬間裡突然變得通紅的臉,不讓自己想些不該想的。
然水聲不停,越是不去想,越是有畫面自發從腦子深處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源源不斷。
什麼浴桶突然破裂,聽到她的驚叫,容盛光從屏風那頭衝過來;又什麼她洗完起身時腳下一滑,容盛光衝過來接住她,免她摔倒。
——等一下。
怎麼全是這種她需要容盛光英雄救美的?
難道就不能是容盛光的浴桶破了,她衝過去安慰他,趁機多摸幾把他的腹肌占他的便宜嗎!
姜洛對自己已經形成思維定性的想法很是鄙夷。
不過想想也只能是想想,直到她洗完擦身穿好寢衣,擦著頭髮繞出屏風,也沒見她和容盛光誰的浴桶破裂。
一定是我修煉得還沒到家。她鄭重其事地想,真正的老色批,才不會被這點小困難打倒。
姜洛洗澡速度一貫沒容景快,她才出來,容景已經捧著不知打哪尋來的書在看。聽到她的腳步聲,容景放下書,姜洛往他跟前一坐,把手裡的巾子給他,他像平常那樣給她擦頭髮。
正擦著,極輕微的叩門聲響起,容景眼也不抬地說:「進。」
緊閉著的門瞬間打開,又瞬間關閉,三七已然領著個手下進來。
不用三七說,容景也知道這個手下是之前派去跟蹤秦惜含的。便問:「都查到了什麼?」
手下道:「秦三姑娘嫁的是徐家嫡長子,名叫徐徽同。」
姜洛緊急回顧了下宮鬥文。
很好,宮鬥文前期劇情里並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也沒出現過所謂徐家。
「徐家世代從商,徐徽同子承父業,無功無過,」手下繼續說道,「去年徐徽同去京城,無意間得見秦三姑娘,驚為天人,欲要求娶,秦三姑娘卻被封為淑妃,徐徽同心灰意冷離開京城。後聽聞秦三姑娘惹了聖怒,要被送去庵里當姑子,徐徽同便連夜請冰人上門提親。」
這聽起來是挺波折的一樁婚事。
可倘若細究,很多地方都說不通。
比如端午上清苑,那天秦大將軍是夜晚時分才把秦惜含領走,第二天一早就送去了庵里。僅僅一夜,遠在此地的徐徽同怎麼就得到了消息,前後腳地請冰人登秦氏大門?
要知道,就算是皇宮御馬,從京城到這裡,晝夜不停,少說也得需要一天一夜。
這破綻未免也太多了。
多得就好像玫瑰那件事,位於暗中的幕後人將該布置的全都布置好,處於明面的他們再怎麼亡羊補牢也終究是做無用功,所以幕後人的破綻泄露與否,已然無關緊要。
如此就大概可以肯定,幕後人就算不是出自徐家,也和徐家脫不了干係。
尤其當聽到容景問有沒有看到那徐徽同,手下答徐徽同非常謹慎,只看到了個背影時,這與花農所言頗為相似的話語,讓姜洛感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明目張胆的威脅之意。
然後就聽容景說:「倒是要見見這個徐徽同。」
他語氣很淡,給姜洛擦拭頭髮的動作也沒停,好似徐徽同此人並不值得他過多關注。
手下再稟報了些比較零碎的,就和三七一起匿了。
姜洛摸摸頭髮,擦得差不多干,她轉過來,對容景道:「這個徐徽同,會不會就是留下方子的那個公子?」
容景放下巾子說應該是。
姜洛說:「人證有花農,物證有那張方子,還有狼和玫瑰。你要派人去抓他嗎?」
容景說:「不能抓。」
姜洛說:「因為這些其實並不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