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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1:53 作者: 乃
他覺得蹊蹺,往四周奔走許久,別說人了,他連半個影子都沒望見。
這無疑讓他又出了身冷汗。
真的有人在盯著他。
只要他膽敢做出違背字條的舉動,他的項上人頭必然保不住。
考慮到上有老下有小,他如若死了,他那尚還只會翻.牆爬樹到處玩耍的小兒根本撐不起整個家。他不敢多呆,惶惶不安地回到家中,沒對任何人提起信的事。妻子問及,他也只說是寫給友人的信,不讓妻子擔心。
之後他忐忑地等了許久,都沒再等到第二封信。
他以為就此了結,誰知某日醒來,他在枕邊又看到了密信和字條。
他知道他是逃不掉了。
就這樣,他的枕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新的密信和字條。他把密信送走,字條則燒掉,一張不留。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送了近十年的密信,終於還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
「十年?」姜洛聽完說,「這麼久?」
難怪頭一次被提溜到萬明宮時,他會洋洋灑灑說那麼長一大段,果然是早就做好準備。
容景說:「那幕後之人圖謀不小。」
姜洛說:「是不小。密信出現有沒有什麼規律?」
容景說:「沒有。」
據那主人家說,有時半個月能有兩封,有時一年也沒一封。
並且字條上指定的地點也不盡相同,或在城南某棵樹下,或在城北一條深巷裡。甚至有次還出了城,坐馬車跑了大半天才把信送到。
姜洛問:「三七已經派人去查那些地方了?」
容景點頭。
姜洛再問:「別的呢?」
容景道:「花農說的那個公子,當天從花農家裡出來後,就和隨行的奴僕憑空消失,除花農外無人見過。」
姜洛皺了下眉。
身手這麼好?
似乎看出姜洛在想什麼,容景道:「不是多麼厲害的輕功。」
只要能入門,再潛心修習個兩三年,以普通人的眼力,很難看出動用輕功後會去往哪裡。
而想避開普通人,那就更簡單。
當然,像主人家說他家小孩被看不見的人推得摔下牆頭,也是尋常功夫,不是多麼難以辦到的。
姜洛不及哀痛她連入門都做不到的廢柴資質,問:「那這個公子和把密信交給主人家的是同一個人嗎?」
容景道:「應該不是。」
密信固然重要,但在暗中進行十年也沒暴露,可見其隱秘性。
那公子則明目張胆地出現,甚至連背影都給花農瞧了,並不具備隱秘性,和密信完全是兩碼事。
「玫瑰一事,那張藥水方子是最重要的。能親自帶著方子去花農家,那公子地位不低,」容景道,「他能露面,也足見他對玫瑰的看重。」
姜洛陷入沉思。
沉思完,她說:「這不太對。既然送了將近十年的信都沒被察覺,說明這幕後人行事十分小心。怎麼他安插在宮裡的人聽到我說喜歡玫瑰,他就突然從暗中跳到明面上,不僅派出那公子,還留下那麼多的把柄,這……」
她沒說完。
好在容景明白她什麼意思,接話道:「這只能說,十年布局完畢,那主人家再派不上用場,因此暴露與否都無所謂。他要出手了。」
十年前,先帝還在世。
十年後,先帝駕崩,他以太子身份繼位至今已滿一年。
再往十年前推,先帝剛打下大夏江山不久,皇權更迭交替,整個天下因此或泯滅或落敗的勢力不知凡幾,料想那幕後人的勢力就是其中之一。
能堅持至少十年,如今又以玫瑰試探,這勢力必然和大夏皇室有著血海深仇。
「可能是前朝皇室後人,」容景道,「不然就是當年先皇攻入京城,被臨時託孤的那幾家。」
姜洛說:「我比較偏向前者。」
面上這樣表態,心下則暗搓搓地想,假使穿越又重生的陳寶林真的是宮鬥文女主,那麼以她的海王人設,她多半是要開後宮的。
首先做個排除法,賜死她的容盛光不會是男主。
其次像容奉、姜沉、穆不宣、薛問台這些青年才俊,因為都是皇后及妃嬪們的家人親人,皇后妃嬪倘若出事,他們只會想方設法地報復兇手,而非向著兇手,所以他們也不會是男主。
這麼多人都沒法當男主,那就只能把目光放到他們以外的人身上。
如此,像意圖推翻大夏統治,光復前朝的皇室遺孤,這種一聽就很美強慘的身份,焉能不夠資格當男主?
至少姜洛就已經腦補出如果讓陳寶林碰見對方,那愛情火花肯定噼里啪啦的。
剛好想到陳寶林,姜洛就也順帶問陳寶林今日可有異動。
容景說:「沒有。」他再餵了姜洛一個果子,便拿帕子給她擦嘴,然後拉著她去午睡,「不急,慢慢查吧。」
說著慢慢,實則後面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三七幾乎每天都能帶來新的消息。
由於送出方子的那個公子目前實在沒法查,三七的手下便卯足了勁兒地查主人家送去密信的那些地方。能給皇帝辦事的人能力自然不差,他們很快查出那些地方背後的各種關係極其錯綜複雜,耐著性子抽絲剝繭後,發現竟有少數指向當朝某些大臣。
這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為位列二品的秦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