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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1:53 作者: 乃
    ——大哥你是皇帝你早說啊, 你人設崩了你知道嗎?

    姜洛心中思緒複雜極了, 這就導致她望著他的目光也極其複雜, 像是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述說,只好通過這麼個眼神傳達出來。

    而他也不急, 拂袖往她旁邊一坐,好整以暇地等她先開口。

    良久, 姜洛才艱難道:「你不是……」

    「嗯?」

    「你不是叫容盛光嗎?」

    姜洛說得艱難極了。

    像魏王和長公主, 這兩人都是取的單字, 那麼毫無疑問,與這兩人同輩的皇帝也是取的單字。

    可不管是以前他自己告訴她的, 還是阿洛留的字條, 無不表明他取的不是單字。

    再加上她看的那部分劇情里, 皇帝一直都沒什麼戲份, 又無人敢提皇帝名諱,所以兜兜轉轉,她懷疑過許多次,卻也沒有真的認定他就是皇帝。

    結果仍舊是兜兜轉轉,她比她預想的最慘的掉馬現場還要更慘。

    太慘了。

    姜洛心想, 她把穿書者的臉都丟盡了。

    「盛光是我的字。」

    容,盛也。

    景,光也。

    故字為盛光,實在親近的人私下裡不喊他陛下,但又因他是天子,不能直呼他名,便喊容盛光。

    「我姓容名景,字盛光,」他低頭看她,「這下知道了?」

    「……知道了。」

    對上他目光,姜洛下意識往衾被裡縮了縮。

    她一下子想通了很多。

    難怪自從西棠苑見到盛光後,皇帝的間接出場就多了起來,連帶著開始關注永寧宮,還動不動就派高公公到她跟前刷存在感,拐著彎兒地從佳麗們口中打聽她。

    之前她還想不通怎麼皇帝無緣無故地偏離人設,現在可算懂了,就憑當初她那個表現,可不已經把老底全透給他?他不關注她才怪。

    便又艱難道:「你早知道我不是原來的阿洛。」

    果然,容景頷首,說是。

    「為什麼不揭穿我?」

    「我查不到阿洛的下落,也查不到她是怎麼失蹤的,」容景淡淡道,「我也查不到你是如何出現的,便想留著你,看你要做些什麼。」

    當然,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

    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後,既然她替代了阿洛,為了前朝後宮的穩定,他必須得留著她。

    而除此兩點,還有一點就是……

    「你和阿洛一樣,卻又和她不一樣,」他忽然湊近些許,離得更近,那張一貫被姜洛認為美得不行的臉逼得姜洛瞬間屏住了呼吸,「我想看看,如果是你,會帶來怎樣的變動。」

    姜洛屏息好一會兒。

    憋得臉都紅了,才終於憋出句:「你離我遠點。」

    再這麼下去,她可能真得死於窒息。

    容景對著她還算好說話,依言坐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恢復原狀。

    姜洛這才重新呼吸,緩過來後,小聲道:「那謝謝你啊。」

    他是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乃金口玉言,他若當著人的面揭穿她,恐怕她小命早沒了,還得被冠個類似邪祟作祟的名頭。

    這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啊。

    正狂發好人卡,豈料容景話音一轉,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先不說這個。我有隱疾?我怎麼不知道?」他直視姜洛,不容她閃躲,「說說,是你自己猜的,還是從別人那兒聽到的?」

    姜洛:「……」

    姜洛萬萬沒有想到,導致她慘痛掉馬的最為重大的原因,竟然出在這上面。

    果然男人在某方面的自尊心永遠不可小覷。

    容櫻害她!

    但眼下這等要緊關頭,顯然不是她隨隨便便找個藉口就能糊弄過去的,她只好硬著頭皮說是她無意中聽來的。

    容景問:「從誰那兒聽來的?」

    姜洛道:「太久遠了,我不大記得了。」

    容景不接話,只繼續盯著她。

    這一眼非同小可,姜洛被盯得頭皮發麻不說,還頭一次覺得她的微表情白學了,她竟然看不出他是信還是不信。

    考慮到欺君之罪是大罪,姜洛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她從長公主那兒聽來的。

    她一說,果然容景不再緊盯她。

    他甚至笑了下,說:「就知道是容櫻。」

    姜洛:「……」

    不是。

    你都已經猜到容櫻身上了,你還非逼著我說?

    我不要面子的啊!

    姜洛一時敢怒不敢言。

    容景卻好像察覺到她心思似的,說:「我也只是有所猜測,不想居然真的是容櫻。」

    姜洛立馬不怒了。

    她想想,試探地問:「你該不會又要懲處長公主吧?」

    「等幾日官道上的水退了,容櫻會過來,」容景不答,只說了這麼句,「等她來了再說。」

    聽這明顯是秋後算帳的意思,姜洛不由在心中給容櫻點蠟。

    死道友不死貧道,小姑子對不住啊,你這哥哥的眼神,我實在是沒法扛。

    大約是知道有人會陪自己遭罪,姜洛莫名得了不少安慰,膽子也跟著大了。她借著因容景的坐姿而散開的帳子縫隙往外看了眼,對他說道:「要子時了。你還不回去歇下嗎?」

    她幾乎是明目張胆地攆他走。

    她想得很好,知道她不是他原皇后,他多多少少該對她有所戒備,他肯定不會留在這兒。不然其實她真實身份是個間諜,任務是刺殺他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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