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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1:53 作者: 乃
容櫻也看出有她在,國公夫人不好同她皇嫂說體己話,不久便告辭,去長生殿找皇兄去。
長公主一走,旁邊伺候的宮人們也退下,秦苒這才往姜洛身邊坐了坐,抬手點姜洛腦門兒:「忘什麼忘,我看你啊,就是懶得慌。」
姜洛說:「不懶就不是我了。」
秦苒道:「我還以為你進宮這麼久,該被磨了性子,哪知你還是和進宮前一樣,只要能吃能喝,天塌下來都不算事兒。」
姜洛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我這麼矮,壓不著我。」
秦苒不由又點點她腦門兒,嗔道:「就你慣會找藉口,油嘴滑舌的。」
姜洛正剝乾果,聞言拈了兩粒送到秦苒嘴邊,秦苒失笑,張嘴吃下,就這還不忘說了句小滑頭。
聊了不一會兒,眼看到了平常遛狗的時間,姜洛起身,問母親要不要和她一起。
秦苒問:「你能吹風了?」
姜洛答:「嗯,今早起來就沒咳了。」
秦苒道:「那我和你一塊兒。不過你都去哪兒遛團團?」
「御花園。」
「陛下有時也會去御花園散步吧,我去合適嗎?」
「合適。陛下勵精圖治,一貫都呆在長生殿或者甘露殿,不怎麼出來的。」
「連御花園也不去?」
秦苒皺起了眉。
姜洛以為她和自己一樣,也覺得皇帝過於死宅,卻聽她憂心忡忡道:「陛下這不進後宮,也不去御花園,你何時才能侍寢?」
……啊?
姜洛懵了。
她穿過來就是已婚,還說她用不著被催婚了,結果現在就開始體驗什麼叫催生了嗎?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點。
而秦苒還在繼續碎碎念著:「算來你進宮已經有一年了吧?咱國公府對門那家的嫡女比你晚些成親,如今都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子,你卻還不曾侍寢……明年宮裡選秀,倘若再進些新人,這何時才是個頭?」
秦苒眉頭皺得更深了。
姜洛則深吸一口氣。
不愧是現代人最為恐懼的名詞之一,催生,簡簡單單兩個字,卻道盡了無數的心塞。
記起容櫻同自己爆料,說皇帝身懷隱疾,姜洛也很想跟秦苒爆料,侍寢這檔子事不是她想侍就能侍的。
但事關皇帝,姜洛還沒心大到能把隱疾一事往外說,只好跟著秦苒的話嗯嗯幾句,表示自己有在聽,然後趁秦苒說累了喝水,果斷轉移話題。
她道:「母親知道御花園裡的西棠苑嗎?母親來得正是時候,那園子裡的西府海棠還在開最後一茬,我帶母親過去賞花吧。」
這話題轉移得好,秦苒放下茶杯道:「西府海棠?我還以為是垂絲海棠。」
秦苒看了看擺在案上的插著垂絲海棠的花瓶。
姜洛道:「這個啊,這個是別人送的。」
秦苒道:「怪不得。」
秦苒也不問是誰送的,起身和她去西棠苑。
由於秦苒作陪,姜洛一路都在牽著團團,沒松繩,生怕它又循著它愛的人形狗罐頭的氣味跑丟。直等進到西棠苑裡,姜洛叫人把守住入口和角門等,才解開繩子,放團團去撒歡。
得了自由,團團小短腿一蹬,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姜洛和秦苒在海棠樹下的石凳上落座。
因出來的時候帶了食盒,扶玉和弄月取出點心茶水擺在桌上,姜洛隨手抓了把乾果繼續剝,忽然想起件事,便問:「姜沁已經十六了吧。她今年也還不打算議親嗎?」
按照宮鬥文的設定,大夏婚嫁習俗沿襲自前朝,姑娘們普遍都是及笄前後就開始議親。
定下婚事後,少則半年,多則二三年,姑娘們就會出嫁,有些因守孝之類拖得晚些,也會趕在二十歲之前成婚,概因過了二十,就算是老姑娘了。
像秦惜含,之所以她被廢逐出宮後,不僅不急著嫁人,反而還敢對皇帝自薦枕席,就是因為她年齡還沒到老姑娘的範疇,她不急。
而姜沁比秦惜含還要小一點,姜沁就更不急了。
當然,姜沁以前不急是因為她也想著進宮,不知道她現在改沒改主意。
秦苒搖頭道:「她上次進宮見你,被你的話傷到,回去後就一直關在院子裡,不肯出來,我也沒逼她出來。我本意是想給她挑個不說門當戶對,至少能對她好的,但又怕她嫌棄人家家世不高,嫁過去會作妖,反倒禍害了人家。」
姜洛道:「關院子裡不出來?我不過說了她那麼兩句,她反應就這麼大?」
秦苒道:「她想進宮想了那麼久,卻被你一句想當妾給斷了念想,反應能不大嗎。」
姜洛道:「怕不是魔怔了。」
秦苒道:「我再等兩天,她若還是死活不出來,我就砸了門進去,綁著也得叫她出來走動走動。」
姜洛不置可否。
古代不像現代那樣開放,別的不說,單說名門望族出身的公子姑娘們,他們僅有的相親場合除男男女女都能外出放花燈的七夕節和上元節外,基本都是由誰家牽頭開場賞春宴品梅宴之類的大型聚眾活動。
赴宴後,在宴會上隔著人群對視一眼,再尋機會說上兩句話,如此就算相看,滿意的回家就能著手準備婚事。
因此姜沁議親,秦苒不會按著她頭非要她嫁給誰誰誰,與其禍害人家,倒不如叫姜沁自個兒選,反正能入她眼的,想必也是她滿意的,嫁過去後輕易不會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