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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51:53 作者: 乃
她一氣,自稱也變了。
「本宮今日偏要把這香袋送你,」容櫻一把將香袋扔過去,惡狠狠道,「你收也罷,不收也罷,總歸本宮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自覺這番狠話很是擲地有聲,容櫻說完就走,留給薛問台一個高傲的後腦勺。
恰在這時,小郡王穆不宣出來了。
見是長公主去而復返,穆不宣行禮,笑著問:「這是誰惹殿下生氣了?薛問台,是你嗎?」
薛問台捧著香袋,不語。
聽到穆不宣的聲音,容櫻轉回來,當先欣賞了下京城第一公子的美貌,而後才斜睨了眼薛問台,回道:「除了他,還能有誰惹本宮生氣。」
穆不宣嘖了聲,道:「薛問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第一公子從後領抽出把摺扇,打開扇了一扇,徐徐說道:「殿下知道你愛潔,不喜雄黃氣味,特意做了個沒放雄黃的香袋送你。我剛才聞到了,竟還是竹子的氣味,足見殿下用心。不過你有看到殿下的手嗎?那纖纖十指可被扎了不少針眼。
「殿下身份尊貴,似香袋這種小玩意兒,隨口吩咐下人便是,如今卻為了叫你高興,不顧疼痛,耗費心力,親手做了香袋送你。
「殿下如此善解人意,堪稱名花解語,你不高高興興地接下香袋,用你畢生所學多多美言殿下幾句,反倒還惹殿下生氣?薛問台,你這榆木腦袋,連我這個旁觀者都替你急得慌。」
這番長篇大論說完,穆不宣慨嘆了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便搖著扇子踱步回去,深藏功與名。
向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那句流水無情,讓得容櫻想起先前她同皇嫂說她現下對薛問台還是無情。
都無情了,她居然也還能被薛問台氣到,什麼八字相合天生一對,薛問台明明是來克她的!
連小郡王都能注意到她手上的針眼,知道她為了那個香袋花費了多少精力。薛問台呢,不僅不接受她的好意,還當了個睜眼瞎!
容櫻越想越氣。
氣到不能再氣的地步,她也不想看薛問台那張博士臉了,扭頭就走。
走了兩步,就聽薛問台喊她:「殿下。」
容櫻嘴上說著生氣,實則聽到薛問台開口,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他這是要對她道歉了吧?
知道和她道歉,薛問台還有點救。
容櫻便停住,回頭以不耐煩的口吻道:「你還有話要說?」
快,說你錯了,說你多謝殿下厚愛,說你這就把香袋佩戴在身上,說你希望下次過節也能收到殿下親手準備的節禮!
容櫻目露渴望。
然後她就聽薛問台說:「殿下慢走,臣恕不遠送。」
容櫻:「……」
容櫻哭著跑了。
跑回煙雨樓,把過程事無巨細地講完,容櫻也抿不住唇角了,噘嘴問姜洛:「皇嫂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姜洛頷首:「該。」
容櫻道:「是吧!都說薛家薛問台從小就是個天才,腦袋轉得比誰都靈光,小郡王說得那麼細緻,是個傻子都能聽懂了,他卻連句道歉都不肯說!這也就罷了,我要走,他居然也不送送我!他就不怕我一個不小心掉進湖裡嗎?」
身為女性,姜洛深知閨蜜之間、姑嫂之間吐槽時,對方最需要的不是勸解,也不是安慰,而是順著對方的吐槽繼續說下去。
最好是和對方一起吐槽,這樣才能滿足對方的吐槽心理,從而友好和諧地結束吐槽。
姜洛便對容櫻道:「看來世間傳言不能盡信,如果不是聽你說,誰又能知道芝蘭玉樹的薛家公子,其實笨得無可救藥?」
果然,被肯定了的容櫻道:「皇嫂說得真是太對了!他可不就是無可救藥!蠢到沒邊兒了!若非這樁婚事是父皇在世時親自定下的,我都想找皇兄解除……」
話沒說完,就見姜洛在唇前比了比食指。她失言了。
容櫻險險改口:「……找皇兄接觸一番,問問他何為夫妻相處之道。」
這改口十分生硬,聽得姜洛一笑。
到了樓里,午宴所需桌案等都已備好,姜洛在主位上坐下,對坐在她旁邊的容櫻道:「你問他?還不如問我。」
就皇帝那種八百年也不往後宮遞個眼神的事業狂,他能知道什麼叫夫妻相處之道?
她穿書前雖然沒結過婚,但好賴是被電視劇灌溉著長大的,加上各種小說、電影、綜藝節目等,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懂的肯定比皇帝多得多。
「依我判斷,你和薛問台之間的問題,不在於薛問台看重男女大防。他如果真看重,你叫他,他絕不會出來見你。」
容櫻聽罷,細細一琢磨,還真是。
她知道民間有種說法,是講男女婚前不得見面。
現在是五月初五,離父皇定下的成婚之日滿打滿算只剩三個月。三個月,這足夠讓薛問台藉口不見她。然事實是他見了。
這說明什麼?
容櫻當即也顧不得噘嘴了,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皇嫂比我看得通透太多了。」然後問,「還有呢?」
姜洛道:「還有就是他不收你的香袋,一是怕你清譽有損,二是心疼你。」
容櫻震驚了。
薛問台心疼她?
容櫻立即道:「不可能。皇嫂,你這個二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