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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9:30 作者: 汪孟苓
『那麼在你還沒有陷得太深之前,我勸你離開他。』她那尖銳的嗓音,清楚反映出心中的激動。
『太遲了!』舒妤再也難以壓抑心中對紹亭存在的那份無可形容的特殊情儀。
『我是真的深愛紹亭,絕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短暫、膚淺、虛偽的愛情。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從初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發現我們之間蘊藏著一股極為強烈的吸引力。教我們的眼光無法離開彼此,仿佛我們之間的緣分早在前世便已開始。』
她輕柔的話語像一把尖銳無比的利刃,在芷菱脆弱的心口上列畫出絲絲的血痕。她的心在淌血,她的心在絞痛,她幾乎要發狂,她恨不得一把抹去舒妤眼中因紹亭而自然流露出的款款深情。
害怕失去紹亭的恐懼使她決意反擊,甚至不惜捏造一些謊言。『你末免太一廂情願了。紹亭是個極為出色的男人,他的生命中理所當然地出現過不少的女人;但最後,他總是會回到我的身邊,所以找不以為你有能力可以改變一切。』
芷菱眼中的妒火,將她那清純秀麗的氣質破壞殆盡,舒妤忍不住同情起她。
『果真如此,你又何需將我視為一大威脅?』舒好淡淡的反問。
芷菱無言以對。淚水迅速模糊了她的雙眼,當淚水洗去那些不適合她的深沉心機和嫉妒,裸露出來的便是那個最脆弱的她。
舒妤默默的將面紙遞給她。眼看一個如此文靜、羞怯的女孩,卻因愛而變得大膽、強勢,她的心中有著感傷,還有更多的無奈。
芷菱終於勉強克制住失控的情緒,暗啞的開口:『我知道我讓自己顯得極為可笑,而且醜陋,但這一切只因為我對紹亭有著極深而且割捨不去的愛。我們都是女人,對我而言,愛情定我生命的全部。』
『如你所言,我們都是女人,我對愛的執著也不亞於你。』她的心很亂,雜亂無章得教她差點透不過氣來。
『舒妤,你擁有過人的美貌、良好的家世,憑你的條件可以擁有任何的男人:但我只有紹亭,失去他,我將活不下去,我求你離開他。』她自私的請求。
舒妤的心仿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同情芷菱的深情和脆弱,但若教她因同情她而放棄紹亭,只怕她將會就此墜落無底的痛苦深淵,她的世界將會目一片晦暗,再也見不到一絲絲生命的色彩。
她搖頭。『你不該來找我的。如果紹亭命中注定該屬於你,我的出現與否並不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她無法像聖人一般偉大到會因為同情而放棄自己一生的最愛。
***
舒妤走進徐紹亭的辦公室,將稿件交到他的手上。
紹亭順勢握住她的手,像個黏人的小孩般撒嬌。『你今天究竟在忙些什麼?怎麼一整天都見不到你的人影,連我們固定的午餐約會也爽約了。』
他充滿思念的埋怨讓舒妤覺得好窩心,情不自禁的給了他一個柔若春風的微笑。
那笑容立刻撫慰了他一整天的相思。『下班後跟我一起回家?芷菱一再叮嚀要我今天準時下班,她精心準備了大餐,不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舒妤臉上的笑容在轉瞬間突然消失,整顆心再度滑入谷底。『不了!我今天沒辦法陪你,因為和媽約好了,下班後要陪她出去吃飯。』
『是嗎?』他儘量壓抑心底的失望。『最近我獨占了你太多的時間,是該抽空陪陪伯母。不過,我保證』』我會花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來想你。』
『紹亭』』』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一顆心仿佛被人從兩頭緊緊拉扯著。
她多麼想沉醉在與紹亭心心相印的相聚中,盡情享受最美的愛情滋潤;但芷菱那楚楚可憐的身影,卻像是夏日的一場暴風雨,奪走了普照在她心頭的暖暖陽光。
他輕吻著舒妤柔嫩的掌心,見她久久不出一語,終於注意到她沉鬱的臉色。
『怎麼了?』
『我』』』她欲言又止。
『你有心事?』
『沒有。』她輕扯唇角。
舒妤勉強擠出的笑容竟無說服力,只是更教紹亭擔心。他輕輕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命令式的不讓她逃避他充滿關切的眼眸。『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這陣子總是鬱鬱寡歡,到底什麼事在困擾著你?』
他眸中真摯的關切讓她真想拋開一切的顧慮,躲進他溫暖的懷抱。但在她還未理情滿心的混亂和矛盾之前,只能強自壓抑下軟弱的衝動。
對於愛情,她是傾盡所有心思,她的愛是濃烈、甚至瘋狂的,但她卻不想因而失去理智和獨立;因為一旦如此,她只會使自己成為紹亭的負擔。她必須靠自己走自己該走的路。
『我沒事,別多心!』舒妤特意綻開最開朗的笑容安撫他。
徐紹亭依然沒有被說服,但他並不打算繼續追問,只是溫柔的輕訴:『那就好!舒妤,我不想你隱瞞我任何事,哪怕它只是件芝麻綠豆六的小事;如果不能為你分憂解勞,我就沒有資格愛你。』
『紹亭!』舒妤激動得偎進他厚實的懷抱,再也難以抗拒他深如大海般的切切真情。
***
看著媽和李伯母帶著『詭』計得逞般喜孜孜的笑容離去,舒妤一點也不想挽留。這並非她第一回上當,長久以來,她們總是故計重施,白費心血的想撮合她和其明。
『小妤,這間茶樓的港式點心最道地了,你多吃點!』李其明堆滿一臉殷勤的笑容。
『我飽了!』
『你根本沒吃多少東西嘛!』他故意討好的笑道:『你又不比別的女人,連喝白開水都會發胖;事實上,你擁有最完美的身材,穠纖合度,真可謂多一分則太肥,少一分則大瘦。』
『我覺得好累,想早點回家休息。』她實在沒心思應付他。
『不成!』李其明立即反對。『自從你到那個什麼鬼雜誌社上班以後,我十天半個月也難得見你一面;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了,少說也得好好陪我一個晚上。』
他專橫的語氣,和對她工作的不尊重,引起舒妤心中的不悅。並非她不曾試著給他機會,但是,每回只要他們獨處五分鐘以上,他總有本事氣得她想拂袖而去,他搶在她發言之前又開口勸道:『小妤,其實你何苦到那種一流雜誌社去做個朝九晚五、毫無自由的上班族呢?每個月就領那麼一點少得可憐的薪水,我PUB一夜的進帳都比你的月薪還多;更何況,你可是堂堂名醫舒博文的獨生女,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我熱愛這份工作,而且不準備浪費時間繼續聽你侮辱我的工作。』她強忍著想拿盤子砸他的衝動。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其明拉下臉,低聲下氣的解釋:『我是心疼你,怕你累壞了。你從小就在伯父、伯母的呵護下長大,每個人都把你當珍珠寶貝般的捧在手心上:現在你不但得拋頭露面的四處採訪,還得看上司的臉色做事,光想到火垣點我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