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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9:08 作者: 小小初十五
    許浩森昨晚遊戲通宵了,雙眼跟沾了強力膠似的,靠著插在雪地里的鏟子閉目養神。「你看看時間,現在才七點,我剛睡下去一小時。老天!這種修身養性真折磨人!」

    她對親近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同情心,一腳揣在他的鏟子上,兇巴巴的說道:「別裝死,麻溜剷出條道了回去睡!」

    昨天下午雪下的大,院子裡的石板路已經被厚厚的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瞧不見哪裡是路哪裡是草地。

    幸得雪並沒有化冰渣,還是沙粒型的,很好鏟動。勉強剷出一條看起來挺寬闊的路,回屋拿掃帚準備把雪掃了,經過廚房後面的陽台時,她突然愣了一下。

    十幾株裝盆的蕙蘭被放置在窗台下面,綠葉蔥蔥,各個像站哨邊疆的士兵,頭顱高挺,明顯是受了悉心呵護才會長出來的樣子。聽到許浩森喚她,收回視線出了門。

    抬眸看向庭院裡的槐樹、桃樹、水仙……原本平平常常的植物,竟然顯得更加生機。手裡掃雪的動作沒停,輕輕對許浩森說:「院子口上種的那些蕙蘭在陽台上,用瓦盆裝得好好的。」

    許浩森聽到一愣,轉身看原本栽種蕙蘭的地方。還真沒了,院子裡植物多,少了一點不注意看還真就忽略了。

    「是說呢!怎麼摘了幾朵破梅花,爺爺就跟吃了□□似的!」嘖了嘖嘴,嘆了口氣,「以前也不見他愛惜什麼花草樹木,睹物思情吶~」

    奶奶特別愛惜花,樹枝爛葉都不忍心修剪,爺爺以前總喜歡怨她,說她那樣根本不是對植物好,不修剪就沒法讓它們長得茂盛。院子南邊的那棵茱萸是爺爺最愛的,但他也從來不敢對它們大肆修剪。

    前年奶奶因病去世了,走的很安詳。大概是知道自己生命不足以支撐很久,所以很多事情奶奶就早早做了安排。

    以前她覺得人突然的離開是晴天霹靂,猶如迎面一刀,會手足無措,會忙慌失神。可後來她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數著倒計時、定然會失去的人離開,原來會產生一種讓人全身無力的鈍痛感,時間多長疼多久。尤其是在奶奶雲淡風輕的笑時,那無畏里是不是也藏著不想願表露的害怕呢?正因為知道自己之於家人的重要,才會小心翼翼的收著情緒吧!

    大年初二過後,她也從大院回來,正悠然自得的盤腿窩在沙發槽里看英劇,肯媽在客廳裡邊拖地邊念叨她:「你要是我兒媳婦,我就讓我兒子跟你離婚,一天天無所事事的。」

    「陳女士!」她換了只手拿手機,另一隻手插了塊蘋果送進嘴裡。「講道理好不好,我三百六十五天至少三百天都在工作,你還說我無所事事?」

    家長真是矛盾,不回家惦記你,回了家就巴巴希望你別在眼前礙眼。陳女士放下拖把,一手叉腰,活像水滸傳里的母夜叉孫二娘。

    「你那是瞎忙,沒個正經。縱觀大院幾百號人,快三十還沒個對象的,一說這事脫口而出就是你。」

    「蘇伯伯家的佑祥還比我大幾歲呢?」

    「男人四十還是一支花,你跟男人比?」

    「那袁夢夢呢?」

    袁夢夢和她從小一個院長大,從小倆人就看不對眼,袁夢夢覺得她嬌滴滴一點都不硬氣,出門上哪都不帶她。而周肯肯又覺得袁夢夢太危險,每次一塊兒總能碰到她和其他男生打架,多次被誤傷,現在肩膀上還有條細長長的疤痕,平時乍眼看不到,仔細一摸就能感覺到。

    「夢夢在國外讀博,還是個學生。」

    周肯肯拉了拉搭在腿上的毛毯,自知沒趣。

    若是世界上的媽媽會被分成幾種,那周肯肯的媽媽一定就是其中最亮眼的特例,自成一派的那種。

    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呼叫程今。「在幹嘛呢?」

    程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耳機,「打遊戲呢!這邊這邊,我聽到有人上來了,你退後,我丟個雷。」

    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周肯肯問:「在吃雞?」

    程今:「是的呢!正月裡來要吃雞啊!」

    模模糊糊還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余叻跟你一塊?」

    「啪」的一聲肉響傳來。「來!打個招呼。」

    余叻的聲音高昂,嚷嚷道:「肯肯姐,上遊戲開黑啊!程今這技術真心菜得摳腳……啊!」手機那頭一陣慌亂的摩擦聲,「好好打遊戲你動什麼手!專心開車!肯肯姐,求解救!」

    估計是被虐慘了,語調中還有點悲憤欲絕的意思。余鎧的表弟余叻真是個活寶,明明是個外科醫生,在他哥嫂面前卻活脫得像個小孩子。

    「余鎧不在家?」余鎧要是在家,她們肯定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當霸主!

    「得了吧!他在家吃了個團年飯,初一就飛英國了。我倆現在的婚姻狀態基本上就是喪偶!」說完又對余叻嚷嚷著讓他去空投處引波槍線。

    余叻鄙夷咒罵,你就是想舔包,什麼狗屁爛藉口,我不當這活靶子!

    「聽說你幫我徵婚了?」

    想到這個她就來氣,虢奕大年初一回復她說昨晚睡得早,謝謝她的祝福,本以為就沒了,誰知沒幾秒虢奕就發了張圖片。當時她還以為是什麼有趣的段子,一點開就懵了,隔著屏幕都是面紅耳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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