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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6:37 作者: 薇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其實是個披著復仇外衣的救贖文,也不知道你們看出來沒有。很多疑問慢慢都會解答的,耐心點哦,文不長的。另外上章改動了一些細節,可以再看看。晚上還有更新,不過會很晚。~

    第37章

    驗血檢查之後, 顧悠的懷孕徹底確認下來了。

    雖然正式進入了妊娠期, 但很幸運的是,她幾乎沒有什麼不良的反映。不吐不噁心, 情緒也挺穩定,只是偶爾會有些精神不濟。

    薛家對她實在照顧有加,就連在公司遇到薛國梁的時候, 都得被他詢問幾句今天怎麼樣?

    新職位原本就不難上手, 再加上又成了孕婦,主管郭占雄更是幾乎讓她做了閒職,每天處理些事務性文件, 按時按點下班就行。

    跨江大橋的檔案,顧悠已經看完了。

    設計師那一欄上,薛國梁的大名赫然在立。據說,當年沒出事之前, 他甚至還想著要把這座橋的設計圖紙,送到什麼協會去參加評獎。這圖紙現在來看,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如果不是這個地方出了錯,而是如外界所說的施工有誤, 那為什麼之後薛國梁就不再設計任何東西了?建築設計出身的他,就毫不留戀那種從無到有, 盡情在紙上揮灑腦力的時刻?如果沒錯,至於封筆嗎?

    這件事,只能用『蹊蹺』二字來形容。

    這方一籌莫展, 那方也不安生。

    周六中午,何昔約顧悠吃飯。這是他自從得知顧悠要結婚之後,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估計是想通了。其實不想通又能怎麼樣呢?

    何昔照舊在家宴請她,得知她開始吃葷後,整桌几乎就都是硬菜。幸虧顧悠對肉腥魚腥之類的沒什麼反應,不然可熱鬧了。

    桌上,何昔舉杯致歉:「很抱歉沒去你的婚禮。」

    『因為沒辦法祝福你,所以這婚禮我去不了。』顧悠想起了他當時的原話,搖搖頭端起水杯:「沒關係,我不在意。」

    「……好。」他一口悶了杯紅酒,表情極其認真。

    顧悠滿臉黑線,這傢伙搞得像江湖人士一樣,至於嗎?

    「另外……」何昔再次舉杯,「我答應你的事,有一個沒辦到,很抱歉。」

    「哪個事?」

    「呃……你不是跟我說,不要跟任何人說你要結婚的事嗎?」

    「……嗯。」

    「我爸知道了。」

    顧悠立刻沉默,直勾勾地盯著何昔。

    何昔哪受得了她這種目光,趕緊澄清說:「我爸是自己發現的。你也知道他原來在華坤建設幹了多少年,很多人到現在都還是他的朋友。我呢,跟你道歉的原因是……是他後來纏著我問東問西的時候,我心一煩就直接告訴他了。這點,我做的有些不對。」

    顧悠繼續沉默,只是收回了盯著他的視線。

    雖然不是母親和弟弟知道了,但何叔叔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們兩個還會遠嗎?想想就覺得頭疼。何家嬸嬸一向熱心,她一個電話,家裡那兩位巨嬰立刻會炸掉。

    何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結婚不能被家裡知道,但也已經被她的神神秘秘給弄習慣了,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經讓我爸保密了!我讓他以他兒子未來的子嗣作擔保的,差點沒被他揍出毛病來!放心……」

    顧悠放不了心。雖然母親和弟弟找上門,倒也不是什麼天大的bug,但她就是不想見這兩個人。一個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兒子外,對誰都尖酸刻薄。一個則好高騖遠、不學無術,臭毛病一堆,多愁善感得像個孕期婦女。兩個活生生的巨嬰,認為生活必須繞著他們轉,不然就立刻撒潑哭鬧給你看。

    「哎,你說你結婚這麼大的事,就不能讓阿姨和顧墨知道一下?」何昔小心翼翼地問她。

    顧悠收回思緒,又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剛要開口說話,門鈴突然響了。

    何昔納悶地去開門,心想薛喬瑾都回紐約了,這是誰啊?

    「……爸?」

    「嗯。」何金明嫌棄地看了眼自己兒子的傻樣,黑著臉率先進門,準備彎腰換鞋的時候,瞥見屋裡還有人。驚訝過後,他笑道:「小悠也在啊……」

    「好久不見了,何叔叔。」顧悠笑著起身。

    何金明示意她就坐,自己也走了過來,一下坐進何昔的位置,下巴一揚指揮他添碗筷去了。何家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爸的虎頭鉗,立刻乖乖行動。

    「最近還好嗎?」何金明慈祥地問。

    「很好。」

    「聽何昔說,你嫁到薛家了?」

    恰好就坐的何昔險些嗆死,咳咳咳半天只惹來他父親的冷眼。

    顧悠笑道:「是,我結婚了。」

    何金明頷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孩子啊,你不會是因為你爸--」

    「沒有。」顧悠打斷他,再次對何叔叔的精明能幹印象深刻。

    何金明顯然沒那麼好打發,沉默了很大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婚姻是大事,幸福是第一位的。你爸爸……雖然我無意說他的壞話,但他最後那幾年,確實有些偏執了。你啊,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不能只聽他的一面之詞。」

    顧悠扯出抹笑意,突然問他:「您那時候也在華坤的設計院,對嗎?」

    何金明一窒,「對。」

    顧悠笑了,「我記得我爸當時特別興奮,說要做大項目了,天天念叨著要特別感謝您。」

    何金明嘆氣:「小悠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當初誰能想到以後會發生那種事呢?你可不能因為這些舊事,葬送了自己的一輩子啊。」

    顧悠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言語。樹倒猢猻散,何叔叔是唯一一個在事後還肯跟他們家有來往的人。為這份情,她才可以忍著聽他勸說這麼久。

    「您還記得當初的大橋的設計圖紙嗎?」她岔開話題。

    何金明明顯又是一怔,「那麼久的事,不記得了。」

    「當初很熱鬧的,您忘了?」顧悠不信。

    何金明又嘆了口氣,緊緊地盯了她好大一會兒,面色不算太好看,「……忘了。」

    顧悠頷首輕笑,還要再問。

    何昔插話了,「你們倆能說些明白話嗎?」完全一頭霧水。

    因為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已經啟程去紐約讀預科了。後來的一切,都是隻言片語從家人嘴裡聽來的,他只知道顧叔叔偷工減料犯錯了,別的一概不知。

    顧悠替他加了塊紅燒肉,「沒什麼,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何金明也敷衍他:「吃你的飯。」

    何昔:「……」

    這頓飯吃得彆扭。

    一個全程都在見縫插針的勸說,另一個則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突破口,還有一個自始至終都處在慢半拍的詢問狀態。

    晚上,顧悠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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