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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2:46:37 作者: 薇景
    昨晚這麼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挑明,他們還會『恩恩愛愛』的浪費很多時間,最後得到他一個『maybe』。挑明的話,就必定要承擔他不玩了的風險,但好歹有個結果。此路不通,她再走別的路就好。反正他也只是一顆子。青春有限,她從來不是那種猶豫不前的人。

    她昨晚判斷他最終會屈服的可能性是超過60%的,畢竟他處處都表現出對自己不一樣的喜愛,不過從今天早上他眼神中隱藏的疏遠來看,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分就分吧,這是種測試。讓他看看自己的心,也讓她更認清他一點。如果他真要是毫無留戀,清醒到殘酷地步的話,那趁早撤退也是好事。

    說到底,任何事情計劃的再周詳,也不會照著想像逐一發生。人每分每秒都在發生著變化,沒誰能百分百確定一樣東西的。

    洗漱完畢後的顧悠,清新佳人一枚。

    走出洗手間後,端了杯薛璨東煮好的咖啡喝了起來。

    「吃早餐嗎?」她問他。

    薛璨東整理袖口的手停了下來,看了眼表,「時間不早了,我得趕飛機。」

    顧悠點點頭表示理解,放下手裡的咖啡陪他走到門口。

    「謝謝你。」她笑得美極了,眼睛裡有著淡淡的水光,以及深不見底的溫暖和無奈。

    薛璨東放在門把上的手一頓,深深地看著她。

    太聰明真的不是好事,敏感到這種地步,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顧悠的笑容十分善意,用輕輕的柔聲對他說:「至少這段時間是快樂的……」

    薛璨東眉頭微蹙,張口要說點什麼。

    顧悠搖搖頭,伸出根手指按到他的唇部,「別破壞美感,好嗎?」

    接著也不等他回答,倏地一下打開房門,禮貌地送客。

    只不過她的送客之旅並未開始,就被門前這個早早就站在此地的女人給嚇傻了。這人紅著眼發著狂,戴著棒球帽和口罩,一看到顧悠,一個揮灑的動作,迅速而兇猛地撲面而來。

    「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榛子婧stairwell、不知道起啥名兒投雷~

    第24章

    人類有很多種應急機制。

    陰森的目光,刺鼻的氣味,這些都會激發出本能的警覺。可就算背後的男人警覺得再迅速,被他抱進懷裡的顧悠,也還是感覺到胳膊上有種涼涼的觸感,接著發燙,越來越燙,蝕骨般得灼燙。

    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道自己被強酸潑了。

    那種驚恐和發木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她顯得非常笨拙。

    她傻乎乎地看著他關門,脫外套,一邊替她擦著露出來的皮膚,一邊拉著她狂奔進洗手間。水流一直在她身上衝著,不強不弱,讓她發懵。

    他問她什麼,她好像都聽不到似的。呆呆地看著他替自己脫著睡衣,不斷地檢查著各處。

    直到確認她身上沒有其他痕跡之後,他才掏出電話,吩咐了一大堆人,有警察,有醫生,有律師。當然還有助理和司機。

    救護車進來的時候,她愣愣地看向他,「我……沒事的。你的背……你的背!」

    「我沒事,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薛璨東帶著她上了救護車,路過付磊的時候,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付磊一個哆嗦,簡直想死。這種嚴重的失職行為,實在是不應該。不用老闆看他,他已經自責到快崩潰了。就算他以最快的速度從大門口趕過來,也還是讓人跑了。後怕和憤怒交織在胸口,只能留在原地配合著警方處理後續工作。

    醫院裡。

    全身都檢查了一遍之後的顧悠,只有小臂被硫酸濺到,灼傷了一處1x1.5厘米的傷口。倒是用脊樑擋著她的薛璨東,後背出現了很大面積的輕度灼傷。雖然他穿著西服,硫酸沒有直接接觸到皮膚,可還是透過纖維造成了傷害。還好不算嚴重,痊癒後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單人病房裡,兩人坐在沙發上沉默無語。

    傷口已經處理完了,現在純屬在緩解情緒。

    本來是已經要分手的人了,突然出了這種恐怖的意外,任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顧悠就算心機再重,演技再高,這會兒也沒了別的任何心思。

    「沒事了……」薛璨東伸手把她摟進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

    顧悠僵坐在那裡,下意識地握著他的手。不能否認他確實可以帶給她安全感,即使她根本沒打算喜歡他愛他,潛意識裡也還是知道他是安全可靠的。尤其這會兒理智漸漸恢復,剛才那被潑的一幕,以及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拽進懷裡,用後背擋住硫酸的那一幕,一直不停地在腦子裡重複著。

    她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忘了那些目的和計劃,不再演戲之後的她,有些迷茫和慌亂。

    「都過去了。」薛璨東低聲安慰著她,緊緊地回握住她的手,不停輕吻她的額頭。

    顧悠把頭埋進他懷裡,決定給自己片刻的安寧。不想明天,不想過去,好好感受這一刻。

    薛璨東默默地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複雜。後怕,憤怒,懊悔,以及那種隱隱的說不清的解脫感,在他心裡繞成一團,亂鬨鬨的。

    「她為什麼發瘋?」半晌之後,顧悠又變成了顧悠。她微微掙脫他的懷抱,直視著他的眼睛。

    薛璨東靜靜地回視著,並不作答。

    「她有病嗎?」顧悠越問越大聲。

    薛璨東沒有跟任何人談論自己過往感情的習慣,即使這個人是顧悠,即使她剛剛還差點因為自己的前任而身負重傷。

    顧悠見他這樣,突然紅了眼眶,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直直地望著他,神情委屈極了。

    薛璨東感到不妙。

    果然,顧悠猛的一下撲了過來,伸手捶向他的胸口,邊捶邊哭:「你就這麼愛她嗎?!啊?……嗚嗚嗚--」

    「……」薛璨東愣在原地,不明白她這種想法是怎麼來的。可他根本來不及多想,懷裡的人哭得這麼悽慘,他只能拍著她哄道:「別哭,別哭……」

    顧悠把臉埋進他懷裡,越哭越痛,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即使聽見了,也假裝聾了。就在剛才他沉默的一瞬間,她決定改變玩法。按照他習慣的路數去交往的話,效果顯而易見。他能接受她的小打小鬧,但在原則性的問題上,他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寧可不玩了,也不輕易改變規則。

    現在出了這種事,是危機也是轉機。不管他那種關鍵時刻的英雄行為,是出自對她的喜歡,還是一種對誰都一樣的本能。

    既然之前那條路已經出現了bug,而且即將分手。那就乾脆換個玩法。換個她不屑的玩法:讓你狠狠地感受到我的愛,我的真心,我的無助,以及我為愛拋下的自尊。換言之,就是類似冉嫣的玩法。

    不過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在於他知道她骨子裡的高傲,以及她為他放下的一切。而對冉嫣,他不會有那麼多感受的,畢竟那個女人沒病之前,一向柔軟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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